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殺劍客

白衣劍客本不以蠻力見長,連續受到重擊,連續後退,儼然處於劣勢。突然他口中一甜,一口鮮血就要湧出,他索性直接將它噴射而出,以血做箭直擊朱環咽喉。朱環橫尺一擋,就要再攻。劍客左手已畫出符文,在尺麵擊碎、飛濺的血液再次凝結,化作一柄分水刺,再向朱環攻去。他手中之劍也終於使出劍招,兩者配合之下,暫時扭轉了敗局,反攻了起來。

朱環冷哼一聲,向後退卻兩步,躲開身前的劍招,左手一指點在血刺之上,一股靈氣環繞從指尖流出環繞在鮮血之上,生生將其吞噬。

劍客終於覓得一絲空隙,手中一串複雜的符文畫出,一股巨大的靈氣印記從天而降死死壓在朱環身上。

朱環雙手舉尺,硬生生接下這招,像是有千萬斤的力量落在他的雙手上,隻見他咬緊牙關,低吼一聲,虛空中幻化出四個朱環,紛紛出手向著印記攻去。隻聽到“砰”的一聲之後,符文印記就此打碎,化作靈氣在空氣中化作波紋四散而去,近乎扭曲了空間。

緊接著長時間耳邊是短暫的寂靜,而後整個天地間的靈氣好像都向這邊匯聚而來,朱環如同天神一般,披頭散發、背靠燈火,雙手橫尺。

“此尺名為量天,你且接這一尺。”

隻見以量天尺為核心,無數靈氣環繞、凝結、固化,成為一柄足足有四五丈長的巨大戒尺,向劍客攻去。

劍客知道,這一擊他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隻見他以劍為筆,在空中連續刻畫符文,在巨尺到達之前一個足有一人高的符文印記出現在身前。但他沒有停手,繼續作畫,直到連續三道印記出現,巨尺也來到符文麵前。

“哢嚓!”第一道印記碎了,朱環沒有停止。

“哢嚓!”第二道印記也碎了,朱環的進攻已經沒有那麽犀利.

“嘭!”第三道已經終於抵住了他的巨尺。巨尺在慢慢崩塌,印記也在慢慢淡化。終於,劍尖和尺頭撞到了一起,兩個人第一次全力的撞擊,以各自倒飛出去作為終結。

白倉等人在一旁也不會閑著,都想要攻向萬鬆,卻被一群將士圍住,舉盾圍堵。他們都是萬鬆從京城帶來的王府親衛,非泛泛軍卒,常年修煉,雖然沒有大成,卻也已經是修士眾人,他們此刻將毛軍困在核心,不給衝刺的機會,更是以弩箭、長槍接連擊傷毛兵。

若不是白倉功夫了得,槍影紛飛,以一敵眾,恐怕很難堅持下來。毛軍此刻要做的就是拖住時間,隻要後續部隊跟上,眼前的這點夏軍必然無法阻擋。

夏軍卻不能再等,隻聽到有人大喝一聲:“動手!”

數條䌈索趁著白衣劍客與朱環拚得受傷,氣血不接的時候出手襲來。

所謂䌈索是草原騎兵從長期騎馬放牧和對敵作戰中琢磨出來的一件工具。原來隻用以套馬、羊,一條軟索上端係著活結,數十步距離外就能把急馳的馬匹套住,長期鍛煉後百發百中。

後來毛民軍隊把這項絕技發展成為一種騎兵使用的戰術。套索上還會加上鋼鉤,作戰時,從馬上甩出套索,隻要鋼鉤鉤住敵人的衣甲皮肉,順手一扯,就可以活捉過來。在多次的對敵作戰中,夏軍自然也掌握了這種絕技。此時䌈索被虞清和魯易知改進成步兵手持,不但能有鋼鉤在前,還特地在繩索裏增加了牛筋,就是要在今天擊傷敵方大將之用。

白衣劍客剛準備手捏符籙,突然看到䌈索襲來,趕緊躲閃,手中符文已然無法形成。隻是他麵對著朱環的攻擊,如何能躲過所有的䌈索,有一條勾上,就會有第二條、第三條……

劍客想要在勾畫符文,已然來不及。朱環此刻也爆發出無比的殺意,戒尺直拍劍客麵門。劍客隻能是飛起尚未被套住的一腳踢向戒尺,同時雙手一跤力,連同䌈索那頭的兩個小兵一同拽飛,同時向朱環砸去。

正當他分神對抗䌈索和朱蓬時,一柄流星錘突然從身後飛來,勢如疾風,等他反應過來已然躲避不開,隻能鼓起元氣硬接了這一招。這是朱蓬的手筆,受白倉重創讓他因禍得福,突破五品境界,此時出其不意的一擊取得奇效,劍客大口鮮血噴出。

又是幾根䌈索搭到他的身上,前方朱蓬尺指咽喉,後方流星錘再次打來,便縱有無數奇妙符文,此刻也無法畫出了。劍客心底一沉,反而激發起無限的豪氣。

“不過一死爾,何足道哉!”

一瞬間,四周靈氣凝結,眾人的攻擊為之一滯,劍客的衣衫全部鼓脹起來,像是一直快要吹爆的氣球。就在流星錘和戒尺快要接觸他身體的一瞬間,六品高手強大的力量整個被釋放出來,全身的靈氣肆意遊竄在天地間,將周遭的一切引爆。

巨大的氣浪,將手持䌈索的士兵、朱家父子全都鎮了開來,一些功力稍淺的頓時氣絕,其他士兵也均口吐鮮血,受了重傷。

他終究是倒下了,卻連名字都沒有留下來,或許他本就不是屬於這場戰爭的人。作為一名六品修士,他本不適合在這樣的戰場爭鬥,如果不是師門的安排,他怎麽會淌過冰冷的海水來到北國,護佑一個未來未知的異族少年。麵對死亡,他仿佛回到了少年時光,在黃昏中奔跑,聽夏夜的蟲鳴,坐在心愛姑娘身旁,哼著她喜歡的歌,那才是一個瀟灑劍客最美好的年華。

若論單打獨鬥他絲毫不比朱環差,隻是戰場不是個人決鬥,每一個走進戰場的人,都必須麵對四周都是敵人的情形,既然來到這裏就怨不得別人。

六品高手的死,激起了白倉無上的戰意,他不能再等待。隻見一個親兵在白倉身前一步的地方蹲在身子,白倉心領神會,上步踩在他背上,親兵用力一拋,終於讓他越過了層層防守,兩個縱身,一槍刺向萬鬆。

身旁的顏仲不敢怠慢,掌中長槊一揮,連接他兩槍。別看他久不上戰場,隻是個武夫,算不得修士,但是死人堆裏磨礪出來的技巧,深深刻在了他的骨子裏。

這時那穿著王世子華服的男子才真正暴露在他的麵前,白倉卻發現他根本不是萬鬆,而是看到了那個兩次出手導致自己刺殺失敗的麵孔,不禁吼道:

“怎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