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張天淚

“諸位,感謝大家今日來參加犬子的宴席,感激之情難以言表;今日還請諸位能夠乘興而來,乘興而歸”張家主站了出來,臉上洋溢著笑容。

以他地身份,自然不可能留在年輕一輩這裏,隻是過來說著幾句客套話。

簡單說了一番之後,便前去軒內,陪著那些身份不凡之人。

“這令郎考入地愚書院,也是我們水杯縣地福氣;這日後若要是能夠考上舉人地話,傳出去我們也有麵子”王老板客氣說道。

“舉人不敢當,犬子能夠考上秀才,我就心滿意足了”張家主笑道。

“地愚書院在荷蘭郡內都是頗有名氣的,這要是張天淚能夠成為秀才的話,以後估計也能成為下縣縣令,張家主,你可就要享清福了”

說話之人乃是五十歲左右,兩鬢花白,身穿錦衣,眉宇之間透露出一股上位者氣息,坐在最尊貴的位置。

此人便是水杯縣的縣令即可,也是一位秀才,被朝廷安排到這裏當縣令。

“縣令大人過譽了,犬子能否成為秀才尚未可知,這地愚書院藏龍臥虎,人才濟濟,能夠進入其中,張某已經很滿足了”

在縣令麵前,張家主不敢托大。

有成為秀才可能跟秀才這可是兩碼事,不知多少人終其一生連一個窮酸秀才都不是,更別說成為廩生了。

秀才也分為三種,廩生,增生,附生。

其中廩生最大,是有資格吃皇糧的,若是遇見下縣縣令官職空缺,是可以補錄的。

而人們常說的窮酸秀才就是指附生。

可別小看秀才,不到三四十歲,壓根就不可能成為秀才的,這也是張家主不敢托大的原因。

不然的話,今日來參加宴席的人,會更多。

縣令也沒有說話,而是微微笑了笑,他可是知道想要成為秀才有多麽難。

便是加入地愚書院,也不代表著能夠成為秀才,隻是多了幾分可能性罷了。

當然了,他就是一個閑散縣令,張家邀請他,自然要給這個麵子,不然的話,也不可能親自前來。

相對於這裏,外麵就顯得更加熱鬧,有侍女在翩翩起舞,舞姿優美,惹得人挪不開眼睛,歡聲笑語,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今夜良辰美景,張兄何不吟詩一首,助助興”

有人提議道,這也是很常見的。

畢竟文人間的聚會,最逃不掉的就是吟詩作對,既能增加一些樂趣,也給人大展風采的機會。

“是啊,讓我們也來觀摩一下張兄的才華”眾人也是紛紛附議著。

幾杯酒水下肚,張天淚臉色微微紅,笑道:“既然如此,那張某就獻醜了”。

他起身,踱步而行,看著不遠處的溪水,夜晚的涼風,那皎潔的月光,心中的得意,周邊人的恭維,不由地吟誦出來:

“暮從金屋下,山月隨人歸;卻顧所來徑,蒼蒼橫翠微。

相攜及田家,童稚開荊扉;綠竹入幽徑,青蘿拂行衣。

歡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揮;長歌吟鬆風,曲盡河星稀。”

所謂的金屋指的是書中自有黃金屋。

“好,好一句歡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揮”

“沒想到張兄文采如此斐然,令我等佩服”

人群中,有人頓時發出喝彩聲,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這張天淚的實力比之前又厲害了一些。

這讓他們對地愚書院更加向往,若是他們也能加入其中,未來未必不能成為一個秀才。

“不錯,相攜歡言,置酒共揮,長歌風鬆,賞心樂事,用賦體寫成,情景交融,色彩鮮明,神情飛揚,語言淳厚質樸,風格真率自然。

不愧是書院,這才短短數月,令郎的才華又增加幾分”

身為秀才,縣令自然懂得這首詩中蘊藏的含義,饒是他,也覺得這首詩很不錯。

若是能夠一直保持下去,未來說不定真的有希望成為秀才。

“多謝縣令誇獎”張家主笑道,眼角浮現一抹得意之色。

有兒如此,父複何求。

太特麽張臉了。

心情從未有這麽痛快過。

…………

溪水邊的一個位置上,坐著一個容貌上佳,嘴唇紅潤,眉宇間有股狐媚的女人,雙眸內綻放出妖異的光芒,盯著吟詩的張天淚。

不由地舔著紅唇,露出獵人獵殺獵物的眼神。

而後端著一杯茶,蓮步輕移,嘴角勾勒一個淺淺的笑容,來到張天淚身邊,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幽香,甜甜說道:“張公子那首詩,寫得真好,令人讚不絕口;小女子以茶代酒,敬張公子一杯”。

“林姑娘客氣了”

張天淚自然認識此人,與之對了一杯。

“張公子好酒量,那小女子就不打擾了”林子怡說著,眸光一閃,眨眨眼,再配合那個甜美的笑容,顯得格外明媚,撩人心弦。

等到她來到自己位置的時候,一個不屑的聲音響起:“一個賤奴,也敢勾引人家張公子,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真是異想天開”。

聞言,林子怡臉上笑容瞬間消失不見,臉色無比陰沉,雙眸猶如寒潭一般,手指嵌入肉裏也察覺不到疼。

笑道:“姐姐教訓的是,妹妹記住了”。

低頭的一瞬間,一道寒芒從眼眶中迸射而出,帶著無比強烈的怒火,似乎可以洞穿一切。

【林幽蘭,就因為你是嫡子,所以百般踐踏我的尊嚴,羞辱我。

我絕對不會跟我娘一樣,一輩子都被你們母女欺負,在痛苦中死去,沒有任何人在意。

等我成為了張天淚的女人,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擺譜】

幽幽抬起頭,眼角餘光看著談笑的張天淚,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

離開宴席,來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瓶子,打開瓶塞,將裏麵的**塗抹在衣服上,任何角落都不放過。

…………

正在喝酒吃肉的長天,感受到洛依依在拉扯著自己的衣服,側目看過去,隻見對方緊縮眉頭,不斷使著眼神,無比迫切的樣子。

這才無奈放下手中食物,端著一杯酒,朝著張天淚走過去:“張兄,久仰大名,在下敬你一杯”。

“你是”?張天淚看著長天,很是麵生。

“我是代表洛家來的,是洛家主遠房表親的兒子,叫他一聲叔叔,我叫長天”長天自我介紹著。

聽到洛家,張天淚神色一頓,目光恍惚,但很快就清醒過來,舉著酒杯:“見過長兄”,一飲而盡。

長天朝前麵小走幾步,準備一飲而盡,結果一個跌蹌,差點就跌到了,不過杯中酒卻是結結實實灑在張天淚身上。

“你居然潑張兄一身酒水,好大的膽子”

“就是,一點規矩都沒有,還不快給張兄賠禮道歉”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在座眾人一時間失了神,但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怒斥著成天,嗬斥他道歉。

顯然,這些人都是想要趁機討好張天淚。

在他們看來,張家崛起,勢不可擋。

“不好意思,對不住,喝多了幾杯,實在是抱歉”長天也是反應過來,趕緊道歉。

“沒事,長公子也不是故意的,不就是一身衣裳而已,我去換一件就可以了”張天淚微微蹙眉,笑著說道,隨後便離開了宴席。

任務完成,長天準備回去繼續吃喝,這裏的食物的口感可要是山上好多了。

當他轉身的時候,卻發現洛依依已經不見了。

不由得搖搖頭,戀愛腦的女人,可沒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