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賭約
偏殿中，韓敢出聲讓王濤做個見證，後者一愣，隨即說道：“大供奉，你要做什麽？”
韓敢語出驚人，說道：“我要和皇甫長老立個賭約。”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訝異地看著韓敢，不知他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藥。
王濤出言問道：“賭約？大供奉你要賭什麽？”
走到皇甫青山幾人也轉過身來，看向韓敢，皇甫青山陰陽怪氣道：“你要賭什麽？老夫憑什麽要和你賭！”
韓敢自信一笑，說道：“你我雙方意見難以達成一致，又各有掣肘，所以我提議立下賭約，以賭博定勝負，願賭服輸，無論怎樣輸的一方都必須要遵從約定，這也是我找使者為我們作見證的原因。”
聽到這話，偏殿中眾人恍然大悟，韓敢的話說的實在，現在皇甫青山奈何不了韓敢，而韓敢也忌憚棲鳳山的報複，雙方定下一個賭約，算是一個折中的辦法，能夠有效將事態壓在可控製的範圍內。
王濤眼睛一亮，他有意巴結韓敢，也不想得罪皇甫青山，眼見雙方不歡而散，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這時韓敢的提議讓他豁然開朗，暗自稱讚是個好主意。
於是他看向皇甫青山，開口道：“皇甫長老，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不如我們聽聽大供奉的想法如何？”
聽見王濤這麽說，皇甫青山看出來王濤是想做個和事佬，他略一沉吟，覺得聽聽韓敢的想法也沒有問題，如果他提的賭約太離譜，自己不答應就是，另外，也不太好駁了王濤的麵子。於是他點點頭道：“那我就聽聽他有什麽好辦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韓敢身上，要聽聽他接下來要說什麽。這時，韓敢卻突兀地拍了拍姬玄風的肩膀，口中說道：“玄風，告訴我你現在是什麽武道境界？”
“啊？”
姬玄風被這個問題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有些忐忑地開口道：“登樓一重。”
聽到這個回答，眾人表情毫無波瀾，在這個年紀，這個境界實在平平無奇，比龍遊宗弟子的水平還差一大截。在對麵的皇甫天罡“噗呲”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開口嘲諷道：“果然我說的不錯，還真是弱爆了！”
姬玄風聞言捏緊了拳頭，對皇甫天罡怒目而視，口中想要反駁，但想到自己糟糕的境界還是忍住了。
不料，韓敢接住皇甫天罡的話茬的問道：“哦，那你是什麽境界？”
皇甫天罡傲然道：“我已是登樓三重，半步武師境界，不日就可踏入登樓四重境界。”
韓敢目露異色，還輕輕拍了拍手，似乎是讚歎般說道：“果然是天才！”
殿中眾人也紛紛點頭，皇甫天罡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現在就有這個境界實在難得，在整個大陸都可勉強算上天才人物了。難過皇甫青山會一直待在身邊指導。
事關自己的寶貝孫子，皇甫青山狐疑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韓敢並不理他，而是低頭看向姬玄風說道：“玄風，你覺得你需要多久才能打敗皇甫天罡？”
“啊，我打敗他？”
聽到這話，姬玄風驚叫一聲，不可思議看著韓敢，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皇甫天罡見狀眼睛先是瞪大，隨後捂著臉瘋狂大笑起來，指著姬玄風毫無顧忌地嘲諷道：“他，就他，還想打敗我？給他一百年的時間也不可能。”
麵對如此肆無忌憚地羞辱，姬玄風臉紅的如同一塊紅綢布，血液簡直要透過他的皮膚滲出來。但他還是沒有出言反駁，世家弟子不如宗門弟子的觀念已經如同鐵釘釘進了他的腦子裏。更何況皇甫天罡的天分還遠遠強過他。
這時，韓敢重重一拍姬玄風的肩膀，盯著他的眼睛，眼神鼓勵地說道：“不要怕，有我幫你，你還是有機會打敗他的。現在你告訴我你需要多久能打敗皇甫天罡？”
在眾人的注視下，姬玄風感覺如山的壓力湧來，他不敢看韓敢的眼睛，紅著眼睛低下了頭，片刻後結結巴巴回答道：“我..我不知道。”
韓敢提起姬玄風的下巴，再次看著他的眼睛，語氣嚴肅地說道：“玄風，如果將來皇甫天罡侮辱了你的姐姐，屠殺你的家人，隻剩下你一人苟活，你必須要向他複仇，你想想你要多久才能打敗他？殺死他？”
這個殘忍的問題如同晴天霹靂一下子把姬玄風劈得呆住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如果發生了這樣的事，他該怎麽辦！
他多久能複仇！
一年！五年！十年！
還是永遠不能，直到帶著刻骨的仇恨和不甘成為亂葬崗的一具屍體！
片刻後，姬玄風無語淚先流，淚痕爬滿了他無助而稚嫩的臉頰。
眾人看著此時的情景，都對姬玄風的無助感同身受。一個世家子弟，如果真的被地級宗門的核心弟子破門滅族，他到底要多久才能報仇雪恨呢？
大概率是永遠不能吧！
畢竟地級宗門是大陸上公認的龐然大物，它的核心弟子能得到的資源支持遠超普通人，大陸上千百年來還從來沒有非宗門之人實現了對地級宗門的複仇的先例。
宗門壓過非宗門的修煉者，這是常識，也是鐵律！
“哈哈，真是廢物！甚至連妄想都不敢妄想嗎？”
皇甫天罡的猖狂的笑聲再次傳來，就連皇甫青山嘴角微微翹起，顯然對姬玄風的表現出來的無力和恐懼感到很滿意，身為宗門之人的優越感的油然而生，令他全身通泰無比。
此時，姬玄風還處在情緒崩潰中，根本無法表達出自己的想法。韓敢耐心地擦去他的淚水，語氣輕柔地說道：“玄風，你聽我說，有我的幫助，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打敗他。”
終於韓敢的話起了作用，姬玄風崩潰的情緒慢慢好轉，他試探著說道：“韓大哥，我可以嗎？”
韓敢堅定道：“當然，我保證！現在你告訴我你要多久能打敗皇甫天罡？”
姬玄風內心鼓起勇氣，糾結片刻後說道：“十年！”
“哈哈，真是可笑！”
皇甫天罡笑得猖狂，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而這也刺激了姬玄風，他狠狠瞪著皇甫天罡，斬釘截鐵地說道：“十年，我一定能打敗你。”
不料，韓敢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打敗他還要十年？時間太長了！”
此言一出，皇甫天罡大怒道：“你說什麽？我賭他十年都比不上我的一根腳趾！”
韓敢聞言一笑，一種奸計得逞的表情浮現在他的臉上，他正要順著皇甫天罡的話說下去。不料，皇甫青山咳嗽一聲，插話道：“小孩子年輕氣盛，說的話不能算數。”
顯而易見的遺憾表情出現在韓敢的臉上，他無奈地看著皇甫青山說道：“看到這裏，我想你應該明白我要和你賭什麽了吧。”
經過剛剛一出，殿內的眾人全都對韓敢的賭約的有了很有把握的猜想。果然，皇甫青山冷哼一聲說道：“你剛剛逼姬玄風說出那番話，賭約的內容想必是要他和天罡鬥上一場。”
韓敢表情誇張地說道：“皇甫長老果然神機妙算，真是讓我佩服無比。那就定個十年之約如何，十年之後讓姬玄風和皇甫天罡打一場，以此來解決今日的恩怨！”
“啊呸！你當老夫是三歲小兒那麽好糊弄嗎？十年之後，你和我還算什麽賬！那道種經我們也隻租借了十年，十年之後，你就是把他送來，我們也不要了！”
皇甫青山一口拒絕，好歹他也是老江湖了，豈能看不出韓敢的耍的貓膩。另外，別說皇甫青山了，在場的眾人無不聽見韓敢心裏的算盤打得山響。
“哎！”
韓敢故作遺憾地歎了口氣，說道：“那依照皇甫長老的意思呢，這賭約該如何立下？”
皇甫青山立即說道：“一年之後，他和天罡比試一場，如果他輸了就要加入棲鳳山，修習道種經。”
韓敢伸出手掌，五指張開，坦然自若地說道：“五年。”
皇甫青山冷哼一聲，語氣不容置疑地說道：“哼，兩年，不能再多了！”
韓敢的大拇指彎下，隻留下四根手指舉在麵前，斬釘截鐵地說道：“四年，我們還可以考慮考慮。”
皇甫青山臉色一變，怒氣衝衝道：“三年，這是老夫的底線，如果再打折扣，這賭約不立也罷。”
韓敢收回手臂，一口答應道：“好，三年就三年！”
皇甫青山似乎早料到韓敢會答應，他表情收斂至平靜，毫不介意被韓敢占了便宜的事。他這時語氣平淡地說道：“大供奉，我已經很給你麵子，給了你三年的緩衝時間，不知道你有什麽能夠給我們的？”
韓敢麵色平靜地說出自己的籌碼：“三年之後，若姬玄風不能打敗皇甫天罡，他將自願留下修習道種經。另外，我也將留在棲鳳山為你們做事三年，在此期間，聽憑你們的吩咐。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韓敢提出的兩個條件中第一個條件是理所當然，如果姬玄風輸了，自然得留下；關鍵是第二個條件，那實在就太誘人了，為棲鳳山做事三年，還聽憑吩咐！這相當於憑空多了一個大武魁境的幫手，而且是不用消耗宗門的天量資源，這筆買賣一旦做成，那絕對是大大的血賺！
更重要的是皇甫天罡的贏麵太大了，三年時間，姬玄風能從登樓一重到登樓三重都是希望渺茫！而現在皇甫天罡就是登樓三重，三年之後，皇甫天罡必定會到登樓四重，甚至更高的武道境界。
這贏麵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九十九！哪怕是最謹慎的賭徒，此時也會毫不猶豫地立下賭約。
果然，皇甫青山隻是猶豫了幾個呼吸，立馬道：“好，老夫答應了！”
韓敢也爽快地答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