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水猴子
林嶽回想了一下，寒冰護甲應該是來自於藍色海象噴出來的白霧，精神狂暴則來自那顆特殊的炸彈。但當時還有很多異能者也出了手，超腦卻沒有檢測到相應的能量。現在想想，可能是能量沒有外露，或者自己離得太遠的緣故。
這些信息並不具體，除了得知能量的作用，並沒有其他可參考的東西。但探索新型能量是能量模塊升級的必要條件，所以林嶽也不由有些上心。
也不知道這個模塊的下一個能力會是什麽。
剛休息不到一個小時，突然傳令兵又喊：“城東、城西、城南發現大量僵屍，警衛部所屬單位和個人，可自願申請協助守城。有意者盡快到東門集合。白天已經參與守城者，再參加晚上的守城任務，獎勵積分加倍！”
雖然還是征集令，但加了“自願”兩個字，可能警衛部也知道白天的守城戰打得慘烈，傷亡不少。
林嶽站起身來，目光在狼牙錘和厚背刀之間猶疑片刻，還是選了厚背刀。
狼牙錘攻擊雖然強大，但太費體力，不利於久戰，也不利於施展自己的形意身法。
覃三順見了，驚道：“你還要去？傷不要緊？”
林嶽堅定地點了點頭：“早包紮好了，皮外傷，不礙事的。”
高宏憲也掙紮著要站起來。楊文虎見狀道：“你連走動都困難，還是不要去了！”
高宏憲卻道：“守城也不一定要走動的，比如瞭望、舉火、開槍、打炮……待在一個地方即可。我是老兵，這些都能玩得溜。”
覃三順豎起大拇指：“高隊這境界，我隻能說個“服”字！”
高宏憲歎了口氣：“這海隅城當初建起來的時候，我是親身經曆過的，那是真的不容易！不知道多少戰友埋骨荒郊，連個墳頭都沒有。現在我如果眼睜睜看著它陷落了，怎麽好意思到地下去見他們呢？”
三人都沉默了片刻。林嶽拍了拍高宏憲的肩膀道：“行了，高隊，等一下我多殺點僵屍，就當捎帶著你那一份了。你還是在這裏先養好傷，留下有用之身來日再戰吧！除非……你覺得這是海隅城的最後一戰！”
覃三順和楊文虎也跟著勸說，高宏憲這才留下了。
林嶽一個人來到東門，才知道可以自由選擇防守區域。林嶽思索片刻，選了北麵的城牆。
之所以這樣選擇，一是因為地形熟悉，白天他在那裏戰鬥過；二是因為他知道北城牆白天已經被攻破，防守壓力肯定最大。別看現在北邊暫時還沒有僵屍，等對方發現了這處缺口，肯定大舉來攻。可以說，能不能守住海隅城，就看能不能守住北城牆。
別人對僵屍避之唯恐不及，林嶽卻希望通過擊殺僵屍，盡可能多地收割點鬼煞能量，以促進超腦盡快升級。
此時已然入夜，城牆上麵燃起了火炬。一支支火炬串聯起來，如同一道薪火之鏈，將海隅城圍了一圈。
林嶽站在城牆上，借著火光朝下望去。白天一片狼藉的戰場已經打掃幹淨，隻留下暗紅的血跡和斑斑的黏液，還有濃烈的腥臭味在空氣中聚集不散，讓人幾欲作嘔。
不遠處就是河灘，視線再躍過河灘，就能隱約看見遠處波光粼粼的江麵。
此時另外三麵都有零星的火炮聲，僅從這一點看，戰鬥還不是十分激烈。
相比之下，北麵的河灘上仍然一片平靜。
但林嶽心中有預感，僵屍必然會主攻北城牆。
突然，遠處河裏的波浪大了起來，並伴著“嘩嘩”的水聲，越來越響，到最後河麵仿佛沸騰了一般。
似乎有什麽黑乎乎的東西，從河裏爬了上來。
“海獸又來攻城了嗎？”城牆上的守衛白天已經見識了海獸的厲害，此時看到這番異狀，不由得有些驚惶起來。
待黑影靠近，林嶽卻發現那不是海獸，而是一個個人形怪物，如同猴子般，在河灘上飛快地爬行。
這些怪物長得青麵獠牙，肢長體瘦，形容甚是猥瑣可怖。他們前肢如同利爪，後肢趾間還帶著蹼，在垂直的城牆上麵也可以如同壁虎般爬行。
林嶽見其中一隻怪物抬起頭來，眼中黃光隱現，心頭恍然大悟，大喝道：“這是水猴子，也是僵屍！”
水猴子，也叫水鬼，由含冤溺死之人的屍身所化，屬於冤煞屍，鬼煞名叫淹溺煞。中煞之人，便要身受淹溺、嗆水的難受滋味，甚至可能窒息而亡。
一隻水猴子從城牆外麵冒出頭來，林嶽看著對方圓滾滾硬邦邦的腦袋，心裏想：“要是有狼牙錘在手就好了，這些天靈蓋，保證一錘一個！”
心裏這麽想著，他揮刀的時候，下意識地便將刀當做錘使用，結果一個劈斬，竟真如重武器一般，將水猴子的頭骨擊碎。
水猴子哼都沒哼一聲，便落下了城牆。
林嶽自己都有些驚訝，沒想到刀勁還有這種變化。
旁邊的人卻沒有他這樣的利索。水猴子是以防禦著稱的冤煞屍，身上又到處都是水和黏液，滑不留手，很不好對付。
北城牆防守力量本來就不強，被這些善於攀爬的水猴子一衝，有好幾處都出現了防守漏洞，越來越多的戰鬥在城牆上展開。
林嶽以同樣的手法，又連續殺死兩隻，倒是越砍越順手。清空這一段，他見不遠處的一處城垛口，一個戰士正拿著一柄刺刀跟水猴子對抗，顯得頗為吃力。那戰士有幾分眼熟，卻正是白天幫自己說話的那位。
林嶽疾速上前，幫他一刀劈斷了水猴子的頸骨。
那戰士驚奇地看了看林嶽，又看了看他的刀，讚了一聲：“原來是你！厲害！”
林嶽也不知道自己是力氣變大的緣故，還是掌握了用刀技巧，原來感覺難纏的冤煞屍，現在已經可以輕易殺死。
戰鬥的間隙，兩人通了姓名。那青年名叫郝少黎，正規警衛部編製，是跟高宏憲同級的上士。
“白天的事情，真是多謝你啦！”林嶽表示感謝。
“那是應該的！”郝少黎說道：“不過現在海隅城對於猛虎團那幫人，是真的沒辦法。所以你以後遇到他們，該避就避一下吧！不要硬頂。真出了事，上麵多半還是要照顧他們的麵子。”
“這不是養虎遺患嗎？”林嶽毫不客氣地點評道。
郝少黎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覺得。但是，現在海隅城的威脅太多了，猛虎團的問題根本就排不上號。在生存麵前，規矩、原則什麽的，可能就沒有那麽重要了吧！”
林嶽便不再言語。
兩人通力合作，又殺了幾隻水猴子。郝少黎看著水猴子的屍體，奇怪道：“你怎麽把這東西都留在了城牆上？快把他們丟下去，不然會中煞的！”
林嶽隨口回道：“我看看他們有沒有煞晶，等會一起丟下去。”
其實他巴不得鬼煞越重越好。隨著身體素質不斷提高，再加上能量粹取能力，他現在基本上已經不懼普通鬼煞，而是將其看作一種能量來源。
當然這隻是相對，比如荒村外麵那個煞坑中的鬼煞，他還是挑戰不了。
郝少黎也不好多說什麽，但卻有意無意地開始遠離林嶽這一段，顯然畏懼鬼煞。林嶽也不勉強，隻將自己的防守範圍慢慢擴大開來。
水猴子的攻擊漸漸地緩了。
林嶽微微鬆一口氣，看了看那些水猴子的屍體，果然沒有一顆煞晶。
煞晶如果那麽好得，也就不會那麽值錢了。
見郝少黎已經退開丈許，正不時緊張地觀察林嶽這邊的動靜，好像生怕他下一刻變成僵屍。林嶽微微一笑，趁著間隙，將水猴子的屍體一隻隻踢下了城去。
突然上頭又傳來命令，說是城牆缺口處防禦力量不足，讓垛口編號雙數的趕緊去支援。
林嶽一看自己編號，居然是單數，對郝少黎道：“你守著這裏，我去！”
郝少黎略有些猶豫，抬頭一看，林嶽已經溜下城牆去了。
他隻得在背後高喊：“鬼煞太重就退回來，千萬不要勉強！”他還是有些擔心林嶽中煞太深，怕他變成僵屍。
林嶽感受到他的好意，揮了揮手。
缺口的戰鬥就激烈多了。當林嶽趕到的時候，隻見兩側各架一部機槍，正“噠噠噠”響個不停。
但水猴子太多，密密麻麻如同蟻聚，悍不畏死地頂著子彈往前衝。
僵屍已經死過一次了，根本就不怕再死一次。
城衛們不得不依靠壕溝、堡壘，組成飽和防線，跟衝過來的水猴子近身戰鬥。但隨著雙方傷亡的增大，戰線上煞氣越來越重，防線又不得不後移。
不斷有人員撤了下來，不全是因為負傷，更重要的受不了鬼煞的侵襲。
也偶爾有人沒有經受得住，當場變成活屍，加入了攻城的一方。
“難怪城牆上的水猴子少了，原來都跑到這裏來了。”林嶽見狀，來不及多想，快速頂了上去，投入到激烈的戰鬥之中。
每個人都已經無暇思考，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殺掉眼前的敵人。至於生死、勝負，隻能信任身邊的戰友，或者……聽天由命！
眾誌成城，林嶽也不知不覺受到了感染，很快融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