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精之眼
莊森點頭道：“那套書我看過，裏麵有很多鄉野怪談，是清代相當著名的誌怪書籍呢！”
“對，那本書裏記載的故事，其實有很大一部分是真實的。”
“可是，似乎很少有人親眼看見過你們。”
筆仙聞言一臉鬱悶，歎息道：“就是說呀，否則我也不會那麽無聊了。普通人的確很難看到我們，如果想要看到我們的話，隻有在以下三種情況才有可能。”
莊森忙問是哪三種。
筆仙道：“第一種，瀕死體驗，也就是一個人快要死掉的時候。”
莊森想了想，點頭道：“沒錯。”
隨著近幾十年來醫療技術的飛速發展，的確有不少人在瀕死時見到了許多不同尋常的人或物，甚至是快速回顧一生的“走馬燈”和死去親人的迎接召喚。這並非空穴來風，而是全世界的相關科研機構在悉心研究了無數次案例後得出的結論，相對來講還是靠譜的。
不過，在主流科學界仍舊未能完全接納這一事實，畢竟眾說紛紜，缺乏一個共識。
筆仙道：“第二種，精神病人。”
莊森一怔，隨即恍然。
日常生活中，如果你能接觸到真正的精神病人的話，會發現他們似乎能看到許多常人無法看見的東西。也許，精神病根本不存在，隻不過是他們對這個世界的感知遠遠超過了一般人吧……
“第三種，我們主動讓人類看到。比如有些喜歡時不時出來嚇嚇人的家夥。”
莊森道：“原來如此，我大致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如果連筆仙都是真實存在的話，那麽人類自古以來的一大批未解之謎和靈異傳說就能得到很好的解釋。
筆仙繼續說道：“除了以上三種之外，小孩子在囟門沒有完全閉合之前，或者說頂多在六歲以前吧，還是能夠看到一些低級靈體，剩下的就隻有少數修行者了。不過，像我這種級別的存在，他們是不可能看到的。”
莊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覺得對方在吹牛，因為怪談中的許多筆仙都是等級並不高的遊魂，而眼前這位看起來也沒有什麽特殊之處……不過他可不敢表現出來，而是裝作十分附和的樣子連連點頭，就差再念上一句“我對閣下的敬仰有如滔滔……”
時間差不多了，兩人打算離開這裏去餐廳，在離開洗手間的一刹那，筆仙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驀然鳳眼圓睜道：“我去！男廁所？難怪剛才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你個死變態！”
莊森略有些尷尬道：“事先也不知道你是男是女，我就隻好按自己的性別來分配了。”
筆仙氣鼓鼓，卻又找不到反駁的話，隻好悶頭往前走。
回到餐廳後，莊森把那個黃水晶交還給青衣少女，然後又從對方手中接過一枚隻有半個指甲蓋大小的綠色寶石，好奇問道：“這是啥？”
青衣少女懶得解釋，而是淡然道：“把它貼在眉心之間。”
莊森照做了，忽然覺得眉心間傳來一陣溫暖，隨後按著那枚綠寶石的手指壓力一鬆，整個地貼在自己的皮膚上。
片刻後，沒有東西掉落的聲音響起，不過莊森也明白，像這麽細微的綠寶石即便掉落在地上也不會發出什麽響動，於是慌張問道：“那東西呢？去哪兒了？”
青衣少女懶洋洋道：“已經自動嵌入你的腦袋裏了。”
莊森：“臥槽！腦袋？怎麽可能……這……”
“放心吧，沒事的，不會對你的大腦乃至身體產生任何不良影響，至於具體原理我以後再跟你慢慢解釋，相信以你的智商也聽不懂。”
莊森正要回懟，卻發現眼前出現了“幻覺”。
那是幾行怪異的文字，看著像方塊漢字，但又絕非漢字，尤其是裏麵的筆畫有很多都呈弧形或蝌蚪狀，不像是地球上哪個民族的語言，然而令他驚詫的是，自己竟然能夠看懂它們的意思！
“歡迎使用天精之眼。”
就在他想要問問天精之眼是個啥玩意兒時，餐廳內的其他三人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並且眼神投向了同一個方向，仿佛看到了什麽相當可怕的東西……
青衣少女打破沉悶的氣氛，問道：“那是什麽？”
出現在船艙前端的，是一個格外蒼白的身影，身上的名貴西服早已破爛成布條，就連肌膚都已經潰爛得不成樣子，看樣子他生前至少是一個中型企業的高管。
與《生化危機》中的普通病毒型喪屍不同，他的身上密密麻麻地豎立著上百個看似枯枝的粗長尖刺，就連麵部都有，看起來十分瘮人。
他的動作很遲緩，以一種近乎於抽搐的姿勢，向四人緩緩走來，每走一步，都會在地上留下一灘惡心恐怖的血泥。
換作是稍微有點潔癖的人看到，大概會立刻俯身嘔吐起來，事實上就連筆仙都忍不住蹙起了兩條可愛的眉毛。
刑驍冷冷道：“我來辦他。”說著就執起造型獨特的寬闊重斧向前邁去。
青衣少女卻及時攔在他身前，說道：“等等。”
刑驍不解道：“為什麽？區區一個低級喪屍而已，你怕我搞不定麽？”
青衣少女搖頭道：“你見過哪隻低級喪屍的身上能長出上百根這樣的‘肉刺’？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在沒有摸清對方底細的前提下，不要貿然行動。”
莊森此時低聲道：“這喪屍好像完全沒有把咱們放在眼裏，沒準還真有些來頭。”
青衣少女點頭同意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刑驍知道青衣少女並非無的放矢之輩，當下也收起了輕視之心，一臉凝重地望向對方。
在八道咄咄目光的注視下，“低級喪屍”繼續緩慢上前，看起來仍舊是一副毫無威脅的模樣。
然而就在這時，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感覺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緊接著一股寒意從尾閭升起，沿著脊椎上竄，等到了後腦勺時迅速變成麻痹感，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往前撲倒，同時情不自禁地大吼：“都快趴下！”
話音剛落，上百根肉刺如同箭雨般從頭頂呼嘯而過，瞬間吞噬了沒來得及撲倒在地的其他三人。
莊森罵道：“該死！”
他明白剛才是什麽救了自己一命，應該就是自己目前所擁有的“靈異第六感”技能了，不過現在沒有時間多想，因為其他三人沒來得及躲閃。
噗通……
幾根掉落在地上的肉刺正不斷往外冒著白色**，竟將地板腐蝕出一個個正在冒煙的大洞。
原來這些肉刺中的**自帶腐蝕效果！
莊森立刻覺得不妙，將目光投向那三人，隨即表情一鬆。
三人毫發無傷，其中筆仙頗有些讚許地衝他點頭道：“沒想到你小子的反應還挺快的嘛。”
青衣少女站在原地一言不發，不知何時刑驍已取下倒扣在背後的圓形巨盾，配以鐵塔般的身軀擋在她身前，將所有射至身前的肉刺全部擋下。
不過，仍有三十多根肉刺射中了刑驍的身體。
說來也怪，此時的青衣少女已經變身為巨人，體型比刑驍還要高大，即便站在他身後看起來也沒多大用處，可刑驍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那麵圓盾飛舞起來，愣是沒讓一根肉刺越過警戒線射中後方的巨人少女。
莊森擔心道：“大個子，你沒事吧？”
“這種程度的攻擊根本不算什麽。”刑驍笑了笑，蒲扇般的大手隨便一擼，就將身上的肉刺全部弄掉，隨後對巨人少女道：“我去搞定它。”
青衣少女點了點頭。
莊森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心頭卻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