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要造反

“將這裏收拾幹淨”

趙天看著滿地的血腥,不由地皺眉,有些膈應。

嚇壞的小弟們蹲在地上,將刀疤的屍體拖走,找來抹布將地麵上的血液清洗幹淨,這才膽顫地離開。

深呼吸一下,努力平複著心中的不適,坐在凳子上,喝著茶水壓壓驚。

心中不斷告訴自己,這裏是人命如草芥的山匪窩,不是前世那個民主自由的社會。

待到心情沉穩下來,趙天手肘搭在桌子上,手背托著下巴,思索起來。

這主身是皇帝,還是幼主。

主弱奴便強,如今朝廷大權都掌握在丞相百山軍跟大將軍王傳和手上,其餘官員也是以他們兩人馬首是瞻。

他壓根就沒有任何權威,跟傀儡也好不到哪裏去。

自古以來,文人要臉,便是掌握滔天權力,最多也就是跟曹操一樣,挾天子以令諸侯,他性命無虞,終其一生就是一個傀儡。

可武將本就桀驁不馴,這手上要兵權有兵權,朝堂上要權力也是有權力,內心的野心早就膨脹到極點了。

造反,對於這種人來說,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眼下不動,僅僅是因為沒有必勝的把握罷了。

可在野心的驅使下,廢帝殺帝隻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相對於百山軍來說,王傳和更加危險。

想要依靠主身將權力奪回來,重塑帝王集權製,那難度絲毫不亞於隨手買一張彩票,第二天就中大獎了。

再說了,主身都已經被人下毒了,至今不知幕後真凶是誰,可見這個皇帝當地也是小心翼翼的。

如今再次魂穿成為一個土匪,誰也不會知道自己就是皇帝,在這角落裏麵,憑借著前世的記憶,搶奪地盤,擴大勢力,從土匪變成造反頭子,並非不可能。

當皇帝的時候迷惑文武百官,讓他們知道自己就是一個“好欺負”的幼主,好放鬆警惕;而暗中,則利用長天的身份,一步一步做大做強,最後劍指天下。

在這個過程中,可以知曉民間百姓疾苦,也可以得到無數的金銀珠寶以備後用,甚至可以幹掉那些跟自己不對付的人,還可以留下一些當官的把柄,日後好清算。

與其讓別人造反當皇帝,還不如自己造反,順帶著將所有不安的因素都給抹掉,這樣廟堂跟江湖,都唯我獨尊。

想到這,趙天眼底浮現一抹苦笑。

剛才還說,土匪造反簡直就是失了智,沒想到現在卻是一個不得不為的想法。

不過自己造自己的反,似乎別有一番樂趣。

想著想著,眼角餘光看向**的洛依依,一個可憐的女人。

“我說了不碰你就不碰你,明日等我忙好寨子的事情,便送你回去;今夜你就安心待在這裏,好好休息一下,不會有人打擾你的”

說著,也不管對方是否聽見,趙天便眯了起來,造反這可是天大的事情,難度係數直逼珠穆朗瑪峰,需要好好謀算一番。

“天哥,你睡了嗎”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聲響。

“進來吧”

趙天陡然睜開雙眸,不一會,便看見三個人走了進來,那神色慌張的樣子,顯得有些心虛跟害怕。

這三人他認識,正是大王寨餘下的三位當家的。

“這麽晚了,你們不睡覺,來我這裏幹什麽”

“天哥,我們得知刀疤意圖不軌,想要行刺你,特意過來看看,您有沒有傷到哪裏”三當家章敗問道。

“我好好坐在這裏,能有什麽事情”趙天淡淡說道。

“那就好,您沒事就好”

“該死的刀疤,沒想到他居然幹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也是他死了,不然我們一定要好好折磨他”

見趙天沒事,三人也是表起了忠心,言語間痛斥著已經死去的刀疤,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就跟有著深仇大恨一樣。

趙天嘴角上揚,對於他們的話自然是不信的,融合記憶之後,他發現整個寨子的人對他隻有敬畏跟恐懼,不滿當然也少不了。

沒辦法,誰讓原主就是愣頭青,十足的莽夫,最喜歡的就是用拳頭來解決問題,有女人他先上,有吃的,有寶物也是他先挑選,一言不合就怒氣衝衝,十足的人型核彈。

隻要是人,就沒有不害怕的,心中必然也會有除之而後快的想法。

張飛不就是前車之鑒。

“你們有心了,刀疤的死,不要告訴弟兄們,怎麽說也是二當家的;如今人已經死了,沒必要死後也不得安寧”

“天哥放心,我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三人皺眉,有些摸不著頭腦。

刀疤心有反意,這件事他們自然是知曉的,甚至偶爾閑聊的時候還試探著他們,想要他們加入一起。

可他們委婉拒絕了,沒辦法,對於長天的勇猛,他們是發自內心的敬畏跟膽怯。

如今被行刺之後,居然沒有大發雷霆,大喊大叫,怒氣衝衝,反而顯得很平靜,屬實有些詭異。

“天也不早了,你們回去吧”趙天揮揮手。

三人心領神會,離開房間,關好門。

走到外麵十幾丈後,這才敢小聲交流。

“他娘的,你說這刀疤好端端的怎麽想不開,居然去刺殺老大,這不是找死嗎”

“鬼知道他怎麽想的,剛才我都快嚇尿了,生怕說錯一句話,被老大給打死”

“這個廢物,差點害死我們,也不想想,老大是什麽人,手撕黑瞎子,真以為是個人就能做到嗎?”

“你們有沒有覺得老大似乎有些奇怪”?

聲音越傳越遠,逐漸聽不見,三人的身影也逐漸消失在月色中。

與此同時,另一邊,內務府一處寬大,安寧的房間中。

一個頭發花白,臉色紅潤,雙頰下垂,後背彎曲的老者,站在窗戶前,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月光皎潔,籠罩大地,神色恍惚,似乎陷入回憶當中。

不一會後,這才收回目光,喃喃著:“陛下,老奴也不想這麽做,您隻有這麽一個兒子,天出也就這麽一個皇帝;可老奴也沒有辦法啊。

按照祖製,您死了,老奴就得去守陵一直等死,無依無靠,就跟孤魂野鬼一樣。

這皇宮就是深不見底的深淵,老奴一輩子都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死無葬身之地。

好不容易爬到現在的位置,就這麽讓老奴放棄,當一個活死人,老奴心中不甘啊”。

說著,停頓了一會,這才關上窗戶,身子抖了一下,拉了一下衣服:“老了,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