第51章 荷包裏是什麽

“好,好,好,你們聽聽,這才是遵紀的典範。”萬桐知道他心裏不服氣,表麵上還得做出恭敬的樣子,心裏不免得意。轉而又撩撥起唐澤蘭來:“唐醫正,聽說他在你那裏養病,我還說去看看,如今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了,你這算是假公濟私嗎?”

唐澤蘭才不管他那一套:“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萬桐習慣性地碰了一鼻子灰,京城人人都知道他魏王府想納唐醫正進府,雖未說明是妾是妃,也算是她高攀了。可沒想到魏王妃剛提出來就被婉言拒絕,好不尷尬。魏王世子更是豪言定要娶到她不可,搞得滿京城原本不少中意她的豪門望族、官吏士紳、杏林子弟都隻能望而卻步,不能與之爭了。萬桐當時也是一時意氣,要說多看中唐澤蘭,也不盡然,不過一時好勝心罷了。

“好,我不管,自然有人管,你隻記住,該來的總會來,逃是逃不掉。”

唐澤蘭聞言忙不客氣道:“那就就此別過,恕不遠送了。”

萬桐拿唐澤蘭沒辦法,隻好把氣撒到虞清身上:“哼,小子,我記住你了,別以為有人護著你就狂到沒邊了。你既然是保護唐醫正而來,就不治你的衝撞之罪了,不過我也得給你長點記性。”

“賀必拓,把他扔到水裏去。”說完,萬桐一馬鞭甩在馬屁股上,向前奔去。

隻見那馬上漢子一揮手,虞清趕忙出手要擋,卻沒想到這一下的力量要比剛才大上七八分。虞清自知不敵,便不硬抗這一下,順勢跳進了水裏。

唐澤蘭這才大喊道:“虞清,小心!!”

溪水不深,虞清落水後隨即跳了上來,陰鶩著臉濕漉漉地站在了路中間。

“你千萬別衝動,他是魏王世子,不是你現在能惹得起的人,就算楚王世子一心想要收複你,淩帥有意照拂,可這是親王世子,你還是不要去惹的好。”唐澤蘭覺得萬桐是衝著自己來的,沒來由地牽連了虞清,心中過意不去,又怕他再惹出什麽事端,趕忙出言勸慰。

虞清鐵青著臉,悠悠地說道:“我乃君子,如何能與小人計較。”

唐澤蘭聞言放下心來,撲哧一笑:“你算什麽君子,落湯雞的君子。”

虞清知道她是有心逗自己開心,且見她笑得燦爛,一時忘了自己的窘迫,自嘲道:“智者樂山,仁者樂水。我乃君子,自然是仁義之士,樂水者也。”

唐澤蘭已彎腰打開了藥箱,取出針來,說道:“先別說笑,你憋著傷,小心釀成大禍。”說著連續出針,刺在他幾處要穴,一口血從虞清口中噴了出來。

“好賊子,非我所能敵。”虞清伸手擦了擦血,恨恨地說道。

唐澤蘭趕忙拿出手帕,幫他擦了擦嘴角,又拉過手來仔細擦了擦,不無埋怨道:“你說你好什麽麵子,憋著幹嘛,以後對敵,千萬不可如此,如果今天不是我在這裏,你非憋出暗傷不可。”

虞清晃晃腦袋,低頭看她不停忙碌,心裏莫名有些暖意。他故意拿腔拿調地故弄玄虛,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話不是這麽說,臨敵之時,打的是能力也是戰術,我若口吐鮮血,敵人必然小瞧與我。對付需要以弱勢之的對手可以,但是像今天這樣謹慎的高手。就得不動神色,讓他捉摸不透,不敢輕易再出手。不然你看他一直保持警戒,直到得知了我的身份,才放下戒心,敢於將我打落水中。顯然已經仔細調查過我了。這個萬鬆,沒給我什麽幫助就算了,已經給我樹了不少敵人了。”

唐澤蘭也不知道他這話是真是假,笑著道:“你的意思還怪我讓他問起你的身份咯?”

“不是不是,你不說,以他也是一定會問的嘛。”虞清一看她聽出別的意思來,不免尷尬,忙打岔道:“話說,你怎麽看出我憋著一口血?”

“你也不看看我是幹嘛的,這都看不出來還做什麽大醫正,別說廢話了,趕緊找個地方烤一烤你身上的濕衣服,別在傷上加傷了。”

兩人趕忙找了一處山洞,生起火來,將虞清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烘幹起來。

虞清這才想起來查看裝著重要物品的荷包,好在隻是浸濕了,口中道:“幸好幸好!”

唐澤蘭見他著急的樣子,笑問道:“虞公子,我早就想問你,這個荷包,有什麽來曆嗎?”

“荷包?你之前見過我的荷包?”虞清有些警覺起來。

唐澤蘭趕忙解釋道:“當然見過,你也不想想,你病中是誰照料的。你放心,我們從來不私自拆看病人物品。”

虞清雖然不清楚她是否翻看過自己的荷包,但是相信即便她看到了裏麵的東西,也沒什麽大礙,便釋然道:“這是一個故人送我的。”

唐澤蘭一邊用手中的木棍挑弄著火堆,一邊問道:“一看就是姑娘吧。”

“是的,但是是一個小姑娘。”虞清眯縫起眼睛,陷入了兒時的回憶當中:“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很小,也還沒有到中土來生活。那是在遙遠的南方,我們是兒時的夥伴。她小名叫草兒,母親早逝,父親在我們府上做管家還是什麽的,具體的我都記不太清了,隻記得我母親當她女兒一樣養在府裏。不知道為什麽,母親很少讓我出去,也不讓我有別的玩伴。草兒姐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惜八歲那年,我隨師父到苦厄寺學藝,走得匆忙都沒來得及和她話別。如今一別十年,也不知她身在何方?”

唐澤蘭癟著嘴,故意問道:“她和我比怎麽樣?”

“這,這,這怎麽比?”虞清紅著臉,有些窘迫地說道。

唐澤蘭把手中棍子往火堆裏一扔,叉著腰說道:“當然能比,都是人,怎麽比不了?”

虞清隻能道:“我印象中的她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你是一個亭亭玉立的美女醫師,如何比得了?”

唐澤蘭不給他打馬虎眼,追問道:“她是在你年幼時照顧你的大姐姐,我是在你受傷時,照顧你的女醫師。你就說你更喜歡哪一個人的照顧?”

虞清此時隻能耍無賴了,笑著說道:“你不知道男人都是貪心的嘛?當然是都想要?”

“切。”唐澤蘭頓感無趣,岔開話題道:“算了,不為難你了,這麽珍貴的東西,隨身攜帶這麽多年,裏麵裝的什麽?”

那我可不能告訴你了。

你不告訴我,我還不問了呢,總有一天要讓你主動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