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秘計除害

“彭師兄聽我說完!”

申公伯言皺著眉頭繼續說了下去:

“如果張若合適,為了巴中百姓,我一定不會舍不得!隻是張若入門較早,經常為我出入辦事,認識他的人很多,匪徒不會上當。

而心性沉穩,有勇有謀,又是新來巴中,且劍法超過同輩人的,隻有章賢侄一人!”

“可他是子車甲的弟子,子車甲曾寫信把他托付給我,若是出了事情,我無法保證子車甲他不會衝我發瘋!”

彭玉乾仍然搖了搖頭說道。

“我們不要在這裏爭執了,我們應該問問章賢侄自己的意願!”

申公伯言轉頭一臉希冀看向了章驁。

章驁已經從申公伯言和彭玉乾的話中聽出了他們的意思,但仍然沒有像彭玉乾一樣一口答應下來。

“申公師伯,弟子雖有心救百姓兒孫於水火,但是我還沒有自信到可以深入虎穴,全身而退。”

章驁實事求是地說道。

子車甲曾經告誡過他,身體和生命是一切成就的載體,若是命沒了,一切成就所帶來的福利都會瞬間崩塌,一定不可以舍本逐末。

“你不用擔心安全問題,我會派門內精英弟子在暗中保護你,一旦找到匪徒巢穴,立馬發動攻擊。

這是墨門隱符,上麵有各種記號代表的意思,你可一路根據情況在隱秘處留下記號,探查弟子會根據符號傳回消息。

我這裏還有一把魚腸劍,長五寸三分。乃是本門鑄造大師鍛辰子仿造專諸刺吳王僚時所用神兵,是一把勇者之劍。

平時可係於小腿或手臂,不易被人察覺。這把劍我贈與你,危難時可以護身。”

申公伯言說完便將一片畫有符號的木牘和一把短小精致的小劍送到了章驁手中。

章驁並沒有伸手去接,而且對著申公伯言施了一禮,開口說道:

“此事事關重大,為了巴中百姓骨肉重聚,弟子願意涉險。

隻是弟子剛入門三月,微末道行,恐才能不足,壞申公師伯大計。

請容弟子思索一宿,明日定給申公師伯答複。”

申公伯言聞言微微失望,不過還是點頭答應。

“好,章驁賢侄,你要知道,如今我也是無奈,已經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了。

你若懼怕,也是人之常情,我自然不會逼你。

隻是巴中被劫孩童,今生恐難重見天日!希望章驁賢侄慎重考慮。”

申公伯言說完竟然向章驁俯身施了一禮。

“申公師伯不必如此,弟子這就回去好好想想,弟子告退。”

章驁施禮告退後便轉身回了墨童行舍,到了行舍後,大家都已經睡了。

章驁從包裹中取出了子車甲交給他的第二個黃色錦囊,來時先生說過,猶豫不決時,可拆開黃色錦囊,或許會對他有幫助。

打開了錦囊,裏麵是一封木牘信,章驁把信放在窗口,借著月光讀了起來:

“章驁吾徒,

見此信時,料想你已完成郡中八強賽的選拔,並且取得了良好的成績。我本該祝賀你,但危險起於狂歡之後,此時我有必要提醒你。

名聲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要知道月滿則虧,人滿招損。萬丈之堤,毀於微末,萬不可生驕狂之心。

另外,申公伯言此人外表通達,內心狹險。他對門下親傳弟子張若,付出了極大心血,欲將此人培養為下代巨子。

你的出現對他來說,已經意味著危險。所以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定會設計將你挪開,以免擋了他弟子的路。

你要切記,他若讓你做什麽事,萬勿答應,以免落入圈套。到達總會蒙山之前,無論何事,萬不可離開參賽弟子隊伍,獨自行動。

切記切記!

——師子車甲”

章驁將信看完,重新放回了錦囊,心中暗驚。

剛剛在首座堂,章驁沒有立即答應,也是感覺事情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

如果讓他救巴中百姓的孩子於水火之中,他願意冒這個險。

但是如果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這事,坑害自己,那他就絕不會自己踏入深淵。

可是這事如果是真的,那不知道有多少家庭正在遭受苦難,多少父母正在遭受失子之痛!

先生說,無論申公伯言讓自己做什麽,自己都不可答應。

可是如果此事是真的,那麽以先生的仁慈,會做到自己明明有機會幫助他們,但袖手旁觀嗎?

一定是不會的。

生,我所欲也。

義,亦我所欲也。

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先生,師公田襄子寧願冒著墨家覆滅的危險也要取信天下,弟子雖新入墨門,卻也不敢給墨門抹黑。

罷了,明日去找師伯彭玉乾陪自己出門看看。如果情況屬實,即使是閻王殿,自己這次也要闖上一遭!”

章驁下定決心,便上床睡覺了。

“……”

第二天一大早,章驁就早早起床,雷打不動地完成了臂力訓練後,就往彭玉乾的屋子走去。

隴西墨童行舍跟彭玉乾的房間是同一個區域,離得不遠,章驁剛要抬手扣門。

“進來吧,門沒關。”

裏麵就傳來彭玉乾的聲音。

“弟子見過彭師伯。”

章驁進門行禮,看到彭玉乾盤腿坐在**,膝上放著佩劍,此時佩劍已經出鞘,放出冷冷寒光。

“你考慮好了就去找你申公師伯,來我這裏作甚啊?”

彭玉乾睜開眼,開口詢問道。

“彭師伯,我昨晚想了一夜,實在難以決定。

來時城門被阻,未能見巴中城內繁華。弟子想出去逛逛散散心,或許,就能想通了也說不定。

弟子聽聞巴中墨者分會現在戒嚴,非師長陪同不得外出。彭師伯劍法高超,特來請彭師伯陪弟子出去走走。”

章驁緩緩地說道。

“如此也好!我也心中煩悶,正好墨童論劍八強大賽已經結束,閑來無事,就陪你出去走走吧。”

彭玉乾起身提劍,章驁在後麵跟著,出了彭玉乾的房間,向著巴中分會的大門走去。

“彭師伯慢行,申公師伯有命,墨者分會如今戒嚴,墨童無手令皆不得外出。請彭師伯返回,去首座堂拿了申公師伯手令再帶門下弟子外出。”

章驁二人剛走到大門口,就被門口的當值弟子攔住勸返。

“哼!你既然認識我,就該知道我也是墨家長老,就算申公伯言在這,也得叫我一聲師兄。

你何必如此迂腐,我先出去,你再去首座堂告訴申公師弟,補個手令不就行了!”

彭玉乾不是跋扈之人,隻是昨晚一夜無眠,此刻心中煩悶,不願再走這瑣碎程序,於是拔腿就往外走。

“彭師伯,不要讓弟子為難。”

當值弟子下意識手握劍柄,似乎隨時都會拔劍阻攔。

“放肆!你小子還想跟我動手是不是?你知道我墨門武俠的稱號是怎麽來的嗎?跟你這樣的孩子動手,就算你們一擁而上,拔劍便算我輸!”

彭玉乾見到對方想要對自己拔劍,氣憤地就要動手教訓這個不開眼的當值弟子。

眼看氣氛劍拔弩張,一道聲音傳來。

“彭師伯,您乃門中長輩,何必跟小輩動氣,若動起手來豈不失了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