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6章 蔡氏文姬
林澤和劉錦兒正打情罵俏之時,遠方忽然傳來一陣嘹亮婉轉的歌聲,“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相去萬餘裏,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長,會麵安可知……”
歌聲嘹亮悠長,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戚,林澤勒住了韁繩,看著鋪滿落葉的驛道上有一輛馬車行來,蒼茫天地之間,隻有一馬,一車夫,車後坐著一個女子,歌聲正是出自她口。
林澤等她經過時,雙手抱拳道:“行行重行行,不知小姐可否相告,這首歌賦出自誰人之筆?”
馬車停了,那婦人微微頷首,道:“是奴家所寫,打擾了公子清靜,奴家賠不是了。”
後世漢語言文學家研究後隻知道這是一首在東漢末年動**歲月中的相思亂離之歌,但是作者是誰,根本無從考證,所以林澤很激動地問道:“小姐芳名可否告知?”
“奴家乃蔡氏,單名一個琰字。”
“蔡琰?蔡文姬?”林澤瞪大了眼睛,喊道:“徐子午,把人給我搶了,回家。”
徐子午就愛聽林澤的命令,提氣,帶勁,縱馬上前將蔡文姬的車架圍住了,師父帶徒弟,學的是七分本事三分性格,這小子就如該溜子一樣,俯首對蔡文姬道:“乖乖跟老子走,要麽,老子可綁人了!”
趕車的老漢歲數不了了,跪倒在地,大聲求饒。
蔡文姬則一臉絕望,完了,遇到土匪了。
劉錦兒饒有興趣地盯著蔡文姬看,這姑娘不錯啊,一身灰黃色的衣服,柳葉眉鳳眼,臉頰像瓜子,好看是好看,但不是頂尖的顏值,至少她不如自己,不過身上那股氣質,真絕了,讓人見了就喜歡。
原來相公喜歡這樣的姑娘。
劉錦兒是個精致的女孩兒,在二層閣樓上布置了一個花房,種下的也不是花,她知道林澤醫術卓絕,便在花房裏種下各種草藥,並讓木匠做了桌椅,準備筆墨紙硯,讓他有一個好的工作環境。
劉錦兒便將蔡文姬安排到了這個房間,讓徐嬌嬌照顧一下他的起居。
村裏的百姓和戰士們都知道他們的主公搶來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全在閣樓下觀望,這家夥,八卦之心古來皆有。
劉錦兒一心一意地照著林澤的妾室培養蔡文姬,心中合計著如何讓這姑娘寬心,然後讓她安然接受,可她發現,相公根本沒有那個意思,就像是在外麵撿了一隻好看的鳥,把她放在了籠子裏,除了不可以離開村落,哪兒都可以去,讓人費解。
夫妻之間,不可有太多秘密,劉錦兒便去問了,到了林澤的身邊,她發現相公正在寫書法,一行大字:“長笛聲奏苦。”
但不是常見的字體,可是劉錦兒覺得很漂亮,林澤寫的是行草,這時代還沒有這種字體,她輕聲道:“相公,人搶回來了,你倒是別冷落人家啊,這女子頂好的,看到她便如沐春風,很治愈人。”
林澤笑道:“可不,蔡文姬可是個大輔助,回藍回血,不出製裁都打不贏!不過我挽救她的人生,還得把她供起來不成?”
“啊?相公你在說些什麽呀,挽救她的人生?”
林澤起身將劉錦兒橫抱起來,放在腿上,道:“蔡文姬是文學家蔡邕之女,精通音律詩詞,嫁給了河東衛仲道,衛仲道死後,她被婆家人罵是個克夫命,走投無路,此番是去洛陽投奔父親蔡邕的。”
劉錦兒道:“她回家盡孝道,相公為何要阻攔呢?”
“不阻攔不行啊,洛陽有董卓之禍,用不了幾天,袁紹會在虎牢關出兵把董卓攆到長安,蔡文姬才貌雙絕,太過出挑,北方匈奴人趁火打劫的時候,會把她搶走的。”
劉錦兒吃驚道:“相公,這個天下仿佛沒有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沒有發生的事情,你也算得出來?”
林澤笑而不語,抱著劉錦兒柔聲道:“半月後,咱們整軍出發虎牢關,去會會各路英豪。”
劉錦兒點點頭,心裏想的卻是另一件事,蔡文姬確實才貌雙絕,可是相公才十五,蔡文姬已經二十多歲,還是改嫁,她配不上相公。
嫁給別人又太可惜,她覺得自己還是別管了,讓他們順其自然,現在徐嬌嬌是她的第一目標人物,這姑娘雖然出身卑微,可是無論是人品還是相貌,都配得上相公。
整個嶽陽村全在林澤的掌控之下,在這個地方,連空氣都是他的。
百姓們是勤勞善良的,自古以來都是,他們從天一亮就開始幹活,不停地幹活,男人們的肩膀被曬成了古銅色,十分健康。
他們聽林澤的命令,冬天要防火,把枯黃的草全部打捆弄到家裏,將幹枯落地的樹枝全撿回了家。
有一個造紙的家族在這裏落戶了,在山上砍竹,生產的竹宣紙,讓林澤大開眼界。
林澤還教了他們衛生紙的做法,否則用竹片擦屁股太疼,用布又太浪費,衛生紙可是生活必需品。
沒有開發的土地就是巨大的寶藏,野蔥,花椒,各類藥材,各類瓜果,數不勝數,林澤還發現了一處露天的煤礦,當即命令戰士們將這裏圍了起來,膽敢擅自進入者,格殺勿論。
除了給農田中燒肥,嚴禁任何人在野外使用明火。
八百戰士之外,林澤讓百姓們推選出了官差,專門解決糾紛,以及下達林澤的最高指示,執行這些民生類的任務,就交給了這些官差,由徐大叔統籌管理。
盤算著日子差不多了,林澤變本加厲地訓練戰士們,他親自檢查了每一個人的身體素質,決定給他們來一個魔鬼周訓練。
八百人,身負三十斤鎧甲,二十斤刀槍劍戟,展開了十五公裏的拉練,耳邊隻充斥著林澤的罵聲:“太慢了,村東頭的二大娘都比你們跑得快,就這速度,怎麽打得贏,怎麽跑得脫?”
“徐子午,誰讓你跑那麽快的?後麵的人都是你的戰友,都是你的兄弟,你要放棄他們不管不顧嗎?去拉弓一千次!”
體能訓練後,林澤繼續讓他們混戰,磨煉三三製戰術陣型,然後進山訓練暗殺偷襲。
分隊練習,自己是一隊,他們八百人是一隊。
林澤把藿香正氣水的配方教給了村子裏的郎中,他帶著弟子處理累吐了的戰士們。
徐子午和麻五躺在地上,哭天抹淚,徐子午大呼道:“師父沒人性啊,哪有這麽折騰人的?老子除了吊能立得住,哪兒都是軟的。”
麻五苦笑道:“兄弟,別嗶嗶了,讓主公知道了,讓你拉弓一萬次。”
魔鬼周過去後,戰士們都發生了質的蛻變,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剩下七天,林澤讓他們好好休息。
徐嬌嬌不用照顧蔡文姬的時候,就帶著村裏的婦女給做軍糧,用發麵三兩下揉好,撒上蔥花和鹽,繼續團起來,擀開,扔到被燒熱的豬油上,這簡直是人間美味。
林澤吃過他們的行軍糧,就是一堆炒米,難吃,且沒有什麽營養,這蔥花餅可謂是他的獨創。
另外,林澤還嚴令所有人不準喝生水,每個人都要準備活性炭,過濾後要燒開才可以喝,能喝泉水不喝井水,能和井水不喝河水。
而這些日子,蔡文姬是比較無聊的,她發現自己沒有危險,無論到哪兒,還有婢女問候一聲“小姐好!”所以,她安心地在鳳鳴苑內行走,猛然看到了林澤寫的一首詩。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這首詩把蔡文姬看呆了,慷慨悲壯,意味無窮,令人讀來**氣回腸,有曆史興衰之感,更有人生沉浮之慨,體現出一種高潔的情操、曠達的胸懷。
那林澤看起來年紀並不大,如何能有如此胸襟,寫下如此悲壯的詩歌?
還有他的字體,是隸書不假,可是筆畫走向趨於一種更好看的字體,不像章草、真書、行書,很有筋骨,一筆一劃都很犀利,而且有貴氣。
字如其人,他根本不是個無惡不作的草莽,反而是一個既有才華的人。
房間裏三十餘位少女,卻從不見他夜夜笙歌,隻有劉錦兒一個接發妻子。
蔡文姬出了門,在人群中尋找林澤,他看到,林澤正在忙裏偷閑,抱著一把五弦琵琶,給劉錦兒唱歌,林澤哪兒會彈琵琶,不過音律這東西一通百通,林澤會彈吉他,就會彈這東西。
劉錦兒一臉迷戀地拖著下巴看著他,就算現在這丫頭被一刀殺了,都會帶著笑去死。
蔡文姬發現,這少年朗長得真好看,濃眉劍目,鼻梁提拔,若不是臉頰上的棱角,真會讓人覺得這是個姑娘。
他的曲調真的特別,填詞也特別,“在我的懷裏,在你的眼裏,那裏春風沉醉,那裏綠草如茵……”
蔡文姬的心開始發顫,這位叫林澤的主公,竟然是如此耀眼,再看路過的百姓都對他是又敬又畏,極為愛戴,天呀,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從這一刻,林澤的身影再無法從她的眼神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