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去，傳我密令，送予草原匈奴王，就說大梁皇帝失手打死了匈奴王爺，匈奴王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楊府中，楊承德如是說道。
在那毒藥發作之下，無人能看得出匈奴王爺到底是怎麽死的。
就算是刑部的人到此，那毒藥也絕難被查出跟腳。最終隻會被判為典獄司用刑過度。
但這並不是楊承德所要的。
典獄司殺人，和大梁皇帝殺人，這可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若是典獄司殺人，匈奴施壓，大梁交出典獄司用刑之人，再割地賠償，以息匈奴怒火便也足夠。
但若是大梁皇帝殺人，這可是**裸的挑釁匈奴，意要開戰。
如此，匈奴和大梁之間，少不得一番衝突，而這衝突，才是楊承德真正想要的。
渾水摸魚，聽起來不過是小打小鬧，但唯有水足夠渾，眼下這個局麵，他楊承德才能有足夠發揮的空間。
……
另一邊，勤政殿中，梁問道正在思索如何能徹底的將楊承德拉下馬。
半日時間，梁問道哪裏都沒有去。
眼下這個局勢，再去裝傻充楞，已經沒有太大的必要。
楊承德心中無論是懷疑自己，還是懷疑武忠雲，都已經是窮途末路。
麵對一個歇斯底裏的人，梁問道所要做的，便是給出一道重擊，讓楊承德徹徹底底的跌落神壇。
“皇上，武忠雲求見。”
“讓他進來。”
殿外，武忠雲身披重甲，快步上前來，臉色稍有幾分凝重。
“臣拜見陛下。”
見狀，梁問道微微眯眼：“愛卿所來何事？”
武忠雲起身，低聲道：“匈奴王爺，死在天牢中了。”
“嗯？”
聞言，梁問道的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不過稍加思索，梁問道便明白了其中因果。
這都不用去想，出手之人，必然是楊承德。
果不其然，武忠雲繼而道：“事發前三個時辰，楊承德帶著手下到了天牢之中，見過匈奴王爺。”
“可有查出什麽蛛絲馬跡？”
“刑部已經派遣人前去，但什麽都沒查出，說是典獄司用刑過度。”
“嗬，開什麽玩笑！”
典獄司天牢，豈是什麽人都能在其中任職的？
那一個個獄卒手段精明的很，直讓你疼，不讓你死。
想死在獄卒的手中，簡直比在空無一物的牢房之中自殺還要困難。
說是用刑過度，梁問道是絲毫不信的。
“據典獄司郎中所說，楊承德帶了餐盒到天牢中。”
“餐盒可拿去給刑部檢驗了？”
“刑部已經查過，楊承德那個老狐狸，下毒的手法應當極其高明，絲毫沒有露出半點馬腳。”
梁問道點了點頭：“朕知道了。”
看著眼前梁問道雲淡風輕，似乎隻是發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武忠雲眼中閃過詫異。
“這，匈奴王爺死在了咱大梁境內，恐怕……”
“怕什麽？朕的大梁還能懼他小小匈奴不成？”
此言一出，武忠雲隻覺心中鬱結煙消雲散。
在楊承德執政這麽多年來，就連武忠雲都變得有些畏手畏腳。
處處受到打壓，出兵不得，殺敵不得，武忠雲隻覺憋屈的緊。
正如梁問道所說，堂堂大梁，盤踞這天下也是一方雄獅大國，豈能是小小匈奴可比？
梁問道緩緩道：“去給匈奴那邊傳話，就說匈奴王爺不敬，朕已差人將之打殺。把那屍首扔在草原前，等著他們人來收拾便是。”
“好！”
武忠雲抱拳領命，梁問道繼而問道：“工部可已開始對夾鋼劍和鋼器的鍛造？”
“昨日一天的時間已經鍛打出了足以武裝一千七百人的鋼器，除此之外，臣軍部鐵匠也已鍛造出三千餘件。”
“曹公公，若此事提上日程，一日工部能產多少鋼器？”
一旁，曹明仁思索片刻，恭敬回複道：“應當能產三千餘。”
“隻十日，便舉兵反撲！”
梁問道點了點頭，十日時間，加上軍部鐵匠，鍛造出的鋼器，已經足夠武裝一個軍陣了。
鋼器在麵對鐵器之時，可有著天然的優勢。
而草原之上的匈奴最善騎射，將士們身著鐵甲不光重，還要去擔心鈍器的極大。
若是隻穿著小片輕甲，又要擔憂韌性不夠，恐被那箭矢撕裂。
若有鋼器鍛打而出的輕甲，不光能抵禦箭矢的威脅，更是輕便非常，一邊能躲閃鈍器，一邊能抵禦箭矢，一舉兩得。
梁問道確信，若有鋼器的加持，一向驍勇的大梁軍士，其戰鬥能力將再次提升一個檔次。
草原上的匈奴，不值一提。
“武將軍，那三清宮的幾個煉丹術士，近日如何了？”
“回稟陛下，近日那幾個煉丹術士，似乎煉製出了什麽能發出火花的黑色粉末。”
頓了頓，武忠雲繼而說到：“不過那粉末似乎有著不小的殺傷力，他們幾個並未打算與陛下通報，生怕那粉末在玩鬧之時傷到陛下。”
梁問道眼中閃過一抹精芒，沒想到，這大梁的煉丹術士，還有這等能耐。
沒過多久功夫，就摸索出了黑火藥的配比。
梁問道所形容的，便是鞭炮之類的小玩意，而這黑火藥點燃，其所能帶出的威勢，可不是鞭炮能相提並論的。
“宣曾月明來見朕！”
梁問道想了想，如是說道。
眼下這個節骨眼，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去裝傻充愣，曾月明此人心誠，梁問道看的出來。
作為先皇托付的忠臣之一，曾月明若能被楊承德策反，那自己早就已經死了。
終日裏口服的壯體補身丹藥，可都是曾月明幾人一手負責。
曾月明若心有不軌，梁問道早就在丹藥的日積月累下死都不知如何死的。
這手段豈不是兵不血刃？正因梁問道沒有任何的問題，他才確信，曾月明不是賊臣。
曹明仁著手去喚曾月明前來，武忠雲則退下，繼續監督著工部軍部鍛造鋼器，時刻準備與匈奴一戰。
“楊承德啊楊承德，你是英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自從楊承德殺了吏部尚書開始，一切先機，都被梁問道奪回，掌於自己手中。
這朝廷，本就是姓梁，又何須他人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