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可不想被滿門抄斬

接連三日,朝中沒有任何大事發生。

梁問道白日尋賢妃嬉鬧歡笑,晚間到永樂宮找楊貴妃玩點主仆遊戲,將楊貴妃折磨的不成樣子。

這幾日楊承德欲要打壓武忠雲,卻礙於如今武忠雲的身份,無從下手。

即便是在這大梁皇宮之中,也是絕對拔尖的一級。

誰能打壓的了禁軍統帥?

饒是他一國丞相也做不到。

而在早朝上,梁問道也擺出一副全然漠不關心的模樣,武忠雲在宣政殿也沒有絲毫的異樣。這倒是讓楊承德略有幾分安心。

畢竟隻要武忠雲不過分跳腳,那就說明縱然有點手段,也隻敢在暗中偷偷摸摸。

匈奴議和一事,以楊承德的手段還能去遊說,而若是武忠雲真到了自己敵對麵,那可就要生出太多禍端了。

早朝退下,楊承德重返楊府。

“兵部尚書呢?還沒到嗎?”

“還等兵部尚書呢?前日帖子便被退回來,兵部尚書言說身體患恙,不便來拜訪,改日登門。”

聞言,楊承德眉關緊皺。

今日在早朝之時,兵部尚書便畏手畏腳,眼神躲躲閃閃。

此番更是直接了當的拒絕了自己的邀約?

楊承德隱約察覺到一絲不對,整個兵部雖然楊承德尚未全全介入,但兵部尚書是自己第一個拉攏的對象。

而其在兵部的權勢,也給楊承德帶來了許多的便捷。

若非兵部尚書被自己收入麾下,單以一個武忠雲原中央將軍的軍銜,便足矣讓他楊承德翻不起浪花來。

二人聯手,合力打壓軍部,打壓武忠雲,才能在這大梁之中如此順風順水。

也正因如此,兵部尚書和他幾乎是早就已經綁死在了一塊兒,換做平常,自己下帖約見,怎會尋借口不見?

“刑部那邊呢?”

“也說近來染了風寒,改日登門拜訪。”

楊氏撇了撇嘴,如是道。

楊承德聞言隻覺不對勁,心底莫名的開始慌了起來。

兵部尚書幫著自己壓武忠雲一頭,讓這莽夫難自動兵,而刑部尚書則聯合督查院,助長自己手下一眾官員貪汙賄賂,無人查探。

可以說,合縱連橫這幾人,便已經讓楊承德在大梁皇宮之中無人可比。

哪個官員身上還沒有點汙點?楊承德以刑部查出此事便將證據擺在你麵前,你不跟著我幹,交給刑部來處理就是。

跟著我幹,吃香喝辣,日後也算是開國元勳,子孫後代享用不盡的富貴。

換個正常人,都知該如何選擇。

也正是幾人分工配合,才將楊承德自己的這勢力網鑄造的如此堅不可摧。

但今日,不光是兵部尚書推脫,刑部尚書也拒絕了他的邀約。

老奸巨猾的楊承德第一時間就嗅到了異樣。

“我且登門去拜訪!”

楊承德立馬起身架轎,第一站便前往兵部尚書府中。

到了府前,卻見兵部尚書府大門禁閉,楊承德眉頭緊皺,卻不多言,使喚仆人再前去刑部尚書府上。

不多時,府前卻見刑部尚書手下幾個仆人正在慌忙關門,楊承德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攔下:“我楊承德來見,為何閉門不出?”

“楊丞相,這,這……”

“刑部尚書在何處,喊他來見我!”

“老爺近日身染風寒,不便見客呀。”

楊承德眯眼冷哼:“本丞相可不願等人!”

聞言,那仆人立馬前去裏屋通報。

屋中,刑部尚書聽到仆人的消息,一臉的懊惱。

得知楊承德離府他便立馬從城中趕往府邸,差下人禁閉大門,卻不想還是慢了一步,讓楊承德逮了個正著。

此時已是騎虎難下,刑部尚書不得不見。

會客殿中,刑部尚書一見楊承德,便裝模作樣的咳嗽幾聲:“楊相,卑職今日患病,招待多有不周,還望見諒。”

“少給我廢話,近日到底發生何事?”

“這……”

刑部尚書眼神閃躲不停,楊承德緊皺眉關:“遮遮掩掩,有何難說?”

“楊相,您就別為難我了,這掉頭的買賣,我不做了。”

“你不做了?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我說什麽?武忠雲拿著罪證到我府中,刀就架在我脖子上,再與你同流合汙,那罪責足讓我滿門上下全部人頭落地。”

刑部尚書拍案而起,似是在問責楊承德般。

若非楊承德此前打包票,絕無可能出任何差錯,他刑部尚書也不至於上了楊承德的這賊船。

如今東窗事發,武忠雲不知從何處拿來了一摞子的罪責,記述詳盡,每一條單拎出來都足以讓刑部尚書死上八回,更別說那足足一摞子。

滿門抄斬,株連九族,不足為過。

“你是說,武忠雲?”

楊承德一臉的詫異,此事竟然是武忠雲所為?

他不過是禁軍統帥,縱然在這宮廷之中算是天大的官,也沒有權利去翻閱卷宗,更不可能得到其餘官員受賄舞弊之類的罪責啊。

“我一人掉腦袋,我不怕,但我尚有一家老小,全族上下百餘號人,我可不想被滿門抄斬啊!”

刑部尚書歎氣道:“武忠雲說了,隻要與你劃分界限,此事便不再追究,還望楊相自行掂量,送客。”

話音落下,刑部尚書離開會客殿,絲毫不給楊承德半點的麵子。

雖不知到底此事是何人為之,但這些人都是各個任職權貴半生,武忠雲能有這些卷宗,其中定然是有高人指點。

不光刑部,兵部也有消息,作為刑部尚書,他如何能不知?

此番楊承德大勢已去,他等自當另謀出路。

“嗬嗬,武忠雲能饒爾等一命?真是笑話!”

楊承德心下一寒,冷笑離府。

他鼓弄權謀大半生,此時已然看出,事態發生了他無法控製的變化。

兵部尚書也好,刑部尚書也好,都是見風使舵之輩,誰能拿的出足夠的籌碼,便會倒向哪一邊。

如今武忠雲手中握著他們的把柄,這些家夥自然是不敢忤逆武忠雲半點。

這麽久的功夫,楊承德沒有察覺分毫,他已經開始感到害怕,自己麾下多少文臣武將,此時被武忠雲策反?

“竟然能動用如此手段,讓兵部尚書和刑部尚書同時閉門,恐怕暗中已經搜集了不少這些人的罪責啊!”

“這可不是單單一個武忠雲能做得到的,梁問道啊梁問道,你身後到底有何人相助?”

“恐怕下一步,就要將老夫身邊這些人全部架空,逼退,嗬,癡心妄想!”

“回府,廣下請帖,邀人來見!”

泰山崩於麵前而不改色的楊承德,此時也深深感到了恐懼。

但即便如此,也還不足以讓楊承德徹底的敗入下風。

可在楊承德看來,梁問道身後之人的手段,著實高明,但他紮根朝堂這半生,可不是什麽人來都能輕易扳倒的。

在楊承德手中,有的底牌,不止這一張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