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大禮

“不用,這些日子大禮重要,彌羅山之人又前來觀禮。待大禮結束之後,我會親自去查看的。”

無極崖領頭幾人低聲交流了一番,又靜靜地等在了原地。

彌羅山一行人,確定蘇十七無礙之後才繼續朝著無極崖走去,蘇十七在寒燈一年的錘煉之下,他的體魄本就異於常人,便是不催動功法他也臉不紅,氣不喘。

“這位蘇十七師弟真是好體魄,足足徒步走了上千階也神色自若。怪不得寒燈師叔會將其收歸門下。”

麵對慧遠傳來的讚許的眼神,蘇十七渾然不覺。他隻覺得這無極崖不僅地勢險要,靈力更是充沛,比起彌羅山來也絲毫不讓。

入山聽聞的陣陣仙樂之聲更是清心醒腦,蘇十七悄然地運行了功法,感受著這充沛靈氣入體的感覺。

慧遠身旁的慧覺也向蘇十七投來了目光,隻不過依舊是對蘇十七的鄙夷和不滿。他那原本就不苟言笑的臉上,此時更顯得陰沉肅穆。

蘇十七感受到了慧覺的敵意,他微微側目看向了慧覺,目光與慧覺的目光在虛空相接。蘇十七沒有絲毫的避讓之意,眼中金光閃動慧覺隻覺得腦袋一陣刺痛,連忙避開了蘇十七的眼神。

“十七。”

寒燈小聲地喊了蘇十七一聲,並朝他微微地搖頭,蘇十七這才收起了功法。當然,慧覺在領教了蘇十七的道法修為之後,心中對蘇十七更為仇恨了。

眾人快登到山頂之時,見一群道士模樣的修士早早等在了此地。

為首的道人身形高瘦,一身紫色的道袍在山風之中獵獵作響。手中一柄浮塵自然的打在手臂之上,皆白的須發形同山間的雲氣,在其臉上輕輕的飄動著,好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他的身後站著三男一女,氣勢也都不俗。四人皆是無極崖的舉足輕重的長老人物,分管著無極崖的大小事務。

最左邊一人身材魁梧,滿臉的絡腮胡子,深灰色的道袍更添了其幾分威武形象,此人乃無極崖張易行。是繼掌門之後,輩分最高之人。

然後是一個身材中等的男子,其人身著淺白道袍,年紀看上去不過三十四五的樣子,名為一川道人。

中等身材男子的邊上是一位女性道修,她風姿綽約,同樣身著深灰色的道袍。神采若飛虹,麵容若新月,卻總蒙著一層深秋冰霜,她是無極崖女修悠雲真人。

最後一位,身形枯瘦,白發短須,但他就往那裏一站,便如同仙人下凡一般,讓人生出敬仰此人道號道衝。

四人的身後還端正地站著百餘名弟子,他們統一淺白的道袍。身負一柄長劍,神色肅然地站在這些人的身後。

見智真方丈等人到來,為首的若穀真人臉上一陣笑意,隨後迎著智真方丈一行人而去。

“智真師兄,你可真是想煞我也。”

智真方丈見狀也是連忙迎了上去,口中說著寒暄之辭。

“若穀師兄,這些年不見,你的修為又深厚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哎,區區寸功何足掛齒,倒是智真師兄你越發的精神了,想必佛家真法已是修道了虛空之境了吧!”

“哪裏哪裏,老衲這點微末道行還入不得若穀真人的法眼。”

二人寒暄之際,若穀真人和身後的各長老分別見過寒燈等彌羅山的一種高僧。

蘇十七等一眾二代弟子,則是躬身合十,側立在寒燈等人的身後。若穀真人將目光在這些年輕弟子的身上掃了一眼,不由得驚歎出聲。

“智真師兄,多年不見你的小徒修為也是這般深厚了,看來彌羅山後繼有人了。”

話語間,若穀真人的目光看向了蘇十七,他再次一臉的驚訝。

“這位師侄先前不曾見過啊!氣息沉穩,道法雖高卻收斂得恰到好處。年歲不大修為該是十方境圓滿了吧?”

“阿彌陀佛,說來也是佛緣。此子乃是近一年方才拜入寒燈師弟門下的,寒燈師弟不吝指導,此子也有些資質又頗能吃得修煉之苦。也便小有了一點成就,若穀師兄見笑了。”

“這老僧,分明是向我無極崖炫耀來了。”

若穀真人身後,身材魁梧之人心中一陣嘲諷,卻絲毫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不得了不得了,短短一年修煉到十方境圓滿,真是後生可畏啊!”

“智真師兄抬愛了,小徒這點修為不足掛齒。十七,還不趕緊拜見若穀真人,你若是能得其指點一二,那修真之路上的成就可遠比在老衲門下啊!”

蘇十七聞言,朝著若穀真人合十一禮。

“師侄請起,這般資質,可真是羨煞貧道了。”

幾人又一陣寒暄之後,若穀真人才像恍然大悟一般說道:“你看看我,隻顧著寒暄了,將眾位師兄冷落在此。諸位,這邊請。”

“若穀師兄客氣了,我等遠來是客,哪能有著喧賓奪主的道理,若穀師兄先請。”

若穀真人推脫不下,便當先走在了前麵。他挽著智真方丈的手腕,一路朝著無極崖主殿走去。

寒燈等人則是緩步跟在了二人的身後,其間也有多寒暄之辭。

蘇十七一行人,則是跟在了寒燈等人的身後,許是初次見麵,他們未曾和無極崖二代弟子說話。

隻是若穀真人的得意弟子,走到了慧遠的身側,同其攀談了起來。從他們的交談,蘇十七察覺到二人已經算是老相識了。

被若穀真人一通誇獎的蘇十七,抬眼看著這無極崖的一切,並沒有理會身邊之人。連慧覺又一次投來的不善的眼光,他也絲毫不加理會。

幾人一路走上了台階,一個百丈見方的廣場出現在了眾人的身前。廣場兩邊高築起了十八根白玉坊柱,漫天的雲霧從坊柱之間流淌而過,在廣場上緩緩地飄動。

一個碩大的太極圖占據了廣場的正中,太極圖裏擺放了一個古拙的大鼎。一行人走過廣場,又上了數十階台階,穿過了一個高大的牌坊。牌坊之上刻有三個大字,無極崖。

穿過牌坊,又一個巨大的廣場出現在了眾人的身前。廣場四周青牆灰瓦修建了一排接著一排的高大建築,雕龍畫鳳間盡顯其威嚴輝宏。

主殿無極殿正對著廣場,更是眾多建築之中最為高大雄偉所在。若穀真人將一行人引到了大殿之中,若穀真人一度讓智真方丈上座主位,被智真方丈拒絕了。

最終還是若穀真人坐了主位,智真坐了首座,其餘的則是二坐三座依次坐了下去。蘇十七等二代弟子則是分別站在了自己師父的身後。

智真和若穀真人繼續寒暄著,其餘的首座長老也不時的交流。身後的弟子更是規規矩矩地站在了他們的身後,蘇十七隻覺得百無聊賴,他便微微抬頭打量著這大殿之中的一切。

就在他將目光看向無極崖眾長老的位置時,一張極為美麗的臉龐落在了他的眼中。那張臉比三月的春風溫柔,比二月的花兒嬌美,傾國傾城之顏,閉月羞花之貌。僅一眼,蘇十七往前見過的所有女子都黯然失色。

這一看,蘇十七便如同深陷春風,直到他的臉頰紅燙這才回過神來。這一幕落在了對麵女子的眼中,她似乎覺得蘇十七對她有輕薄之意,眼中怒氣閃動身體不由得向前一步。

“雪兒,你這是作甚?”

“師父,我……”

被稱為雪兒之人正是無極崖四大長老之一悠雲真人的得意弟子江雪吟。江雪吟貝齒緊咬,臉上怒氣再盛,她死死地盯了蘇十七一眼,回到了悠雲的身後。

這一幕也落在了慧覺的眼中,慧覺本就因蘇十七在山門外犯了彌羅山清規而痛恨他。如今見到這般情景,心裏更是默默地發笑,鄙視之意盡顯。

蘇十七哪裏還敢多看江雪吟一眼,他連忙收起目光,將頭深深地低了下去。

交談之間,無極崖弟子端來了數杯濃茶。

“這是我無極崖的一點特產,大師,各位師弟請。”

若穀真人率先端起了茶杯,其餘眾人也紛紛品起了手中的茶水。

“這茶隱有一股淡淡的靈氣,香味凝而不散,入口微苦回味甘甜,真是人間極品呐。”

“智真師兄過譽了,貧道讓門中弟子多備一些,師兄帶回山門慢慢品嚐。”

“阿彌陀佛,無功不受祿。”

“哎,師兄說的哪裏話,我們兩家同屬正道,說起來也分不出彼此。”

“如此,貧僧便謝過若穀師兄了。”

幾人說話間,一弟子進門來報。

“掌門真人,一切準備妥當了。”

“好,你下去吧。”

那弟子向眾人施禮之後,離開了無極大殿。

“智真師兄,我們這邊請。”

隨後幾人便離開了大殿,來到了殿前的廣場之上。此時的廣場上站滿了無極崖的弟子,正中擺放了一個大鼎,鼎中香燭煙火嫋嫋升起。

若穀真人同智真方丈二人並肩來到大鼎之前,手持細香叩拜之後插入了大鼎之中。隨後,觀禮之人,無極崖門中弟子紛紛拜完。

若穀真人又祭拜了無極崖的列位先祖,隨後請出了無極崖開派祖師無極子神像,開始了祭拜。

大禮極為繁複,足舉行了三個日夜才結束。這期間,蘇十七等人每日跟在師尊身後一同為無極崖誦念著祝福,讚頌的經文。

大禮結束之後,蘇十七等人又被留在了無極崖休息了幾日。這幾天都有無極崖的弟子帶著他們領略無極崖的風光,蘇十七作為寒燈的得意弟子自然也得到了此等的優待。

第七日一早,正在客房之中熟睡的蘇十七便被慧遠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