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六陰命格

這潭子約莫五十米見方,一眼望不到底。

郝文咋舌道:“這大水潭子好深,該不會從裏麵躥出一條鬼蟒來吧。”

莊森瞧他那一臉發毛的樣子,不禁好笑:“這水潭雖然深,但是麵積太小,鬼蟒哪能折騰得開?而且潭中沒有它的氣味,水應該很幹淨,能喝。”

他正要反駁,卻見莊森撿起掉落在潭邊的一張鬼皮,說道:“你過來看看,這些魂魄不像是被鬼蟒所殺。”

郝文滿臉疑惑。

莊森指著手中的這張鬼皮說道:“這張鬼皮上麵的咬痕極小,不像是鬼蟒幹的。你大可以想象一下,它是怎麽吃東西的?”

郝文道:“還能怎麽吃?一股腦兒吞進嘴裏全都嚼碎唄。”

莊森表情凝重道:“所以直覺告訴我,這裏根本不是鬼蟒的地盤。”

郝文奇道:“那是誰的地盤?”

莊森緩緩道:“還記得咱倆是怎麽下來的麽?”

郝文一驚:“你是說那個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變態?”

莊森點頭道:“大有這個可能。”

兩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均覺一股涼氣直透脊背。

就在此時,異變陡起!

那兩扇沉重的大木門竟然自動合了起來。

莊森朝那裏疾掠過去,可還沒來到門口,那兩扇門就已經闔上了。

兩隻手齊出,大門卻紋絲未動。

郝文趕到門前,隨莊森一起用力拉門,從隙開的門縫中可以看到一把金屬鎖橫穿過兩隻鼻環。

竟然被人反鎖了?

“開門!快開門!”兩人齊聲喊道,可門外沒有半點回應。

莊森愕然道:“是誰反鎖的門,不會是鬼蟒吧?我可沒見它有手呀!”

郝文苦笑道:“誰知道,沒準剛長出來呢?他奶奶的邪性,這年頭連蛇都會整人了。”

莊森仔細回想著方才那一幕,沉聲道:“不對,不可能鬼蟒。我剛才透過門縫瞧見的是一隻人手。”

郝文道:“難道是飛魚山宮主人幹的?”

莊森也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拿起鏟子沿著洞壁敲敲打打,希望能發現一個出口。

半晌後,他失望了。

石壁很厚,甭說用鏟子了,就算用鑽頭也未必能鑽進去。

正當泄氣時,隻見郝文一臉嚴肅地望向大門。

莊森見狀,心想沒準這家夥感應到了什麽,當下抄起短刀站在他身旁。

郝文一對八斬刀在手,如臨大敵。

哐啷!

門外傳來金屬鎖掉地的聲音,大門竟奇跡般地自動開啟。

郝文張大了嘴巴望著門外,那表情就像被人從喉嚨裏塞進一隻臭襪子似的。

莊森朝門外探出大半個身子,頓時也呆住了。

他奶奶的熊,門外連個鬼影兒都沒有!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剛才是誰開的鎖?

倏地腦頂風聲大作,莊森來不及往上看,一個白影從洞頂落下,將他撲倒,短刀也隨之掉落在地上。

莊森拚命掙紮,卻發現那個白影的力道大得出奇,以自己的能量等級竟然一時間也無法掙脫!

郝文想來救莊森,卻被一股怪力打得飛了出去。

莊森抬眼望去,頓時愕然道:“是你?”

她不是別人,正是失蹤已久的女鬼顧淩菲。

幾日不見,她那雙眼睛似乎變得更加邪惡了。

莊森想要拿刀刺她,可兩隻手都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顧淩菲低頭望著莊森,不說話,隻是陰惻惻地笑,那笑容令人汗毛直豎。

“我早該想到,你也是飛魚山宮的人。”莊森望著她的衣著,恍然道:“之前在廟裏的那個身影是你?”

“現在才知道麽?”她的臉上寫滿了嘲諷。

“為什麽?”莊森一邊掙紮一邊問,可她的力氣太大,無論怎麽使勁都推不動她。

顧淩菲縱聲狂笑,冷不防郝文從身後抱住她,並提起短刀猛刺下去。

可惜她的魂魄之體宛如金剛,刀尖隻進去不到一公分便折斷了。

“死胖子真礙事!”顧淩菲隨手一掌,郝文再度飛到牆上成了一個大大的“人”字。

莊森趁她身體一動,連忙探手抓起掉落在地上的短刀,“唰”的一下插向她的胸口。

豈料顧淩菲的反應快得出奇,及時攥住短刀,隨後將其奪去。

她頗有興趣地拿著刀上下把玩,像個征服者似的盯著身下的莊森,淡淡道:“有話好好說不行麽?幹嗎非得動刀子。”

莊森冷冷道:“你有跟我好好說話麽?”

她趴下身子,一張十分清秀,卻又鬼氣森森的臉緊貼著莊森的臉:“別那麽囂張。要不是我一直在暗中相助,恐怕你倆早已死在半道了。”

莊森一怔,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從身後拿出一個男鬼的頭顱,說:“他是豢養那條鬼蟒的主人,也是一名鬼使。自從你們進入飛魚山宮以來他便一路跟著。那鬼蟒尋常並不會主動攻擊魂魄,除非背後有人操縱。就是他在背後操縱鬼蟒來殺你們的,不過已經被我給殺了。”

郝文一個骨碌從地上爬起,抄起八斬刀正要再度殺將過來,卻聽莊森和顧淩菲異口同聲對他喊道:“住手!”

他一愣:“臥槽,啥情況啊?”

莊森道:“讓她把話說完。”

郝文道:“你信她的鬼話?”

莊森道:“如果她想殺我,我剛才就沒命了。”

顧淩菲臉上掠過讚許之色,說道:“有見地,比那死胖子強多了。”

莊森道:“有什麽話能起來再說麽?我覺得咱倆現在這樣子不太適合聊天。”話音未落,隻見身上一輕,顧淩菲早已在數米之外。

莊森起身來到郝文身旁,一臉警戒地望著她,問道:“為什麽要幫我們?”

顧淩菲道:“我知道你們想帶楚陌寒的魂魄離開,我知道他在哪兒,現在就可以帶你們去。”

郝文冷笑道:“你會這麽好心?別忘了楚陌寒的魂魄就是被你給抓走的!莊森,你別相信她,不知道這娘們的肚子裏憋著什麽壞呢。”

顧淩菲道:“並不是我要抓走楚陌寒,而是飛魚山宮主人。他要搜集六陰命格之人的魂魄,命我遴選來到雷達站的驢友的生辰八字,隻要是六陰命格,一律將其魂魄帶回。自從我死之後,楚陌寒每年都來,我本不想害他,無奈被飛魚山宮主人發現,強令我帶走他的魂魄。當時我正受他的控製,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郝文道:“笑話!隻要你不做,沒人能夠逼你。”

顧淩菲大聲道:“我年紀輕輕就遇害,在這陰森無比的鬼域度日如年,受百般折磨,難道還要我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嗎?”

一想到她那悲慘的遭遇,莊森不禁為之惻然,問道:“你是被飛魚山宮的主人害死的?”

她點點頭,說道:“那天我跟楚陌寒吵完架後,獨自一人來到村中的那株大槐樹下。不曾想那大槐樹是飛魚山宮主人在陽間的化身,我靠在樹上被他吸走了魂魄。”

莊森皺眉道:“他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你?”

“因為我也是六陰命格,正好為他辦事。”

“飛魚山宮主人千方百計要搜集六陰命格的魂魄,究竟有什麽陰謀?”

顧淩菲搖頭道:“這莊森就不清楚了。對了,你們不是來救楚陌寒出去的嗎,怎麽那麽多廢話!”

郝文道:“不多問幾句,怎知你值不值得信任。哼,還說是幫我們的。多虧你引路,我們差點在河裏被毛水怪和巨型河鰻給吞了!”

顧淩菲道:“那條路線是去飛魚山宮的捷徑,我也沒想到路上會出這種意外。平日裏那條河可是好好的。”

莊森盯著她的眼睛,皺眉道:“你怎麽突然良心發現,想要幫助我們?難道是對楚陌寒餘情未了麽?看著也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