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孤墳詭事

我叫白俊,出生在一個相師家族。

我爺爺,我二爺爺,我父親都是相師。

在我們白雲鎮,我爺爺白子清看相算命是出了名的準。

每天都有很多人來我家找我爺爺看相算命。

因為人太多,我爺爺下了規定,那就是每天最多隻幫三個人算命。

所以從那時候起,找我爺爺看相算命得提前預約。

沒預約的話,我爺爺是不會見的。

在我九歲那年,不知道什麽原因,我父親白國棟和我爺爺大吵了一架。

隨後我父親就當著我爺爺麵說以後不會再給任何人算命看相,也不會再使用我爺爺傳給他的相師秘術。

之後我父親就帶著我母親在鎮上開了家飯店,雖然和我爺爺還有往來,但從來不提相術的事。

這日一大早,我就從飯店裏溜了出來,然後來到了爺爺家。

我父母和爺爺是分開住的。

爺爺平時住在鎮上的老宅裏麵,我父母帶著我住在飯店。

來到爺爺的老宅,我推開大鐵門就往院子裏跑。

院子裏空****的,我徑直來到堂屋。

堂屋的桌上擺放著很多禮品,好酒好煙,基本上都是來看相算命的有錢人送的。

我正準備拿個蘋果吃,就看到我爺爺帶著一個中年人從裏屋走了出來。

爺爺的穿著和平日裏一樣,大光頭,麵白無須,一身唐裝,腰杆挺直,雙手背在身後。

那中年男人西裝革履,戴著黑框眼鏡,臉上滿是笑容。

隻聽我爺爺對他說道:“過去不可挽回,未來可以改變。

剛剛通過你的麵相,骨相以及手相,我很仔細地幫你算了一卦。

我雖然無法看到過去,但測算出了你這樁生意未來的幾種可能。

這幾種可能都不是壞結果,所以放心大膽的去投資。”

西裝男很是激動道:“謝謝白大師,等我這筆生意成了,定會來感謝您。”

我爺爺笑了笑,看向我:“小俊,一大早就來爺爺這蹭蘋果吃?你爸那摳門精不舍得給你買?”

我還沒說話呢,西裝男就開口道:“哎呀,白大師,這是您孫子?”

我爺爺嗯了一聲。

西裝男迅速從西服裏麵口袋掏出幾張百元大鈔就要往我手裏塞。

這時候我就要看爺爺眼色了,畢竟這種事之前我也遇到過。

爺爺示意能收,那我就收。

爺爺開口道:“還不快謝謝張叔叔。”

我連忙接過錢,眉開眼笑道:“謝謝張叔叔。”

隨即,西裝男又誇了我幾句,然後離開。

等西裝男走了,我爺爺伸手道:“錢給我。”

我隻好將那幾張百元大鈔給了爺爺。

爺爺倒是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十塊地遞給我:“給你的,別亂花。”

“謝謝爺爺!”我很是激動。

剛九歲的我,十塊錢對我來說就是一筆巨款。

我正想著等會拿這十塊錢去小賣部該如何消費,爺爺突然問我:“小俊,長大後想不想當個有錢人?”

我想都沒想,回答道:“想!”

爺爺摸了摸我的小腦袋:“你爸不想繼承我的相術,看相算命不是他喜歡的。

你二爺爺無兒無女,而你是我們白家唯一的香火,爺爺想著把相術傳給你。

但這件事你不能告訴你爸爸媽媽,隻要你按照爺爺說的去學,去做,爺爺答應以後每天給你兩塊錢。”

一聽到有錢,我激動的直點頭道:“好的爺爺,我願意跟你學相術。”

我心裏開始暢想著未來的日子。

每天都有兩塊錢的話,隻要我存上一陣子,我就有自己的小金庫了。

便在這時,腳步聲傳來,一道身影來到了堂屋。

身影穿著一件白色長袍,發型和我爺爺一樣,也是個電燈泡。

來者是我的二爺爺,白子義。

他是我爺爺的親弟弟,聽我爺爺說,他當年初中畢業就離開了白雲鎮,一人前往近海市闖**。

他的職業也是一名相師。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在近海都是一個人。

當然,偶爾會回白雲鎮看望我爺爺。

二爺爺性子古怪,不苟言笑。

我爺爺眯著眼道:“這一大早的,怎麽趕回來了?”

二爺爺冷哼一聲:“國棟不跟你學相術,你就要傳給這小子?”

說著,瞪了我一眼。

我嚇得連忙縮到爺爺身後。

二爺爺的脾氣那是出了名的臭,我爸平日裏也害怕他。

我爺爺笑了笑:“我覺得小俊有學相術的天賦。”

二爺爺看向我:“小俊,學相術可不是那麽簡單的。”

我沒敢說話,隻能弱弱的看著他。

我爺爺道:“行了行了,你就別嚇唬小俊了。我問你,相術神鑒的事調查如何了?”

“一點線索都沒有,我懷疑那張藏寶圖就是假的。”二爺爺說著走到椅子旁坐下,然後翹起二郎腿,點了根煙。

我爺爺對我說道:“小俊,出去玩吧,我跟你二爺爺有事商量。”

我連忙撒腿開溜。

……

……

時間啊,總是過得很快。

轉眼,我十五歲了。

這年,我讀初三。

從九歲到現在,我隻要有空就會去爺爺家,然後跟他學習相術。

我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記憶力特別好,再加上我個人對相術算命比較感興趣,所以學的特別快。

當然,“學習報酬”從當年的兩塊錢也變成了現在每學會一個“知識點”,爺爺給我的錢變成了五十。

所以從小學到現在,我壓根就不缺零花錢。

我爺爺在白雲鎮很有名,導致學校不少同學都喜歡叫我小神算,經常有同學讓我幫忙看手相啥的。

爺爺不止教會了我如何看相算命,還教了我如何看風水,外加一些簡單的秘術。

這些秘術包括如何開啟陰陽眼,如何用符籙對付一些實力比較弱的邪祟。

陰陽眼我倒是經常使用,這個能力除了能看到一些髒東西,還能夜視,不過在黑暗中看到的東西都是黑白的。

目前為止,我使用陰陽眼已經不下於一百次,鬼我是一次沒看到,晚自習放學路上用來夜視還是很不錯的。

這天晚自習放學,我和同班的俞子豪一起騎自行車回家。

我們倆從小關係就很好,他家住在我家隔壁。

鎮中學距離我們家挺遠,騎自行車需要半小時。

鎮上的瀝青路上壓根沒路燈,黑漆漆的。

我們回去的路上會經過一片墳地,過了墳地就是我們白雲鎮的白河橋。

穿過白河橋,才能到鎮中心。

我們倆的家就住在鎮中心。

“俊哥,咱倆比比誰先騎到白河橋!”俞子豪提議道。

我笑道:“行啊!”

可騎著騎著,前麵的俞子豪突然刹車停下。

然後拿著手電筒對我說道:“俊哥,不行了,我肚子疼,你在這等我會,我去上個廁所。”

我隻好也將車停下。

同時我嘴上說道:“你這胖子,就是事情多。”

眼瞅著就要放寒假了,冬天的晚上還是很冷的。

我搓著手,哈著氣。

俞子豪鑽進了路旁的枯草地裏,嘴上還喊道:“俊哥,也不知道怎麽了,我這肚子疼死了。”

我無語道:“你搞快點。”

“哈哈,你該不會害怕了吧?”

聞此言,我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們倆現在所處的就是那片墳地路段。

爺爺經常跟我說邪祟喜歡陰氣重的地方,比如墳地,比如廁所。

可是學相術和秘術到現在,我從來沒見過邪祟。

對於邪祟這種東西,我還是很好奇的。

甚至我還挺想見見,所謂的邪祟到底長什麽樣子。

從爺爺給我的書裏我看到,邪祟分很多種。

鬼,僵屍、傀儡、妖怪等等都屬於邪祟。

而我從爺爺口中最常聽到的邪祟就是鬼了。

爺爺說生命是有靈魂的。

執念重的,就會變成所謂的鬼。

我站在自行車旁,用陰陽眼不斷地打量著四周。

在我的胸口還掛著一張護身符,符籙是我爺爺親手畫的。

這時候,枯草地裏,俞子豪的手電筒閃了幾下,熄滅了。

我下意識地開口道:“胖子!你在搞什麽?拉完沒?”

黑暗中,俞子豪從枯草地裏鑽了出來。

此刻的他麵無表情的看著我,眼神顯得很是呆滯。

下一秒,他又打開了手電筒,咧嘴對我露出一個有點奇怪的笑容:“逗你的,我們走吧。”

我也沒多想,忍不住罵了句:“你這死胖子!”

然後我騎著自行車先走,他也騎車緊隨我後麵。

穿過墳地這個路段後,後麵的俞子豪道:“你聽說過水鬼找替身嗎?”

這一刻,他的聲音變得有些陰測測的。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他低著頭,慢慢地騎著自行車。

咦?

不對啊,胖子平時不是這樣的人啊。

他很少開玩笑的,今晚怎麽了?

我嘴上道:“這大晚上的,你突然提這個幹什麽?”

他答非所問:“騎快點,前麵就是白河橋了。”

白河橋是我們白雲鎮上的一座石橋。

而我們放學回家的這段路,隻有白河橋上配有兩個路燈杆。

那個年代,鎮政府也沒那麽多錢,將路兩邊都配上路燈。

快上橋的時候,我就看到橋上的路燈下停著一輛自行車。

自行車旁還站著一個胖胖的,背著書包的家夥正在對我揮手:“俊哥,你騎快點!我還以為你丟了呢!”

這一霎,我隻感覺心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恐懼!

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開始蔓延至我的全身!

我忍不住轉頭朝身後看去。

既然俞胖子到橋上了,那一直跟我身後的是什麽東西?

轉過頭,隻見我的身後哪有什麽俞胖子。

一個全身濕漉漉的老太太坐在殘破生鏽的輪椅上,正咧著嘴對我怪笑。

老太太臉色煞白,雙眼裏隻有眼白,脖子上還纏著水草,嘴巴裏除了笑聲,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