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0章 我心疼你

林澤三天便趕到了中山郡,袁紹現在根本無暇顧及甄家,在北邊和公孫瓚人腦子都打出狗腦子了。

一路無人攔截,關口也無人守著。

到了河北境內,林澤便感到了一陣蠻荒之氣,這個時代全國也隻有幾千萬人口,河北因為氣候的原因,人口更少,大片的地方都無人開墾,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人煙,問到了無極縣的具體位置,也打聽清楚了甄家正兒八經的家世。

在自己那個時代,很多人隻通過一些碎片信息知道甄宓是個美人,讓曹操曹丕和曹植父子三人亂七八糟。

可是深究甄宓的家世,那是相當不得了,甄家祖上有一人是四朝輔政大臣,到了王莽時代,還得朝廷重用,如果這麽看,袁家雖然是四世三公,在甄家眼裏也不過是晚輩。

袁紹厲害,隻是因為手裏有兵。

才進甄家院落,便看到了這一幕,看到了像一堆垃圾被扔到地上的甄宓,還有他兩個無措的哥哥和四個姐姐。

甄宓也看到了他。

林澤的出現,像一抹陽光穿透了陰霾,直射到了她的心裏,這個瞬間,她顧不上所有,起身撲到了林澤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就林澤的這個胸膛,沾染的女孩子的眼淚,恐怕得有幾公斤了,不是他遭女孩子喜歡,也不是他樂意招惹女孩子,是這個時代的女孩子本就受壓迫,無力反抗,他的思想和價值觀又不允許人受苦,所以和這個天下有無法調節的矛盾。

反之,這個天下被壓迫被欺辱的女子看到有林澤這樣的人,便會產生強烈的依賴感。

他們彼此都在衝擊這個社會的規則,自然會被社會所衝擊。

林澤將手輕輕放在甄宓的頭上,目光冷冽地看著這一家人,道:“我與甄宓萍水相逢,一路相隨,如此驚為天人的女孩兒,我可喜歡得緊,你們要是這麽往死了整她的話,就得問問我願不願意了。”

那個奇醜無比的說甄宓是賤人的那女子道:“你是什麽人?”

“我就是林澤!”

林澤自報家門,沒想到卻引來了場中人的哄堂大笑,那個醜女大笑道:“你要是林澤,我還是萬年公主呢,小賤人,你這是從哪兒勾引的野男人?”

林澤沒理她,看著甄宓,道:“你對這個家,還有什麽期待嗎?”

甄宓堅定道:“我父母都沒了,我要跟你走!”

“可你還有哥哥和姐姐。”

甄宓搖搖頭,道:“他們都會把自己照顧得很好,我走了,他們便沒有災禍。”

他看向了哥哥姐姐,道:“兄長,姐姐們,宓兒是不祥之人,跟隨公子走了,你們的恩情,我來世再報!”

林澤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將黑體玉兔喊進了院落,將甄宓扶上馬背,他翻身上馬抱住他的腰,就要離開這個院落,自然有人來阻擋,林澤取下馬背上的長槍,直刺這人的琵琶骨,槍尖拔出的一瞬,鮮血狂噴。

林澤麵無表情,卻不怒自威,道:“我給甄宓幾分麵子,不想在這裏殺人,甄宓我帶走,袁紹若想怪罪,你們可以將所有責任往我身上推。若是誰敢攔我,用不著袁紹,我殺你們,如砍瓜切菜!”

甄宓轉過頭看著林澤,心中被一種情緒填滿,其實人若是失望,隻在一瞬之間,甄宓從小熟讀詩書,為人善良,聰慧,一直在不遺餘力地維護家族,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出了事情,這些自己心愛的家人根本不會站在這邊,倒不如遠離,去另一個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林澤說的話了,女知識分子就是很難收拾,史書記載,甄宓嫁給曹丕之後還和班婕妤一樣,勸說曹丕好好當個人呢。

林澤也覺得對不起她,若不是自己出現,她至少能幸福地苟活於世,因為自己的出現,讓她先變成了孤兒。

林澤默默地想:“這該死的因果,真是非人力可以幹預的,現在自己這是強行幹預,說不定得遭多大的難,自己現在是來龍潭虎穴,進來容易出去難,保不齊又褪一層皮。”

好的一點是,甄宓現在和自己同心同德,這場麵,多像自己帶錦兒逃離長安的模樣?

眼前的林澤得知了自己受難,不遠千裏來維護自己,他怕是自己此生唯一的依靠了。

本以為無人敢擋,哪想到那族內長老忽然來了脾氣,喊道:“什麽阿貓阿狗,真當我甄家大門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啊?林澤,這個天下冒充林澤的人不計其數,你嚇唬誰的?來人,給我把他拿下!”

一聲令下,十多個看家護院圍了過來,這下林澤不再手軟,一槍毒蛇吐信捅死一人,揮槍一甩,這具屍體直接砸死了五六個人,妥妥一群土雞瓦犬。

林澤抬起弩箭,朝著那族內長老射了一怒,直接將他的帽子掀翻了,嚇得他直接從椅背上落了下來。

林澤冷然道:“世上冒充我林澤的人很多,去問問,他們能不能冒充得了我這弩的弩箭!”

院落中的人嚇傻了,眼睜睜地看著林澤帶著甄宓離開了這裏,瀟灑霸氣,唯有甄薑追了出去,喊道:“宓兒,你要去哪兒,姐一定會去找你。”

林澤回頭道:“大姐,你們隻需要照顧好自己,隻要健康,好好地活著,未來必然會再見麵!”

林澤縱馬出城狂奔十幾裏,他正要和甄宓說話,發現這姑娘已經暈了過去,這把林澤嚇到了,看了看周圍,林澤縱馬進了林子,搭了行軍帳篷,將甄宓小心地放了進去,聽了聽她的脈搏,這姑娘是有外傷啊。

反正她現在已經屬於自己了,林澤不用顧忌什麽男女有別,小心地解開了她的衣服,才脫掉外衣,便覺得異香撲鼻,這不是自己送她的梅花香水的香味,是她自帶的體香,讓他有了一瞬間的迷離。

林澤繼續脫她的衣服,發現銀白色的肚兜有一道道的血痕,這是他媽的挨了鞭子。

林澤顧不上別的了,直接將她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脫了,她才十一歲,便已經生的體態婀娜,身體潔白如玉,異香撲鼻,這時許多蝴蝶都圍到了他的帳篷邊上。

林澤深呼吸了幾口,穩住心神,看到她的身前身後皆有鞭笞的痕跡,足有三十多道,這小身子骨哪裏受得了這個?

他們還要杖責,那就是衝著要甄宓的命去的。

林澤將她的衣服收拾到一邊,將馬背上那件錦兒縫製的狐皮大氅蓋在了他的身上,以營帳為中心,三裏外布置警戒線,然後采摘回來治療外傷的藥材。

還好甄宓挨鞭子是穿著衣服的,沒有開放性傷口,這些傷痕不會留疤。

林澤從馬背上取下鍋碗,拍了拍馬屁股,道:“老夥計,辛苦你了,和我一路奔波,還拖著這麽重的東西,等回去了,給你找幾匹汗血馬母馬配種。”

黑蹄玉兔非常聰明,都有了人性,發出了一陣淺淺的鳴叫,像是在笑。

內服和外用的藥,林澤分別準備了七天的,夠這丫頭痊愈了。

林澤將甄宓扶起來,喂她喝藥的時候,這丫頭暈暈乎乎地醒了,道:“好苦!”

林澤輕聲道:“我是把黴運帶給你了,似乎和我在一起,你不是在吃藥,就是在吃藥的路上。”

甄宓的手在大氅底下動,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身上什麽都沒穿,弱弱道:“林澤,你,你這人,真壞。”

林澤臉上掛出了淺淺的笑容,道:“可惜你還是個未成年,身體還沒發育呢,要麽更壞,別動,我給你外傷敷藥。”

即便甄宓經曆了非人的痛苦,即便這個時代的人性不斷地刷新林澤的底線,即便袁紹的兵將這片土地弄的麵目全非,即便入眼處不是死人就是將死之人,可在野外,夏天還是夏天。

正值盛夏,溫度起碼有三十五度,林澤也不怕她著涼,掀開了大氅,將外用的藥膏的小心地敷在了她的傷痕處,把甄宓羞得都沒地方鑽,她弱弱道:“太羞恥了,別人都是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才這樣。”

林澤笑道:“你連月事都沒來呢,就知道洞房花燭夜?別胡思亂想了,也別有心理壓力,現在全天下都知道我為了你闖到了河北,你和我啊,再也分不開了。”

甄宓眼睛紅紅的,道:“這個人間太可怕了,不如我們歸隱山林,做一對神仙眷侶?”

“傻丫頭!”林澤捏著甄宓的臉頰笑了笑,道:“當初我還是一個流民,也想著找一個地方歸隱算了,可是看到那些易子而食的流民,便想著,先救活了他們,我帶錦兒去嶽陽村。

本想在那裏了卻餘生,奈何錦兒麵向洛陽日日跪拜,本想將皇帝搶出來,光複大漢,結果陷入了群雄的恩怨,在拿下袁術的地盤之後,其實也想著割據一方算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數百年,這個天下或許根本輪不到我來拯救,可是曹操,陶謙的爭鋒,非要把我牽扯進來,人生山水轉瞬,無可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

林澤絮絮叨叨,將藥小心地塗在甄宓的傷口上,道:“你覺得,袁紹會放我回壽春嗎?少不了一場血戰。”

林澤說著,甄宓忽然哭了。

林澤道:“怎麽了,是不是傷口疼?”

甄宓哽咽道:“我心疼你。”

這似乎是最近這段日子林澤聽到的最暖心的一句話,這甄宓,真是無可挑剔的一名女子。

藥勁兒上來,甄宓睡著了,林澤坐在這裏守著她,心中惦記家裏,壽春沒有了自己,不知道曹操會玩兒什麽手段,陶謙死了,曹操會去打徐州,但是徐州有了劉關張,還有趙雲,曹操累出粑粑來都攻不下,他一定會有的別的動作,反正他是不可能去打壽春,他連析縣麻五那關都過不去。

曹操該不會去打北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