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以假試真
青蛇見狀淡然一笑道：“放心，這一次不會痛的。”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放了一萬個心，連忙上前哄搶竹筒裏的藥丸。
服下藥丸後，剛開始都感覺沒啥事，可一刻鍾過後，突然有條大漢猛地伸手拚命撓起頭來，一邊撓一邊喊：“癢……好癢……癢死我了！”
他這一弄，其他人也都紛紛感覺癢了起來，不是撓背就是抓腿的，身上好像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爬一樣。
唯獨有三十個人沒有感覺。
青蛇很滿意地點頭道：“就是他們了。”說完，不再看餘下的人一眼。
那些正在抓心撓肝的戰士們見道長竟然不管他們了，一個個撕心裂肺地衝他要解藥，豈料青蛇隻拋下一句“一刻鍾後自然就不癢了”，隨後領著那三十人飄然離去。
偌大的一個校場上，隻見一千名彪形大漢不是捧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就是互相撓來撓去，那畫麵太美，莊森簡直都不好意思再看下去。
葉流雲有求於人，也不便發作，隻是冷哼一聲：“一群大老爺們，也這點苦都受不了嗎？都給老子忍著！”
夜裏十二點，三十名被選中的士兵按青蛇的命令在校場集合，就連莊森也被強行拉來陪同，美其名曰“助理教頭”。
睡意朦朦的他在心裏問候了對方的祖宗十八代，而後像根電線杆子似的杵在那裏，望著這幫比自己還不情願的士兵。
盡管人人都不清楚為什麽要在這點上集合，可在早上見識過青蛇的手段後，誰都不敢多問。
夜黑透了。
青蛇沒有給他們停歇的時間，立馬要求他們排成兩列，以莊森為領隊，一路長跑至天啟城外東郊的一處密林前。
這段路至少有十公裏，雖說這三十人都是精選的戰士，可白天都已經訓練得夠嗆，這會兒哪裏還有多餘的力氣？莊森也在邊上替這些士兵說話，可青蛇這個魔鬼教練可不理會這些，冷冰冰的下令隊伍開跑。
果不其然，剛跑出城門口就有近一半人累得跑不動了，停下來呼哧呼哧地直喘氣。
莊森偷偷上前問幾人道：“做個夢都那麽累，你們還肯留在這裏，不知道咋想的？”
那幾人反諷道：“你不也在這裏麽？”
莊森道：“我進來後是要完成通關任務的，現在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一左右，這時候退出豈不是太可惜了？”
其中一人聞言苦笑道：“我們又何嚐不是？有的在現實世界裏是植物人，有的已經死去卻不願意上陰陽路，還有的帶著提升精神力或者其他能力的目的進來，哪能說走就走呢？多少苦都熬過來了，還在乎眼前這些？就當是多活了一世，不便宜你了？”
莊森一想也對。
青蛇從懷裏摸出一張黃符，淡淡道：“這張符能令人癢上一個時辰，不願跑就說出來，每人一張。”
眾將士大驚失色，顧不得喘息，飛也似地朝目的地跑去。
莊森駭然道：“對我就用不著了吧？”
青蛇搖頭道：“軍令如山，你也一樣。”
莊森不樂意道：“我又不是……”
青蛇不等他把話說完，捏起黃符就向他探去，莊森嚇得哪裏還敢多話，連忙乖乖往前跑去。
青蛇施展法術，表情輕鬆地來到目的地。這群人早已經東倒西歪，莊森白天休息夠了，所以這會兒倒沒什麽事，連失眠都治好了。
青蛇道：“我知道你們很奇怪為什麽非得在這個點上訓練，因為子午二時陰陽交匯，陰氣和陽氣分別達到最巔峰，是吸收日月精華，修煉法術的最佳時機。從現在起，每天子、午二時，你們都要準時參加集訓。有問題嗎？”
人群中除了兩三聲“沒問題”，其他都是劇烈的喘氣聲，還有沉默。
莊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小心翼翼道：“我也要嗎？”
青蛇點了點頭，就不再理會他，接著說：“每一堂課我都會安排不同的訓練項目，隻有當你們全部完成之後才會展開下一堂課。今夜是第一課，內容很簡單：抓鬼。”
話音剛落，四下一片嘩然，膽子略小點的士兵臉色都白了。
其中一人不解問道：“從某種意義上講，咱們這些人類玩家不都是鬼嘛？還要抓誰？難道自己抓自己嗎？”
青蛇道：“這個世界的人類玩家並非鬼魂，因為你們之中大部分人的肉身都還未徹底死去，隻是元神進入了這個世界罷了。我說的是真正的鬼。”說著，開始宣布具體內容：“今天下午，我已用招鬼術從陰間召喚了十五隻孤魂野鬼，你們以兩人為一組，每一組隻需抓到一隻鬼就能過關。”
眾人苦笑道：“我們都是肉眼凡胎，遇到真鬼能不被禍害就不錯了，怎麽可能有本事去抓他們呢？”
青蛇給每人發了一張黃符：“隻要將符貼在鬼身上，他們就會變成巴掌大的一張紙片，到時候帶來給我就行。”
眾人一聲淒慘的歎息，接著以抓鬮的方式組成十五個抓鬼小組，分頭爬上山去。
從山腳到山頂大約八百米，可夜間視野有限，給攀登製造了難度。好在山頂曾建有一處要塞，雖然早已被棄置多時，但山道上的石階依舊在，而且山勢並不陡峭。
段飛在現實世界裏不愧是業餘驢友，沒多久就將其他幾組人馬遠遠甩在腳下，與同一組的孫鬆也是山裏娃娃出身，在翻山越嶺簡直是小菜一碟。
一溜煙的工夫，這一對黃金搭檔就已經超越了半山腰。
段飛在山肩處停了下來，想看看這裏有沒有什麽鬼可抓。隻見他眯起眼睛地毯似的掃了半天，除了荒草和大樹，看不到半個鬼影子。
正準備繼續朝山頂進發時，忽聽孫鬆低聲喊道：“瞧，山頂有燈光！”
段飛順眼望去，頓時又驚又喜。
驚的是要塞被廢棄多年，此刻有燈光，沒準鬼就在那裏；喜的是自己將會是頭一個抓到鬼的，那多有麵子啊！
要塞位於山頂的一大塊空地上，占地麵積超過一頃。它不知建於何時，從外觀上看，外部的牆壁已經斑駁不堪，在淒冷月光的映襯下宛如鬼屋般陰森恐怖。
不過兩人驚訝發現，要塞裏根本沒有一絲燈火。那麽他們在山腰處看到的是什麽？總不可能兩個人都眼花了吧。
孫鬆膽子不大，見這裏氣氛陰森，頓時打了個哆嗦，小聲喃喃道：“這麽大一個要塞，就咱倆進去，恐怕不太好吧？”
段飛嘲笑道：“你要是不敢的話，就在外麵等著，我一個人進去就好了。放心，等抓到了鬼算咱倆的。”
孫鬆雖然膽小，可最恨被人看扁，聞言硬撐道：“誰不敢啦？我是擔心裏麵有人住著，怕打擾到他們！”
段飛哪裏會信這種鬼話，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這要塞被廢棄多少年了？還會有人住？就算有的話那也是鬼！”一說到“鬼”字，忽然耳旁掠過一陣陰風，涼颼颼的，一股寒意登時從腳心升起。
孫鬆倆腿發麻，硬著頭皮跟在段飛身後走進要塞。
山腳下，莊森不解道：“我有些不明白，你為什麽不先教他們基礎，而是讓他們直接去捉鬼？”
青蛇道：“無論修煉哪一種法術，膽量都是最基本的前提條件。如果連區區一隻小鬼都應付不來，那就更不用說其他的了。他們即將麵對的是虎頭人那樣的怪物，你也曾體會過他們的可怕。如果這些人連最基本的膽量都不過關的話，我寧可他們就此退出，也好過被怪物屠戮。”
莊森道：“話是不錯，可一上來就讓他們抓鬼，難度是不是大了點？萬一他們有個好歹，該如何向葉城主交待？”
青蛇道：“你放心，山上沒有真鬼。”
莊森愕然：“那你豈不是在忽悠他們？”
“真鬼沒有，假鬼有十五隻，是我白天用幻術變出來的，其實就是十五張紙紮小人。就算交上手了，也不會對人類造成任何傷害。”
莊森這才放心下來，笑道：“沒想到啊老大，你還真有演戲的天分，是不是有點入戲了？”
青蛇正色道：“如果你想在惡夢電影院裏順利通關，就得認認真真地融入到自己的角色中，這樣才能觸發接下來真正要完成的任務，否則隻是浪費時間。”
莊森似懂非懂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