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往事如夢回憶似幻

這個遊戲怎麽這麽難?

蕭敘白氣得要砸遊戲機,這已經數不清多少次失敗了,還是不斷倒在第一個BOSS麵前。

可惜這個遊戲不能充值,否則以自己的零花錢,早就天下無雙了。

憤怒地關掉遊戲機,看眼手表,沉迷玩了很久,居然已經快第二天晚上了。

外邊依舊在下著暴雨,密集的雨連成線,雨線又編織成一片雨幕。從屋內看去,隻能看見雨水匯成河在窗上激流而下。恍惚間,新鄉不是新鄉,而是亞特蘭蒂斯。

揉揉酸痛的眼睛,蕭敘白打開一包薯片補充體力,當然,少不了從臥室冰箱拿的冰鎮快樂水。

吃飽喝足後,蕭敘白第一次認真觀察這間臥室。首先就是偌大的書桌,書桌上堆滿換洗衣服和雜物,雜物下麵,是從公司帶回來的文件。

怪不得找不到上次秘書要的文件,原來在這呢!

蕭敘白草草翻閱一遍,然後將文件掃描成電子版,發送到秘書郵箱,配文:我昨天在你辦公室找到的,你以後別丟三落四。

秘書迅速回複:收到,蕭總費心!

蕭敘白用五分鍾,簡單收拾一下桌麵,然後一邊誇讚自己勤勞,一邊犒勞自己又吃了一包薯片。

隨後,蕭敘白抬頭望向臥室的書架。

書架很多座,有的書架擺滿了書籍,但自己沒看過任何一本,就是裝裝樣子用的。有的書架裏擺滿了榮譽,都是自己參與海威集團事業後,各種亂七八糟的獎杯,合照等。

而最靠裏的書架,都是蕭敘白上學期間的東西。書架很雜,裏麵不僅有專業書,還有獎狀,手表等亂七八糟的東西。為了回憶過去,蕭敘白決定一件件翻看。

第一張獎狀是四歲時幼兒大賽的繪畫獎,藍色的太陽和紅色的草坪格外顯眼。第二張獎狀是五歲時詩朗誦的大獎,當時自己朗誦的文章叫:陽光彩虹小白馬。

然後就沒有獎狀了,小時候調皮搗蛋,不愛參加競賽,直到大學修學分才重新報名競賽。

除了兩張獎狀和一些雜物外,其他大部分都是相框。

有六歲時調皮被爸爸打的照片,還有七歲被打的,八歲被打的...直到十六歲。並不是因為十六歲就懂事了,是因為十六歲的時候蕭晚風就打不過自己了。

蕭敘白看著各種畢業照,不由感慨時間飛快。突然,發現一張倒扣的相框。

相框已經落了一層灰了,看起來有一段時間都沒碰過。蕭敘白帶著好奇,掀開相框,映入眼簾的,是大學的自己和一個女孩。

柳舒然,自己的青梅竹馬,也是大學陪伴自己時間最長的女孩。既像保姆,又像姐姐,很多地方像老媽般的嘮叨,有時又像個小姑娘一樣懵懂。

話說回來,按照原劇情,今晚柳舒然就會出事。

“係統係統,出來。”蕭敘白呼喚起係統。係統雖然有秘密,保留了很多隱藏信息,但是在劇情上,係統還是事無遺漏的。

“我在,下雨天怎麽不休息?”係統打個哈氣,仿佛它也在享受難得的下雨天一樣。

“劇情裏,柳舒然今晚到底怎麽了?”

“迷路了,按理說被葉凡救了,但葉凡現在改過自新呢。”

“那她會有危險麽?”

“啥危險都沒有,就是單純迷路了,在車裏呆一陣就好了,就是手機沒有信號有點無聊。”

“哦哦,那就好,話說回來我需不需要去救她?”

“隨便你,不是主要劇情,影響小,我也沒啥獎勵給你,而且外邊天這麽黑,雨又這麽大,你怎麽找她?”

“那就行,我都困了,玩了快二十四個小時,我直接睡覺了。”

“宿主晚安~”係統又換成魅惑的聲音後,消失了。

蕭敘白沾到床,立刻就睡著了,隨後,朦朦朧朧間做起了夢。

夢裏是大學時期,曾經經曆過的點點滴滴都浮現出來,第一次逃課就被發現,然後被導師罰了一篇論文。第一次打籃球賽,因為啦啦隊有好看的女生。第一次小組作業,自己是和柳舒然合作的。

然後畫麵一轉,就是自己去酒吧喝個爛醉,柳舒然半夜起床,把自己帶回宿舍。沒忍住吐了一地,柳舒然給自己換了衣服後又擦幹淨地麵。

自己提交論文不合格,被導師駁回。自己去找柳舒然幫忙,柳舒然滿臉嫌棄,讓自己重新做。但是三天都沒有編出新的論文,危急關頭柳舒然發來了論文相關資料。

還有自己和柳舒然結課早,想去旅行。約了幾個同伴計劃很久,結果最後自己生病,臥床一周,最終還是錯過了。而柳舒然放棄出行,選擇照顧自己。

最後的畫麵,是柳舒然出國前一晚。

那天晚上下著雨,幾個朋友一起喝酒,爛醉如泥,又是柳舒然背著自己回到宿舍。

蕭家從不缺錢,蕭敘白升級的單人宿舍,不僅房間大,設備齊全,還有電動馬桶。回到宿舍後,蕭敘白清醒了一些,對著柳舒然調侃:“你走了我可就自由了。”

柳舒然白了一眼,在蕭敘白**也躺下來了。

“喲,我怕你對我圖謀不軌,信不信我喊救命抓你這個闖男寢的變態?”

“信不信我告訴你爸媽?”

“好姐姐我錯了。”識時務者為俊傑,蕭敘白懂這個道理。

然後兩個人嘮著嗑,聊著往事,聊著未來,學業,夢想等等,還有好多當時以為還遙不可及的事情。

最後蕭敘白意識逐漸模糊,已經記不清都講些什麽了。隻記得柳舒然臨走前對自己說了一句什麽,自己回答完就睡著了。

在夢裏睡著了,在現實中蕭敘白卻醒了。睜開眼睛看看手表,已經半夜了。手機收到新鄉有關部門發來的緊急通知:今晚降雨量巨大,非必要不出門,另外供電站負荷大,有斷電的風險,望各位新鄉市民注意。

剛讀完信息,臥室夜燈就熄滅了,看來已經斷電了。

“敘白,跟我去地下室找一下柴油發電機。”蕭晚風的聲音從一樓傳來。

“來了!”蕭敘白快速應答,但腦子想著的,卻是夢裏最後兩人的對話。

……

柳舒然摸著黑出門了。

因為大雨,家裏的家仆都回家了,父母去其他城市出差了,家裏隻有自己。自己很怕黑,所以柳舒然打開了所有燈,又播放了一部歡樂的連續劇做背景音。

但剛剛突發斷電,讓這點安全感戛然而止。

窗外的轟隆作響的雷聲,雨拍打玻璃的撞擊聲,還有狂風肆虐的呼嘯聲,漆黑的房間,沒有第二人的巨大宅院,都刺激著自己的心髒。

要不要去找趙天華?柳舒然心中想著,撥打電話。

但是電話一直無人接聽,隻留下了嘟嘟嘟的聲音。

柳舒然借著手機屏幕光,摸去廚房,簡單做了兩個三明治,心想:要是趙天華看我暴雨天去找他,一定很感動。

為了防止車被水位淹沒,柳舒然選擇了一輛越野車,隨後便不顧警告出行。

柳家的別墅在山區,距離萬景集團有一段距離。

潑墨的天空遮擋了所有光線,而狂暴的雨水也讓車窗雨刷器無能為力。柳舒然隻能打開遠光燈,才能隱約看清馬路的方向。借助手機的導航軟件,柳舒然開車緩慢前進。

最初的路程,導航還可以正常使用。但行駛一段時間後,手機信號消失了,導航頁麵不斷轉圈刷新,無法顯示路徑。

柳舒然被困在中途,進退兩難。如果是晴天,這條路自己非常熟悉,根本不需要導航。可是現在,密集的雨線讓越野車燈都無法穿透,隻能看清一個模糊的輪廓。

柳舒然憑借直覺,咬牙繼續行駛了一段距離,但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內心的恐慌和緊張,促使她拿起手機尋求幫助。但手機依然無法搜索到信號,不斷徒勞地撥打電話,手機一遍遍提示:抱歉,您不在服務區內。

柳舒然強打起精神,繼續嚐試前行,卻漸行漸遠,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偏離了公路,紮向路兩側的土地中。土地被雨水浸透,變成泥濘的沼澤。而越野車就陷入了一個泥坑中,雖然嘶吼著轉動輪胎,可是無濟於事。

現在的情況比在家更加糟糕,家裏還有被窩可以躲藏,而現在自己一個人被困在車裏,在不知名的地點。

陌生的環境,漆黑的四周,恐怖的聲響。雨水連綿不絕擊打在越野車頂,也像打在柳舒然的心裏。快要崩潰了,柳舒然的手機屏幕一直在趙天華的語音界麵閃爍,但一直沒法撥通。

心內莫名想起了蕭敘白,如果蕭敘白在就好了。

這時,車被人拍打,從駕駛位轉頭,隻能看見一隻手在敲打車窗。柳舒然心提到嗓子眼,心想:荒郊野嶺,又是漆黑的暴雨天,怎麽會有人?

拍玻璃的頻率越來越快,柳舒然也越來越緊張。

車窗外的人像是想確認車裏是否有人,一張臉靠上車窗,隱約間,好像聽見外麵的人在喊話。柳舒然嚇得緊閉雙眼,大喊哭喊:“救命啊!”

突然,副駕駛的車門被打開了,外邊的男子鑽進座位上。

柳舒然心髒驟停:完蛋了,我沒有鎖車門!

但男子沒有任何舉動,反而大喊:“柳舒然,你真牛,怎麽能把車開溝裏了?”

聲音很熟悉,而且莫名令自己心安。柳舒然透過指縫,這才看清這個人是誰:穿著一身睡衣,滿身泥濘的蕭敘白。

“蕭敘白?你怎麽會來?”柳舒然感覺像做夢一樣,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不是答應過麽。”蕭敘白撓撓頭:“你出國前一天晚上,最後說的話。”

“我說過什麽?”

“不記得就算了,我今晚夜跑來著,迷路了,正好看見有輛車。”蕭敘白假裝漫不經心地回答,其實內心一直在重複二人最後的對話:

【你說:明天就要出國了,一個人太孤單了,我很怕自己一個人。】

【我說:你別怕,隻要你害怕的時候想起我,我就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