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聖教

空曠的大殿內,坐在上手的一位老人,須發皆白卻顯得精神抖擻,一直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輕聲道:

“即日起,王長老坐鎮藏經閣,血雨樓內凝丹以下修士可以進入查閱,但不可帶走任何經文,

行了,此事就這樣吧。”

老人起身欲要離去,幾人連忙起身行禮。

“宛霖謝過大長老”

等到大長老離開,盧宛霖看著眼前的幾人,走到一個年歲稍大些的男子前,抱拳道:

“以後就麻煩王師兄了”

眼見對方並沒有理會自己,然而和其他人一起徑直離開,盧宛霖也沒有絲毫生氣,隨後帶著餘詩婷離開了此處。

演武閣內

盧宛霖身邊站著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男人有著褐色的皮膚和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和盧宛霖一起看著前方的校場,

校場內是先前帶回來的數十名沒有資質的少年,兩人一組正在扭打,不少人被打得鼻青臉腫,地上也滿是鮮血,每個人下手都透著一股狠勁,若非是刺手空拳,恐怕早就死傷無數了。

“現在還有42人,也不知等從秘境中出來之後,還能有幾人可以活著下山進行最後的曆練。”

男人緩緩開口,盧宛霖眉頭緊皺,並沒有回答這人的話語,眼神眺望著遠方,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

藏經閣前

餘詩婷從大殿出來後,就徑直往這邊走來,目的十分明確。

負責看守此處的王長老也早就出現在了藏經閣內,而緊跟著王長老身後的是陳浩然等幾人。

“浩然,你已進入靈動境,可自行去尋找日後修煉的功法,待回去稟明你師尊之後,即可修行。”

陳浩然躬身稱是,隨後就往書架走去。

看到餘詩婷走了進來,王長老並未作聲,這個本該是自家的弟子,如今卻入了血雨樓,餘詩婷遠遠行了一禮,而後也走了進去。

看著眼前剩下的兩人,王長老緩緩開口:

“你二人切莫氣餒,你們已是引靈後期,體內也有了靈氣停留,過幾日丹田內自會形成靈氣聚集,現在隨我進來”

王長老帶著幾人往藏經閣深處走去。

另外一處,李師,王鐵海,還有一個身穿素衣的中年女子,以及一個年歲不大的青年,四人坐在一處房內,王鐵海有點生氣,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說道“這也太欺負人了”

那女子說道:“王師兄莫要生氣了,如今還是我們抓緊時間突破到海境才是啊。王影還有你,你也抓緊時間修煉,爭取早日踏入凝丹後期。”

她先是看了眼斜對麵坐著的王鐵海,隨後看了眼坐在下手處的青年。

一旁的青年坐在那裏連忙應道

“是”

李師端坐在上手,輕輕喝了一口茶水:

“婉兒師妹說的是,如今我們三人若是能有1人突破海境,今日盧宛霖也斷不敢提如此要求”

“可哪那麽容易突破海境啊,我們三人也就師兄你算是半步踏入了海境,我們兩個現在毫無頭緒,根本觸碰不到那個境界”,王鐵海麵露憂色。

四人坐在那裏一番溝通,如今血魔宗勢大,聖教被正教稱為魔教,被兩方打壓,尤其是血魔宗更是早就想吞並了聖教,若不是礙於護教大陣和大長老,聖教恐早就不在了。

聖教無處收納弟子,被擠壓在此地,若不是和血雨樓合作,恐怕門內早斷了傳承。

可血雨樓又是什麽好貨色嗎?勢力龐大,卻錯綜複雜,哪裏都有他們的勢力,又都無法擺在明麵上。

以往三派同屬於聖教,如今卻各自為政。

等李師回到山峰內的小院時,李長安正在那裏打樁練拳,見到李師回來,李長安趕緊停下走了過去。

就在昨日李長安終於在體內凝聚出了一滴綠豆大小的靈氣,今日李師回來,迫不及待的就把這個事情告訴了李師。

“倒是不錯,過幾日踏入靈動境我就帶你回去挑選功法,另外也莫要忘記了繼續練武。”

聽了李師的誇獎之後,李長安嘿嘿一笑,想到自己練武這麽久,還不知自己如今算什麽境界,便問了下李師。

“如今也算是一個武者了,武者和武師的本質區別除了功力之外,更重要的是武師可以自創招式。

我先前教你的步法,回頭你可以結合起來,若是能結合起來創造個一招半勢的,想來也會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李師回來時臉色並不好,可當看到李長安的進步時,臉色瞬間好了不少。

李長安繼續打拳,腦海裏已經在想跟著李師下山上山那幾日走的步法了。

溫縣城外,一個白衣少年騎著駿馬快速前行,其後遠遠地跟著幾名隨從。

柳長卿突破歸一境之後,就帶著人立刻來了溫縣,他不明白過了那麽久了,怎麽還沒有見到李長安前去青陽書院。

他先前已經去過了李家莊尋找,隻見到了一個特別大的和一個小的兩座墳,四處尋找並沒有見到李長安,柳長卿祭拜了之後,先是去了附近的鎮子上,一番詢問才從皮貨商那得知去年冬天,李長安就前往溫縣,準備去青陽書院了。

柳長卿又馬不停蹄地去了溫縣,然後去了自家的那處酒樓。

在酒樓前得知事情原委後,一氣之下命人打了那曾阻礙李長安的小廝一頓,後又聽那小廝說,李長安似是在下雪的時候,跟著人回了老家,柳長卿想著莫不是上回去李家莊,李長安剛好進山了不成?

若是李長安看到那些祭品,肯定會想到是自己去了,要是他再來問問自己會不會和他錯過?柳長卿心裏如此想著,然後一麵令人在溫縣等著,自己又立刻前往了李家莊,想著就算找不到也要在六安山裏再找一下。

李長安,你在哪裏啊?

在從柳林城來的路上,柳長卿不止一次的想過,再見李長安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場景?

那個看著有點瘦弱,還有點土氣的少年,有沒有長高,長壯,會不記得自己了。

他也想過壞的,他會不會沒有去找自己,會不會過得並不好,沒了家人,他如果不來找自己,那他能去哪呢?是自己欠他的啊,他應該來找自己索要才行。

他從沒想過李長安會不會迷失在去青陽書院的路上,也沒有想過他會不會死在路上,因為是他救了自己兩次,也是他帶著自己在那麽複雜的六安山裏躲藏,逃過了那麽多靈動期修士的追殺,他不應該也不會在路上出意外才是啊。

可他沒想過的是,六安山他之所以熟悉,是因為在那裏生活了十一年,而十一年都沒去過,離得最近的溫縣。

他注定了這次會一無所獲,哪怕他這次把六安山翻個遍,也不可能找得到李長安。

回去的時候他有些失魂落魄,騎在馬上,滿腦子都是李長安。那個救了他兩次,卻因此死了父母,死了全村人的李長安。

如果自己不那麽著急地跟著李錦春回去就好了,如果自己當時能執意陪他安葬完村子裏的人就好了,畢竟那些人也是因他而死啊。

自己怎麽就那麽著急地想要突破歸一境呢,這該死的歸一境有什麽好的。

有時候人就會變得這麽魔怔。

如果,下次,假如,再見到李長安的時候,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補償他,比起虧欠他的,那一枚玉佩又值得了什麽呢?

積雪消融殆盡,枝條發出了嫩芽,掩藏在白雪下的綠色徹底展露,空氣好似都清新了不少。

李長安獨自一人坐在屋子裏,桌子上放著幾個茶壺和幾個杯子,屋子裏的布置他並沒有動,五師姐的長裙還掛在屋內,淡黃色的裙擺,給這間屋子增添了不少亮色。

他坐在那裏,撫摸著手中的玉佩,想到了那天給他講世界有多大,給他講修行的世界,給他說以後他可以手刃仇人。

可現在他已經是靈動境了,就連修煉的功法先前也隨著李師前去藏經閣拿了回來。隻要自己好好修煉,總有一天自己可以手刃仇人,他也大概知道了就是血魔宗就是殺害的他父母,殺害的村子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