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紅衣傾城，橫舟一劍
“雨來？”
聽到那山頂傳來的話，完顏元魁心裏不禁咯噔一下，下意識地抬頭朝著天空望去。
不會吧……
這要是真的下雨，那他們的計劃可就徹底功虧一簣！
更重要的是，大唐太子這有如鬼神般的能力，對於士氣，也是極大的打擊！
人……如何與神明相鬥？
“老天爺，千萬不要下雨啊。”
完顏元魁向來不敬鬼神，可此刻也忍不住喃喃自語，祈禱起來。
隻可惜，老天爺並沒有站在他這邊。
啪嗒！
一滴水珠落了下來，砸在完顏元魁的臉頰上。
冰涼的寒意透過他的臉頰，直入骨髓。
“可汗，這這這……真下了？”
完顏術被震得語無倫次，“完了，全完了！”
雨水越來越大。
一開始還隻是豆大的雨滴稀稀落落，但很快，整個夜空便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嘩啦啦！！
山頭的熊熊烈火，也被迅速給壓了下去。
更讓完顏元魁和完顏術絕望的是， 那雨水打濕了地麵，山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泥濘，無數正朝山上攻去的蠻族士兵，衝著衝著便腳底一滑，一頭滾落下來。
一時間，損傷無數！
方才還殺氣衝天，氣勢磅礴的大軍，瞬間就亂成了一鍋粥，戰意全無。
“逃吧！唐人會法術啊！”
“神仙！這是神仙！！”
……
“哈哈哈，傻了吧！老子地理可不是白學的！”
唐風看著下方潰逃的蠻族大軍，終於鬆了口氣，大笑了一聲。
不過剛笑完，他就愕然發現下麵顧劍秋等人跪了一片。
一個個看著自己，如同望著神明。
唐風不禁好氣又好笑，“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這群蠻子今夜這麽囂張，還向他們討點利息？”
“之前砍的數，還是石頭，都給我往底下扔啊！”
現在唐風在眾人的眼裏，威望早已高到無以複加。
隻是這一番話，就把全場的士氣引爆。
周甲第一個站起來，用力抬起一塊巨石，就朝下方砸去。
而其他人也有樣學樣。
一時間，關山山坡就好似泥石流般，無數石塊和滾木，將蠻族士兵砸倒在地，成了肉泥！
唐風也從高台上小心翼翼地跳了下來，緊了緊身後的披風，這又是被風刮，又是被雨淋的，身子骨都快撐不住了。
顧劍秋恭敬地迎了上來，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按捺不住心中地好奇道：“殿下，您……您真的會法術？”
“你說呢？”
唐風橫了他一眼，隨後朝營帳裏走去，順便給顧劍秋解釋道：“顧將軍平時泡過茶吧？”
“這……泡過。”
“那你應該注意到過，水沸後的熱氣，若是碰到冰冷的刀劍，便會在刀劍上凝成細小的水珠，這和今夜的這場大雨是相通的。”
唐風走進營帳裏，坐在火盆旁，暖了暖身子。
在前世，三國中就有一場戰役，諸葛亮將司馬懿引入上方穀中，然後采取火攻，結果就有了天降大雨，讓諸葛亮的一切計劃，變成了一場空。
可這卻並非是天意。
雨的形成有鋒麵雨，台風雨，地形雨，對流雨。
上方穀和如今的關山一樣，入口窄、腹地闊，兩側高中間低，一旦生起大火，就會讓下麵的冷空氣受熱膨脹……最終形成強烈的對流山穀風，加上大火焚燒的煙霧，又是很好的凝結核。
各種因素相加下，才造就了眼前的這一場大雨！
顧劍秋一臉懵逼，最後隻聽懂了一點，“所以殿下您不會降雨，隻是夜觀天象，料到了這一場雨，順勢而行？”
“你這樣理解……也行。”
唐風看著顧劍秋那充滿智慧的小眼神，露出了理解的笑容。
當年他讀大學上高數課，也是這樣。
差別不大！
“有了今夜的大勝，我們撐得時間也能更久些。”
唐風搓了搓手，哈了口氣，“至少他們想要再組織起大舉進攻，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接下來隻用……”
話還未說完，一名親兵忽然冒雨衝了進來。
“殿下！援、援軍！”
“有援軍在背後襲擊蠻族大軍！！”
轟！
唐風瞬間站起身來，眼中爆射出精光，“你是說，援軍？！”
那親兵渾身激動得有些顫抖，“對！援軍，全軍紅甲，像火焰一般的援軍！”
“那是赤焰軍！！”
唐風留下這句話，便衝出了營帳。
赤焰軍來了，那也就意味著……
他心跳加速，步伐更快了幾分，不過十幾息的功夫，便再次登上了那高台，朝著遠處眺望。
山下，漆黑一片的蠻族大軍裏，鮮豔的紅色，是如此明顯！
但在更遠處……
唐風抹了把臉上的汗水，讓視線能夠看得更清楚些。
隻見同樣的天空下，渭水水麵，有一道如火的身影立於扁舟之上，順水而來。
那身影，手持長槍，背負長劍，猶如仙子淩波……
穿雨幕，踏暮色而來！
而在那身影的更後方，無數道濃煙騰空而起，大地的盡頭，都隱約能看到熊熊的火光！
“那個方向……是蠻族的糧倉？！殿下，那是什麽人？竟然把蠻族的糧倉給燒了！！”
顧劍秋衝了出來，望著這一幕，無與倫比地激動。
唐風嘴角上挑，臉上滿是得意，“那是我娘子！”
“啊？”
顧劍秋張開嘴，滿臉的錯愕。
……
而在關山之下，完顏元魁與完顏術，也清晰地看到了這一幕。
隻一刹那，完顏元魁便如遭雷擊，臉上的血色褪去，這位橫掃草原的雄主，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錯愕和恐慌。
“糧倉！”
“糧倉啊！！！”
三十萬蠻族大軍，每日消耗的糧草，是一個天文數字。
渭水外的糧倉，正是他們能不斷進攻的根本。
他怎麽也想不到，有人能繞過他們大軍，燒毀糧倉！
“怎麽會這樣！鎮守糧倉的那兩萬人，是廢物嗎？！”
完顏元魁雙目血紅，忍不住破口大罵。
“可汗！快走吧！”
完顏術在一旁大吼道。
那支如火焰般的軍隊，如一把尖刀，直接剖開他們的大軍。
直奔完顏元魁而來！
與此同時，渭水之上，那孤舟已靠岸，舟上人影卻已不再。
刹那間——
一點寒芒刺破水珠。
清冷的喝聲，響徹戰場！
“李寒衣鬥膽，借完顏可汗，首級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