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黎明前的黑暗
“小娃子，先別高興太早！”
“先不說你們能不能找到十二峒的遺跡存在，就算你們找到了你們想要的東西。”
“也不一定能解開這看似並不嚴重的七子封屍之術！”
卡婆婆的意思我其實也明白。
她是想告訴我說，雖說那七子封屍的邪法屬於蠻術的體係之中。
後世帝王將相也都想利用蠻術進而長生不老，飛升成仙。
但它們並沒有真正地接觸到蠻術，而是學了一丁點的皮毛便改變了蠻術的本意。
因為中間的曆史斷層，這七子封屍之法，其實更多的事一種比較繁雜的一種邪術。
要知道那青衣道人原本是一名道士，至於它從哪裏得到十二峒的秘密我們不得而知。
而道家跟十二峒可以說完全是不一樣的存在，把兩者合在一起形成的邪術詛咒，根本不是一個單單十二峒能夠解決處理的。
這就好比金庸小說中的那些揉搓百家之長，獨創一門絕世武功類似，外人想要破招，隻有比創造這個武功的人更為厲害才行。
但有一點是百分百可以肯定的，這一點我也從卡婆婆這裏得到了驗證。
那就是假如說真的能尋找到鳳與凰，用他們的血液進行換血，一旦成功所有的詛咒邪法自然就不攻而破了。
雖然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正如卡婆婆說的那樣，世間萬物沒有絕對的事情。
上古神話時期中的人物，如果沒有真實存在，又是誰杜撰出來的呢？
更是讓後世所有人都無比的信服，或許他們有所誇張美化。
但正所謂空穴不來風，必然是最先有這個人，所以才有的這些故事。
先有的這些易術，才有的這些神話。
否則河圖洛書，伏羲八卦，周易風水又是從何而來？
當然，我並不真的指望能有幸再碰到一個古墓，恰好古墓之中也有血池，血池中的鮮血恰好又是凰血，我往裏麵一泡啥都好了。
這種巧合，我想遠遠要比隕石砸中腦袋要低得多的多。
而排除這些，留在我麵前的恰恰隻剩下了一條路，那就是進十萬大山，找到十二峒的存在過的痕跡。
從而尋找傳說中十二峒下的十二墓，得到我們想要的線索，就能查找下去，要麽在查詢的當中死去。
要麽獲悉真相，徹底破開身上籠罩了我們三代人，甚至有可能往後無數代人的詛咒之謎。
我把我的想法跟理解與卡婆婆說了。
卡婆婆這次並未嘲笑我的意思，而是露出了欣慰的神色頻頻點頭。
口中更是不停地說道：“好好好！”
“小娃娃不簡單，老太婆我看好你，老家夥們你們呢？”
那些隻露出了一個腦袋樣貌各異緊閉雙眼的三苗寨之人，此時猛然睜開了雙眼。
“看好！”
如果不是有了剛才的思想準備，他們如此整齊劃一的動作，表情我甚至都懷疑三苗寨已經完全具備了製造兵神怪壇的能力了。
不過再次這樣，我還是有些心裏發怵，實在是他們太怪了。
畢竟剛才是聽故事，故事多麽的離奇古怪都能接受。
但有些東西明晃晃的擺放在你麵前的時候，還是需要一些時間來做思想準備的。
看著他們一個個我並認識，但卻並不厭惡的三苗族人，我尷尬地笑了。
“那個，婆婆您能告訴我他們這是怎麽了嗎？”
“還有，我七叔是死是活，還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出現在我麵前？”
卡婆婆看了看那些缸中之人，臉上露出了略有複雜之色。
最後說道：“難得你還有點孝心，這怪壇之法是老毒物帶回來的，的確有用，但卻沒有後續。”
“這也是我願意跟你講這麽多，還同意你進入十萬大山去挖我們先祖墳的原因之一。”
啊？
卡婆婆的這些話我事完全沒有想到的。
聽到我的聲音，卡婆婆咯咯笑了一下。
“小娃娃，你要知道這天底下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白忙活，我不知道你們城裏麵的人是如何看待這個事情的。”
“但老婆子我心中跟明鏡一樣……！”
雖然我有些難以接受，但其實我完全可以理解。
這便是人性！
隻要是人就沒有真正意義上大公無私的存在。
就連那些生靈畜生，都有狡猾與不狡猾的，更何況是站在食物鏈最頂尖的人呢？
隻會越發嚴重，甚至是那些所謂吃齋念佛的合上，他們的七情六欲遠遠超過了正常人。
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的病態掉了，一個個膀大腰圓，肥頭大耳，哪一個又敢說自己四大皆空，六根清淨呢？
“婆婆，您教訓的是，的確是小子我有點異想天開了，不過也非常感謝您的教誨，小子我受益匪淺。”
這一番話我可謂是說得掏心掏肺，沒有一絲一毫拍馬屁的意思。
有些事情需要你去自己感悟，但有些事情別人稍微點撥你就要明白。
在這天狗過天河的夜晚，我跟卡婆婆進行了長達一宿的暢談。
對於十二峒，饒疆的諸多事宜也了解了相當多，以前不了解，不明朗的東西，事情，都從卡婆婆這邊得到了比較清晰的解釋。
而那些三苗族的族人，之所以這樣一來是跟他們自身有關。
因為學習這種不傳之秘術，本身就要受到反噬，五弊三缺那都是小事。
更為嚴重的會影響下一代，就跟我身上的詛咒差不多。
二來也是想通過怪壇之法，彌補自身上的缺陷。
因為他們本身就是秘術的擁有者，以別的方式彌補自身缺點，從而變成一個身懷秘術健全之人。
可這個世界本就不完美，你想擁有這個，還想擁有那個，天道也不會允許。
至於鬼手老頭沒說下去的原因，似乎便是他根本也其實並不知道自己會變成個什麽樣子。
但有一點是，至少待在這口大缸之中，像醃製鹹菜一樣泡著不會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我問卡婆婆這樣難道不遭罪嗎，像煉獄一樣身心都在受折磨。
可卡婆婆卻笑了。
這次笑的是那麽的坦然。
她說：“人活著本身就是一場煉獄？”
“大家追求的東西不同，還不到死的時候，就算我們現在要死，閻王爺也不一定敢收。”
“老家夥們，我說的對不對……？”
“對!”
“對！對！”
這次那些大缸裏麵的三苗族人再次異口同聲說了出來。
並且還一連說了三聲，甚至最後一聲我看到了那死了一樣的鬼手老頭的腦袋也跟著晃動了兩下。
更甚至嘴角還揚起了一抹奇怪的笑容，那笑容掛在它的臉上顯得是那樣的詭異無比。
但這種氣勢則是讓我為之動容。
再次看向坐在自己麵前的卡婆婆，我的心中好似有什麽東西被點燃了一樣。
那是一種勢！
這種勢，我以前並不理解，因為看不見摸不著。
但今天我想我懂了！
正如同卡婆婆說的那般，人活著本就是一場煉獄，人間就是地獄。
每個人的追求不同，想法不同，想要得到的東西也就不盡相同。
我為了解除身上背負的詛咒，不懼艱險，跋山涉水，不遠萬裏地來到這裏尋找一個並不確定的答案，這是追求也是活著。
而卡婆婆他們不願離開祖祖輩輩守候的三苗寨，隻是因為身體上的不同程度殘缺，不想出去看外麵的冷眼。
他們選擇了利用怪壇之法，來彌補自身的缺陷，這是追求，當然也是活著！
每個人的活法不同，所要求的自然也就不盡相同了。
“婆婆，謝謝您！”
我起身衝著跟前老僧坐定一樣的卡婆婆鞠躬致謝，身旁的大黃狗在已經窩在了篝火旁邊打起了呼嚕。
那篝火的火苗也逐漸熄滅下來，隻剩下零星的火光還在木柴之中霹靂吧啦地響著。
我起身走出了山洞，看到了坐在山洞旁的大石頭上閉目養神的冷月。
也看到了趴在一旁草地上呼呼大睡的李大寶。
再望向三苗寨的方向，什麽也看不到。
而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經快要天亮了。
我忽然之間想起來一句不知道是何人所講述的話，剛好應了此景。
黎明前的黑夜才是最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