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初聞子神社
“哎呀，有東西爬到了我的腿上！”楊文虎突然驚叫一聲，捂住了褲子
高宏憲二話不說，搶過鋼板一下拍在他捂住的地方。
楊文虎高聲痛呼，掀開褲腿，隻見一隻老鼠正在他大腿上啃食皮肉，幸好發現得早，被高宏憲及時拍暈。
眾人殺死老鼠，覃三順連忙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三下兩下幫將楊文虎的傷口綁好，口中道：“幸好才爬到大腿，如果再往上爬……”話才說一半，眾人已經不寒而栗。
楊文虎咬牙切齒道：“這老鼠……嘶……太陰毒了。從此以後，我跟它們勢不兩立！”他試著站起來，卻發現一條腿還用不上力，隻能一瘸一拐地移動。
這應該不是老鼠咬的，多半倒是高宏憲拍的。
“咚，咚……”他們跟老鼠搏鬥的聲音似乎又驚動了什麽東西，濃重的腐臭味飄了過來，還伴隨著腳步聲、嘶吼聲。
林嶽朝外望去，隻見黑暗之中，一團一團人型的陰影正在靠近，不知道數量有多少！
“這還沒完沒了了！老覃，保護虎子！往光亮處跑。”高宏憲低喝一聲，操起錘子，與林嶽護住了後翼。
即使外頭有兀鷲的威脅，這時也顧不得了，隻希望那畜生已經飛走。
僵屍群果然追了過來，煞氣騰騰，鬼影憧憧，使得這本來就陰暗的地底更加如同地獄一般陰森恐怖。
高宏憲和林嶽咬緊牙關，且戰且退。
饒是如此，不過片刻，高宏憲就已經受不了鬼煞的侵蝕，隻得換了覃三順過來。
“咦，你怎麽不怕鬼煞？”覃三順注意到林嶽也殺了不少僵屍，卻並無不妥，不由奇怪地問道。
“哪能不怕？我隻是抵抗力強一點點。”
好在追上來的僵屍中並沒有難對付的硬茬子，待高宏憲和覃三順輪換了兩次位置之後，終於看到了前麵的亮光。
“咦，那邊有一個人！”林嶽配合覃三順殺退了僵屍，借著光亮，卻看到不遠處的一個廢宅裏，一群僵屍正圍攻一個男子。
那男子寬頭闊眼，貌甚粗豪，手持一把砍刀，隻是臉色青白，手足像是凍僵了一般，動作慢吞吞的，硬是被幾個僵屍逼得險象環生。
救？還是不救？林嶽看著狀態下降得厲害的隊友，陷入了短暫的猶豫。
“林嶽，你還能行嗎？”高宏憲大口喘息著，臉色很不好看。
“我倒是還行，但你們……”
“我還勉強能撐得住。反正快逃出去了，你如果能行，就去幫他一把吧！好歹是一條人命。”
“好！”林嶽一咬牙，快速躥了出去。
等林嶽趕到時，那男子已經被僵屍傷了幾處，鬼煞入體的症狀也越來越嚴重。林嶽快步上前，幫他擋住了僵屍，同時一把將他拉向後麵，低聲喝道：“你快退開！”
那男子艱難地移開位置，林嶽上前一頓快攻，把這裏的僵屍順利解決。
帶著男子歸隊，覃三順看著林嶽，如同看怪物似的，說道：“你這鬼煞抵抗力，可真不是強一點點，而是很強啊！”
高宏憲和楊文虎倒是沒有做聲。
五人擺脫了僵屍，終於回到地麵，重見天日。
謝天謝地，沒有看到兀鷲的身影。
曬曬太陽，那男子鬼煞副作用似乎已經消退不少。他將自己的傷口處理了一下，然後站起身來，朝林嶽一拱手，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日之恩，俺胡耕耘來日必報！告辭了！”又向高宏憲等人一個羅圈揖，居然就此轉身，真的走了。
林嶽莫名其妙，道：“這是什麽人啊？話都不多說一句。”
高宏憲擺擺手道：“你不要見怪。我看他臂上有紋飾，應該是子神社的人。他們和海隅城關係不是很融洽，不想跟我們有過多私人瓜葛，也很正常。”
“子神社？那是什麽組織？”
“子神社不過是一群底層的可憐人而已，這個組織存在時間已經很長很長了。大災變後，他們也不進海隅城，聽說一直在廢墟附近活動。我們這些采集隊跟他們實際上還有點競爭，但也理解他們的處境，一般見麵都裝作不認識，井水不犯河水。”高宏憲解釋道。
“海隅城的大人物可不會同情他們。在那些人眼裏，子神社就是不聽話的異類！”覃三順接了一句。
“唉，不管城裏城外，畢竟都是同類，危難之際，順手就幫一把。但少些瓜葛也是對的，免得惹來麻煩。”高宏憲歎道。
林嶽點了點頭。
楊文虎咕噥道：“子神社？不會剛才的老鼠是他控製的吧！”
他腿剛受傷，心裏正充塞著老鼠的陰影，一聽到有點關聯的信息就本能反感。
“別胡說八道！”高宏憲斥道：“他們叫子神社是另有其意，並不是拜老鼠。”
楊文虎縮縮頭，不說話了。
因為楊文虎行動不便，四人隻得找地方安頓。
半夜裏，林嶽又被覃三順叫醒。他正不明所以，覃三順低聲對他說道：“帶你來看看南城的大場麵！”
兩人靠近窗台，林嶽順著他手指看去，頓時倒吸了口冷氣。
朦朧的月光下，下方是大片大片的黑影，仔細看看，那黑影還在不斷地蠕動。
這都是僵屍，數不清數量，望不到盡頭，一千？一萬？十萬？以廢墟從前生活的人口數量和密度，這個數字該是多大？
這簡直不敢想象！
林嶽觀察片刻，發現那些僵屍有高有矮，有胖有瘦，男女老少俱全，有的呆滯，有的靈活，看樣子，其中至少有苦煞屍、冤煞屍、欲煞屍存在，卻不知是否有瘟煞屍和惡煞屍。
仔細想想，隻要數量足夠多，產生什麽樣的僵屍都不奇怪。
僵屍依靠鬼煞生存、強化。他們越是聚集，鬼煞越濃厚，越有利於實力增長！而且，林嶽跟白僵接觸過，了解白僵的一些特性。他們不同於紫僵，顯然已經產生了智慧。有智慧就會趨利避害，就會更快地強化自己以獲取優勢。
到時候，他們很快就會與普通僵屍拉開等級，統禦能力也會更強！
作為人類的敵人，他們將變得非常可怕。
林嶽心中一片冰寒，同時陡然生出一種快速增強實力的緊迫感！
兩天之後，高宏憲一行終於抵達了上次的地點。
“看到了嗎？這裏中間是商城，四周都是倒塌的高樓，在外麵形成了一個圍堰。圍堰內部，盡是僵屍。這地方看似開闊，實則危機重重。上次我們就是有些大意，結果铩羽而歸，人手還折損了一個。”高宏憲站在高處，指給林嶽三人看。
“白天也過不去嗎？”
“上次我們就是白天過去，結果經過周圍的樓房時，從中間爬出好多僵屍。而且高樓內結構複雜，彼此連通，僵屍會相互呼應，時間一長，就會越聚越多。”
“那總有薄弱點吧！”
“薄弱點是有。我看了一下，西北角部分的地麵壓得相對緊實些，空間結構少，可以從那裏嚐試突破。”
“高隊，我建議我們兩個先去試探一下情況，讓三哥和虎子在外頭接應，這樣也好應變。”林嶽說道。
“可以！”高宏憲點頭。
分派完任務，兩人各持了兵器在手，小心翼翼地向裏麵摸去。
鑽進這些廢棄的建築結構，就如同進入了一個複雜的迷宮，哪裏是活路，哪裏是死路，全憑運氣，根本無從預測。
進來了才知道，高宏憲所說的這邊地塊壓得緊實是錯誤的。實際上，這棟大樓應該是在倒塌之後，直接壓入了地庫，所以看起來露出地麵的部分較少，但裏麵該有的內容一樣不少，結構依舊複雜得很。
“咚咚！”林嶽和高宏憲的腳踩在淩空倒置的牆板上，發出空洞的聲音。
一聲聲古怪的呻吟、嘶吼傳來，有僵屍過來了。
林嶽甚至親眼看見一個僵屍從埋緊壓實的地裏鑽出來，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摸索著向林嶽所在位置爬來。
林嶽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跳了跳。埋入了土的都能爬起來，僵屍簡直是不死的種族啊！這地下得埋著多少人啊？
但此時顧不得多想，兩人輪番上前，一個一個地將僵屍解決掉。
戰鬥中傳出的聲響，又引來了更多的僵屍。而且僵屍之中還出現了欲煞屍，他們不知疼痛，像猴子一般在雜物中鑽來鑽去，讓兩人頭痛不已。
“小心！”高宏憲低呼一聲，過來撲救。
林嶽剛擊退前方的僵屍，背後突然出現一陣劇痛，同時一道黑影被高宏憲擊退，心知不好，恐怕是被欲煞屍抓傷了。
伴隨著疼痛感，他的視野突然有些模糊，腦海中無端生出雜念，一些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
出現幻覺了！
林嶽用力一咬舌尖，強烈的痛楚刺激得神智一清。
“不行了，快退！”高宏憲低呼一聲。
高宏憲掩護著林嶽，緩緩退了出去。
“怎麽樣？”楊文虎見他們退出來，連忙問道。
“過不去！”高宏憲搖了搖頭，臉色有點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