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麻煩找上門

付淩走了出去,才發現銀月已經斜掛東角,約莫有二更了。

他沒吃晚飯,此刻肚子餓得咕咕叫,於是打算自己去廚房裏尋摸一些東西墊墊肚子。

好東西還不少!鍋裏蓋了半隻燒雞,一碟豆腐,一盤花生米,鍋底還有些微熱,應該是特意給自己留的吧。

付淩心裏一陣感動,又想起了自己在峪靈宮的日子,以前總是他照顧師弟師妹們,沒想到現在自己在被人照顧。

付淩舀了一勺酒,盛到壺裏,又端出燒雞,小菜,饅頭,在後院石桌上大快朵頤起來。

月光擠過雲層,灑在客棧的後院裏,院子裏灰茫茫一片。

付淩狼吞虎咽,不一會兒一頓佳肴就下了肚,靠在柱子上怡然自得。

這時過道裏的房門吱扭一聲,有什麽人走了出來,付淩抬頭看去,隻見羅書生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

羅書生搜了搜眼睛,看到院子裏好像有個人,問了句:“誰呀?”

付淩正要回他,卻聽見後院裏傳來“哐”的一聲響,好似東西掉落的聲音。

難不成那李有金在房間內發了脾氣,拿東西撒氣?

付淩朝羅書生回了一句“是我!”,三步並作兩步爬上樓去。

一靠近後院,付淩就察覺出有些異樣,立即加快了腳步,然後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他一腳踢開房門,看到有個人影,正在拿著一根什麽東西端詳著。

看到付淩,那人也不慌亂,轉身撞破窗子逃了出去,付淩緊跟其後,也跳了出去。

店裏死了人,要是沒個交代,官府和李家不會輕易放過客棧。更重要的是,峪靈宮恐怕也會盯上這裏!

那人速度極快,在街道上鑽來鑽去,付淩緊跟其後,直跟著那人跑到一處胡同裏,便再也尋不到人影。

兩人前後腳的功夫,那人竟然逃的這麽快!

付淩駐足觀察了一陣,再沒有什麽動靜,隻得轉身回去了。

……

胡同裏有一間名為“靜一軒”的茶舍,茶舍二樓的窗前此刻正站著一位身著婀娜多姿的妙齡女子,身著朱紅長裙,胸口一抹淺白,女子看著付淩離開,輕笑一聲,轉頭嫵媚地對裏麵的人說:“五郎,你怎麽這麽不小心,還跟了個小尾巴。”

先前逃走的那名男子正是女子口中的五郎,他大口喝了一盞茶水,回道:“不知道哪裏衝過來的小廝,這小子好像還有點道行,但是不多。要不是怕鬧出太大動靜,我當時就把他宰了。”

“別是峪靈宮的人吧?現在時機還未到,可不要被發現了!”女子捂著心口,有些擔心地說道。

五郎貪婪地盯住女子的胸口,壞笑道:“怕什麽,有哥哥護著你,還怕幾個峪靈宮的毛頭小子?”

他又眼神猥瑣地對著女人上下遊走了一番,“霽月姑娘,幾天不見,你又長大了。”

“討厭,再看我眼睛給你挖了。”霽月打趣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哈哈哈……”

五郎這話剛脫口,就聽到“砰”的一聲,他的胸口一陣劇痛。緊接著他看到霽月滿臉驚恐地捂著嘴,直直盯著他的心口,眼睛瞪得滾圓。

五郎低頭一看,自己心口漏出一截木頭,鮮血像泄洪一般從胸腔裏擁擠而出,和木頭上的紅漆混在一起,那木頭好像是樓下的門栓。

“這是什麽……什麽東西?”鮮血順著五郎的嘴角流下,他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自己的胸口。

“聽你說,剛剛就想宰了我?”五郎生命的最後一刻,聽到耳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是追他的那個人!

付淩蹬著五郎的屍體,將棍子從他身體抽出,五郎的身體歪歪扭扭倒了下去,臉上還殘留著驚恐。

付淩把目光轉向霽月,這個女人被嚇得癱軟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捂著嘴巴,身體仍在止不住地顫抖。

這個人竟然隻用一根木頭殺了斜月教的副左指揮使!

霽月邊哭邊祈求道:“不要殺我!他隻是這裏的客人,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求求你不要殺我!”

付淩歎了一口氣,對著她道:“去叫官府的人過來,不要耍花招!”

霽月連聲道謝,逃下樓去。付淩從窗台看著她跑遠後,重重地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剛剛為了追求一擊必殺,他將靈氣反複包裹在木頭上,已經耗費了自己大半靈力。

“看來還是要盡快突破第四重境,不然靈力的使用效率太低了。”

付淩簡單休息後,蹲下身查看這個叫五郎的,上下搜了一番,從他身上找到了一個小鐵器,上麵印著副左使字樣,又從包裹翻出一個黑色長條,好像是李有金之前帶的那一根。

付淩解開一看,頓時興奮起來。

紫玉笛!

傳說碧霞元君成仙之前,曾到黃河給泰山神的女兒送書信。黃河水波濤滾滾,湍險至極,碧霞犯難之時,突然從岸邊長出一根竹子,將書信傳遞到河對麵。後來碧霞元君將這根竹子帶在身邊,就是如今的紫玉笛。

傳說不一定為真,但是紫玉笛卻是貨真價實的神器,相傳這根笛子六個音孔分別有各自的作用,隻是每用過一個便會封印一次。

付淩又仔仔細細端詳了幾遍,除了顏色不是紫色外,其他地方確實跟記錄的毫無二致。

“紫玉笛不是紫色嗎?”

付淩有些懷疑,於是又用靈力催動了一番,似乎內有無窮宇宙,深不可測。

果然不同凡響,看樣子是神器無疑了!

隻是不知道這等神器怎麽會在李有金這種人的手中。

付淩隻當是送上門來的福報,將紫玉笛重新纏好,他料想這屋子肯定要被查個底朝天,又翻出去,將布包埋在一處樹根下。這才折返回去。

回去後,付淩才發現不對勁。

好大一會兒過去了,官府的人怎麽還沒來?

難道那女人逃了?

付淩趕緊返回客棧,隻見客棧內外燈火通明,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付淩第一眼就看到老板娘和一個捕頭打扮的人在說著什麽。老板娘也看到付淩,對他使了個眼色。付淩心領神會,繞到後門,看看沒人,縱身翻了進去。

這時已是後半夜了,他摸索著來到廚房,迎麵就碰到了吳胖子,吳胖子張口就要喊,被付淩一把捂住。

“是我!我是任玖兒!”

“好小子,逮的就是你,快……”

吳胖子還沒喊出,又被一把捂住。付淩有些惱了,一把摁在他的肩頭,將他摁坐下去。

吳胖子被他的氣勢嚇到,也不敢再吱聲了。

付淩緩了緩,沉聲問他是怎麽回事。

吳胖子就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付淩。

原來羅書生聽到聲音後,以為是遭了賊,就追著人跑了上去。但是他腿腳慢,剛剛跑到門口,就看到地上躺著李有金的屍體,他戰戰兢兢挪到窗台邊時,隻看到付淩在拚命跑。

“於是羅書生就報了官,現在捕快們正在全城搜捕你呢。”吳胖子瞄了付淩一眼,有些膽怯地說道,“小九,看在朋友一場,你就放我一馬,我沒看到過你!”

付淩一個頭兩個大,他有些崩潰地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向吳胖子講述了一遍。

吳胖子聽後半信半疑地說:“你這麽說,也得有證據才行啊。”

“證據就在靜一堂!隻要讓官府的人看一眼就知道了。”付淩低聲對吳胖子說,“胖哥,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極可能跟出現在咱們鎮的那隻妖怪有關。要不要相信我,你好好想想吧!”

吳胖子看了看付淩,付淩的眼神透出一股可靠和堅定,吳胖子被打動了,起身朝大堂走去。

隻見吳胖子和捕頭嘀嘀咕咕說了一陣,又朝著廚房的位置指了指,老板娘神情緊張無比,和捕頭在爭吵些什麽。

捕頭一聲令下,幾個捕快齊齊拔出刀,衝出門外,向靜一堂的方向跑去。

此刻,院牆外的一棵大樹上,付淩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看來這個‘窩’保住了。”

……

幾個差役衝出去後,老板娘便東張西望尋找起了付淩,突然感覺有人在自己肩頭拍了一下,嚇得“哇”一聲叫了出來。

老板娘轉頭一看,正是付淩,不知什麽時候他竟不知不覺出現在自己身後。

老板娘又驚又怒,拎起雞毛撣子就追打付淩,邊打邊罵:“你個不要命的跑到哪裏去了,你說你追他幹嘛,倒惹了一身腥!你知不知道你讓我擔心死了!”

付淩趕忙解釋:“我想把那人揪回來,不然咱們開店的不好交代。”

老板娘這才停住,把雞毛撣子一把丟在桌子上,坐在太師椅上喘著粗氣,付淩趕緊去倒茶。

老板娘順了一口茶,還有些餘怒:“小碟和小晴當時就嚇暈了,我放她們的假,讓她們回家了。”

她又指了指屋角哆哆嗦嗦的吳胖子和羅書生:“你倆就不該多嘴!”

付淩又將事情經過再次向老板娘講了一遍。老板娘聽完,搖了搖頭,“那個人來的時候,我的右眼就一直跳,總覺得有啥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本來不想讓他住進來的,但是看他出手闊錯忍住了。看來是命中注定,逃也逃不掉。”

“小九,你是怎麽用棍子把他捅死的?”這時羅書生插了一句,看來是發現了事情的盲點。

老板娘和吳胖子先是一愣,然後玩味地相互看了一眼。

“額,我就那樣……”

這時,門外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無量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