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附能
林嶽直視著林瑾瑜的眼睛，緩緩點了點頭。
林瑾瑜被林嶽注視，雙頰不知不覺變得微微發紅。她低著頭，幽幽地道：“林大哥，你覺得身處這個亂世，我們可以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嗎？”
林嶽想了想，堅定地搖了搖頭。在海隅城的各種身不由己，對他來說是印象深刻。
“而且十指難齊，若是任由這些少年分散開來，萬一有人在中間挑撥，或者借著他們的出身做文章，到時候可怎麽辦？”
林嶽仔細思量片刻，也開口道：“你說得對。聚則興，散則敗，他們的確不宜分開。再說，若不是你的異能，他們也無法健康成長。至少現在這個階段，你對他們是不可或缺的！”
“退一萬步來說，即使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那時間一長，子神社將走向何方呢？”她滿臉憂色，續道：“李二虎外魯而內憨，缺少頭腦，容易輕信於人。若是這樣的人當了社首，子神社會有好日子過嗎？覆巢之下，定無完卵，我們都難以獨善其身！”
林嶽點了點頭：“你隻要不讓賢，李二虎便不能上位，要不然名不正言不順，其他各堂也未必心服。但是由你育孤堂掌舵，力量又有所不足。所以你是想……”
“加強育孤堂實力，做到名實相符！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掌好子神社這艘船，不讓它在驚濤駭浪中傾覆！”林瑾瑜的眼中露出灼熱的光芒。
林嶽回頭想想，卻也不得不承認，站在林瑾瑜的位置上，這確實是唯一可行之道。
“我原本以為，想方設法加強實力並成為社首、牢牢掌控住子神社這艘船，便是我今生最重要的使命。但現在林大哥你來了，倒讓我有了更好的選擇。”林瑾瑜話頭突兀地一轉。
“哦？什麽選擇？”林嶽表情一怔。
“我做社首，其實並非上上之選。在這亂世之中，還是武力為先。否則，再能運籌帷幄，終不過是陰謀詭計，登不上大雅之堂，懾不服真正的勇武之士。偏偏在這存亡之秋，他們又是最不可缺少的力量。所以，真正適合做子神社社首的，應該是頭腦冷靜、又能以武力壓服一切的人。”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林嶽：“林大哥，我說的那個人就是你啊！”
“什麽？我？”林嶽不由愕然！
他來自兩百多年前，遺世獨立，宛如匆匆過客，連歸屬感都沒有幾分，又哪裏談得上什麽野心？
“對了，說了這麽久，你們的現任社首呢？”林嶽突然緊張起來。
他初來乍到，就和林瑾瑜討論這樣的話題，若是傳到現任社首的耳朵裏，那簡直就是作死！
林瑾瑜促狹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說道：“林大哥不用緊張，社首目前可不在清溪峪，他也絕不會知道我們所說的話。”
林嶽拍拍胸口，連道：“那就好！那就好！”
當天夜裏，林嶽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林嶽早早起來，練了一會兒功夫，然後便扛著鋤頭下了地。
他先將枯草連根拔掉，堆在一起點燃，準備燒成草木灰肥地，然後就開始彎著腰開墾起來。
這樣的農活，林嶽從小到大還沒有做過，僅有的經驗也是來自書本，卻不知道對也不對。
荒地第一次開墾是最辛苦的，林嶽做得非常仔細。這塊地看著不大，然而直到中午，他的活還沒幹完一半。
看了看當頭的太陽，林嶽返回屋子裏休息。雖然是腰酸背痛，身體異常疲累，但林嶽心裏卻從未有過如此平靜和安穩。
等著荒地變成生地，再料理上兩三季，生地就成了熟地。到時候這一畝多地的產出，也就足夠自己吃的了。
正在閉目養神的功夫，謝天淩來了。
林嶽見他手裏還拿著生活用品，奇怪道：“天淩，你怎麽還帶著這麽多東西？”
謝天淩道：“師父，這是我的東西。我準備搬過來住。”
“什麽？”林嶽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你的徒弟，當然要搬過來跟你住了！”謝天淩再次解釋道。
“跟我住？難道還要我養你不成？”林嶽嚇了一跳。
謝天淩露齒笑道：“師父，你太小看我了。我不但能養活我自己，還能賺錢養家呢！哪裏需要你來養啊！”
“這是誰的主意？”林嶽又問道。
“這是林姐姐說的。她說我有師父了，也算是有了監護人，應該跟監護人一起生活，就不能再住集體宿舍了。”
“她真這麽說的？”林嶽有些不信。
“真的！”謝天淩非常肯定。
“好吧！”林嶽不好將謝天淩拒之門外，便指了指另一個房間道：“你就住那裏吧！”
他心裏嘀咕，昨天林瑾瑜還說要培植育孤堂的力量，不要分開這群少年，怎麽今天就把謝天淩給指使到這兒來了？
“師父，你吃東西了嗎？瞧，我給你帶了燒餅呢！”謝天淩將熱乎乎的燒餅送了過來。
林嶽接過燒餅，啃了一口，還挺香的。
“我問你，這兒有集市嗎？用什麽買東西呀？”林嶽問道。
“有集市呀！朝鎮子中央走，廣場周邊便是集市，各個堂口在那裏也都有門麵的。”謝天淩給林嶽介紹道：“至於買東西，當然是用錢了！”
“錢？什麽樣的錢？”
謝天淩當即掏出了幾張紙幣，林嶽接過來看了看，這些紙幣都是質地粗糙的桑皮紙，摸起來還算結實，上麵“守義堂”三個字格外正式，印鑒簽名一應俱全。
幾張紙幣中，有分票，有角票，有元票，麵值都很小。
林嶽皺眉道：“這樣簡單的紙幣，難道就不怕別人仿製？”
謝天淩道：“現在人力物力都匱乏得很，連紙張都很難得，誰還有能力去仿製這種東西呢？再說了，這種小額麵值的，真做出了假幣成本也劃不來啊！”
林嶽一想也是，便問道：“現在一斤麥子多少錢？”
“一毛錢。”
林嶽點點頭，算是明白了這裏大體的物價。
自己在海隅城還剩下6000多點積分，在這裏能大概相當於600多塊錢。當然，真想轉換過來，那是不可能的。
“有沒有大額的？”林嶽問道。
謝天淩在身上使勁掏了掏，終於掏出一張百元紙幣，十分不舍地遞給林嶽。
“在咱們這幫兄弟姐妹中，我算是最富有的了。他們可拿不出這樣的大票來。”謝天淩神氣道。
林嶽接過紙幣來看，突然超腦傳出信息：“檢測到新能力型能量：附能。”
“附能？那不就是附魔？居然還有這種異能！”林嶽眯了眯眼睛，心中十分驚訝。
“這種大票與小票不同，不僅有印鑒簽名，上麵還藏著守義堂做的特殊記號，所以根本就沒有仿造的可能。”謝天淩解釋道。
林嶽試探著問道：“誰在上麵做的特殊記號？”
“不清楚，守義堂保密的。”
林嶽一想也對，如果知道了做記號的人，那豈不是自己也可以造這種紙幣了？
“檢測紙幣能量是否穩定！”林嶽撫摸著紙幣，向超腦傳達指令。
“能量不穩定，預測衰減期為1100天。”超腦回應道。
三年後能量才消失？那也很厲害了，就是不知道這種能力能不能用在裝備上。
林嶽頓時對守義堂背後的這個人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但是飯還是要一口一口的吃。林嶽不動聲色，將紙幣還給了謝天淩。
謝天淩卻不接，說道：“師父初來乍到，想必身上沒什麽錢。我自己拿錢也沒什麽用，不如就孝敬給師父吧！”
林嶽翻了翻白眼：“不要以為我就老了，要徒弟養了！你師父我現在還年輕著呢！”
他翻手就掏出了一塊煞晶，問道：“這個在這裏值錢嗎？”
謝天淩接過一看，眉開眼笑道：“這東西夠稀罕！很值錢！在守義堂，一塊這樣的煞晶就能換兩張百元大票。”
林嶽當場就扔給他兩顆，喝道：“你將這兩顆拿去換了，一半給我，一半留著自己花。對了，順便再給我買點東西回來。”說罷，列了一張詳細的單子交給謝天淩，大多是些日常用品。
謝天淩看他不把煞晶當回事的樣子，頓時震驚了：“師父，你是殺了多少僵屍，才這麽不把煞晶當寶貝？在我們這裏，這東西可難得一見呢！”
“你師父我可是天天在廢墟裏混的人，會缺這個？”吹噓歸吹噓，林嶽突然又想到附魔的事，連忙道：“你先給我換一顆，盡量拿小額麵值的紙幣。另一顆送給你，最好自己留著，說不定以後有更重要的作用。”
如果真有辦法將煞晶的鬼煞能力附著到武器上，那就相當於另一把鳳鳴刀！區區兩百塊，到哪裏去換這樣的武器？
要知道，在如今這樣的亂世，好裝備就相當於自己的第二條性命，再多錢也買不了。
謝天淩還要推辭，林嶽不耐煩道：“讓你收著就收著，當徒弟，首先就是要聽話。”說著又甩給他一個玉盒，說道：“煞晶要用這個盒子裝，不然能量會揮發掉。”
當初他離開海隅城的時候，這樣的玉盒玉瓶買了好幾個，倒是並不缺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