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石頭蠱

李大寶捂著自己的肚子,躺在地上痛苦難耐,額頭上的汗水肉眼可見的往下掉落。

我生前詢問李大寶怎麽了,可李大寶根本就沒辦法說話。

隻是一個勁的喊疼,整個人全都蜷縮在了一起。

冷月見狀,把腦袋轉向了剛才那個吊腳樓處,然後一言不發的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剛走到下麵,還未上吊腳樓呢,那條大黃狗便搖晃著尾巴跑了過來。

那瞎眼婆婆也打開了門道:“小夥子,沒有人告訴你要尊老愛幼嘛?”

“老婆子我眼睛雖瞎了,但耳朵可好使得狠那……”

我看著那瞎眼婆婆麵朝著我們這邊,一雙空洞的眼窩看得人心中有些發毛。

冷月從大黃狗的嘴巴裏麵掏出了一個屎殼郎一樣的東西,來到李大寶的跟前。

隨即直接捏住了李大寶的嘴巴塞了進去。

前後也就十幾秒的空檔,李大寶漸漸安靜了下來,最後臉色更是猛然一變。

張開嘴巴開始幹嘔。

因為中午並未吃飯,最後隻吐出來一個黑色石頭一樣的東西,那東西從李大寶的嘴巴裏麵吐出的同時,一股濃鬱的惡臭便撲麵而來。

我條件反射地捂住了鼻子,但冷月卻道:“無毒,是黑苗的石頭蠱。”

聞言我看向了冷月問:“你知道這個東西?”

冷月點頭說:“見過,但跟這個不一樣!”

“那……”

我還想說什麽呢,李大寶揉著肚子坐了起來。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張嘴就想開罵,但轉頭的時候看到那條大黃狗此刻正冷冷的盯著自己。

那雙眼睛就好像人眼一樣,甚至大黃狗的嘴巴還微微揚起,漏出了一抹即搞笑,又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笑容。

直接就給李大寶震懾住了,長大了的嘴巴,也緩緩閉了上去。

我拍了一下李大寶的肩膀說:“行了,早就跟你說過,管好嘴,邁開腿,你吃虧就吃虧在你話多上。”

如果放到以前,我這麽說,李大寶必然會跟我抬杠到底。

但如今吃了虧的李大寶則是鬆了鬆肩膀,像是一條鬥敗了的熊一樣,雙眼無神的跟在我與冷月的身後。

整個三苗寨,不算剛才哪家瞎眼婆婆住的地方,細數下來,也隻有五六處能勉勉強強住人的吊腳樓。

其中還有一處則是在哪山體滑坡的廢墟之中,屹立不倒的矗立著一個吊腳樓。

但裏麵有沒有人家我們並不清楚!

我們按照剛才瞎眼婆婆的說的地方,從半山腰往下麵走。

整個三苗寨的格局是依次斜著往上而建的,長度很長,占地麵積也很寬,但寬度則是有限。

一處緊靠山崖背後便是廣袤無垠的原始森林,而另外一麵則是一條並不算寬敞的溪流。

如今這邊的溪流雖未幹涸,但卻被泥石流給汙濁了很多,很多支流都被山體滑坡下來的土石堵住了去路。

我們抵達溪邊的時候,的確看到一處已經橫向倒塌的吊腳樓跟前。

望著眼前的一幕‘廢墟’李大寶再也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我去,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這咋搜啊,我估計俺一上去,剩下的這半個吊腳樓直接就塌掉了。”

我看了一眼冷月說:“你有什麽異樣的感覺沒有?”

冷月轉頭看了我一眼搖頭說:“暫時沒有,你們倆在這裏待著,我上去看看!”

說完便一個助跑,到跟前的時候,借力踩在一根木樁上跳了上去。

然後便鑽進了吊腳樓裏麵。

幾乎就是冷月剛進入吊腳樓,我跟李大寶兩人便聽到了一聲類似嬰兒的笑聲。

這種笑聲不是正常的那種,而是帶著一種十分歇斯底裏的那種。

那詭異的笑聲頓時讓我感覺整個身體上的汗毛都開始豎立起來了。

就這還是青天白日之下呢,要是晚上,我甚至都不敢多想。

李大寶這種渾人,很多事情不會多想。

在聽見嬰兒笑聲的同時,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隨即拔出腰間的六四手槍便想要衝過去。

“不好,大姐頭有危險,九日,你呆著我過去看看……”

李大寶說完就準備跑過去,還沒跑兩步呢,冷月便提著一個渾身赤黑,身上畫滿了符文的小孩出來了。

見到那小孩的時候,我立刻認出了,正是我們在地下蜀夷遺跡裏麵大壯從哪口棺材裏麵放出來的東西。

沒想到居然還沒死!

我們所有人可都是吃過哪大頭血嬰的虧的,這鬼手老頭留著這玩意幹什麽?

此時那黑色的大頭怪嬰,好似放棄了掙紮,整個腦袋都耷拉在下麵。

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樣子。

不對!

這玩意好像本來就是死的。

“上來,你們自己看吧……!”

我見冷月沒有解釋的意思,便招呼李大寶兩人來到了吊腳樓的跟前。

因為上去的樓梯已經坍塌,我踩著李大寶的身體爬了上去,然後又伸手把李大寶給拉了上去。

隨後方才一同進入了這二樓僅存的唯一房間之中。

整個房間很是黑暗,同時散發著一些難聞的味道。

有中藥,也有惡臭,甚至還有一股臭腳丫子的味道。

房間之中瓶瓶罐罐的全都掉落在地上,一旁的微微搖晃的桌子上麵還有早已經發餿了的飯菜,裏麵甚至都已經出現了白色蠕動的蟲子。

頭頂上方掛著一盞煤油燈,但卻沒有亮,中間的地方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瓦罐。

或者說一口半大的缸也可以,在這口黑缸上麵有一個蓋子。

鬼手老頭的人頭便安安靜靜地被人擺放在蓋子的正中央的位置。

看到鬼手老頭這般模樣,我心中不知道是一種什麽感覺。

鬼手老頭的頭發幾乎已經全部掉光,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雙目緊閉。

我看了好久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李大寶則是湊上前想要搬開鬼手老頭的腦袋。

但冷月則是輕聲開口說:“他還沒死,隻是在做一種儀式!”

冷月說這話的時候,李大寶的手都已經快要觸碰到鬼手老頭的腦袋了。

聽見冷月這麽說,頓時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然後伸手指著腦袋道:“這特麽就一人頭,怎麽就……!”

李大寶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呢,隻聽見一道聲音從我們身邊響起。

“陳家小子,你比計劃裏的晚了半個月!”

我正盯著缸體蓋子上麵的鬼手老頭看呢,冷不丁的聽到身邊有孩童說話,豈能不吃驚。

轉頭的時候,看到冷月已經把那渾身赤黑的大頭娃娃給扔到了黑缸的身邊。

被扔了的大頭娃娃,麵部表情幾乎沒有什麽變化。

但嘴巴微張,漏出了裏麵一排獠牙盯著冷月開口:“小娃娃不要以為你身世奇特,老夫就沒辦法對付你,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此時麵對著一個孩童的聲音,但口氣卻十足是一個老人的語氣,怎能讓我不吃驚。

就連李大寶都傻站在了原地,張著嘴巴,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而麵對那大頭怪胎的威脅,冷月則淡淡的回答:“那我現在就把這裏一把火給燒了。”

“你敢!”

一道淒厲的聲音從大頭怪胎的口中喊出,震的我耳膜生疼。

與此同時,那鬼手放置在蓋子上麵鬼手老頭的人頭猛然睜開了眼睛。

我看到了一雙黑漆漆,沒有一絲一毫眼白的瞳孔。

甚至那蓋子上麵的腦袋還晃動了兩下,看得李大寶連喊鬧鬼了,雙腿都開始打起了擺子。

至於我,也好不到哪裏去,眼前這幅畫麵,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顆人頭的晃動,我才看到,原來他是被卡在蓋子中間的窟窿裏麵。

鬼手老頭的全身都應該縮在缸體內部,隻有腦袋從蓋子的窟窿裏麵漏了出來。

我盯著對方,深呼吸了口氣。

縱然眼前的一幕令人費解,但我還是強忍著那種緊張問:“七……七叔,你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