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日記

我側過身子,向窗外望去,那山果然很陰森,不時傳來一兩聲莫名的嗚咽,便拉起被子蒙住了大半個臉,罵道:“有病啊,半夜三更講這種鬼故事嚇人!”

柳潔急道:“怎麽是在講故事呢?我說的都是真的啊!聽說前幾天還有同學見到過……”

話音未落,孟歡歡嘲笑道:“我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信你這一套!”說完,倒頭就睡。

“切,班裏就數你膽子最小,還唯物主義者。”柳潔嘀咕著也睡下了。

不知為何,今晚我失眠了,一會兒想楚陌寒,一會兒想家,就這樣提心吊膽地捱到半夜。

可能是睡覺前喝了太多水,我忽然想上廁所。

下了床,想起剛才柳潔所講的恐怖故事,我猶豫了。

可是強烈的意識使我再也忍不下去,惟有硬著頭皮推門而出。

來到走廊上,抬頭一看牆上的掛鍾,已過0點。

一切都很安靜。

昏暗的燈光下,那長長的過道仿佛沒有盡頭似的。

“踢嗒……踢嗒……”隻有我腳上拖鞋的聲音回響耳邊。

夏天到了,晚上的氣溫本該十分悶熱。可不知為何,我總感到有股冷風“颼颼”地往脖子後灌,即便裹緊了上衣也還是覺得冷。

經過四樓拐角處,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我嗅了嗅,驀然間想起了那座山……

突然!就在那一瞬!我覺察到背後有個身影一晃而過。

回頭一瞧,卻什麽都沒有。

我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拚命念著“阿彌陀佛”,最後連自己都聽不清楚在念些什麽。

終於來到廁所門口,老遠就聽見裏麵傳來“嘩嘩”的水聲。

這麽晚了還有誰在上廁所?不管怎樣,我總算有個伴了。

我膽子一壯,快步走了進去。

忽然,腳下不知踩著了什麽東西,低頭一瞧,竟然是張臉!

我一聲慘叫,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那張“臉”沒有動,就躺在地上靜靜地看著我。

我鼓起勇氣再次朝地上望去,這才發現那張“臉”長得著實有些古怪,根本不像是人的。

它臉孔白白的,五官細細的,好像有些畸形。

走近一瞧,登時鬆了口氣,原來是張麵具啊!

(看到這裏,莊森不禁心中震驚,如果沒有猜錯,這麵具應該就是莊森在飛魚山見到的那種儺戲麵具了。可這裏離飛魚山尚遠,儺戲麵具怎麽會出現在此處?如果顧淩菲是因為見到了儺戲麵具而最終遭難,那這件事就更匪夷所思了。答案恐怕就在接下來的日記裏。一想到這裏,他收斂思緒,繼續往下看。)

我因為很急,隻將麵具輕輕踢到一旁,隨後就衝進廁所。

結束後,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我來到洗手池,擰開水龍頭。

“瞧把自己嚇的。要是被柳潔知道了,又得笑我膽小了。”望著鏡子裏那張蒼白的不見半點血色的臉,我不禁自嘲起來。

可是就在我把手伸向肥皂盒的刹那間徹底呆住了,任憑水在手上衝著。

麵具!

就是那張麵具!

不知什麽時候它又回到了原處,靜靜地躺在那裏。

我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回頭望去。

沒錯!不是我眼花,那……那麵具真的移動過了!但我記得自己確實把它踢到牆角,期間又沒有任何人來過。

難道……

桀桀桀……

空氣中隱約響起陰沉的笑聲。

我把目光由麵具轉向了鏡子,一個令我終身難忘的可怕畫麵映入眼簾,周身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

鏡子裏,我隱約見到一個女人。

她穿著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衣服,看不到臉,因為她的頭發很長,連前麵也都是頭發。

她緩緩地抬起了頭,那張臉正是地上的麵具!

我隻覺得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醒來時已是早上,看著柳潔和歡歡關切的眼神,我猶豫再三,終於沒有將昨晚的事說了出來,隻推說自己貧血暈了過去。

因為我知道她倆是不會相信的,如果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會相信的話,那就是陌寒了。可惜他最近好忙,我就不打電話去騷擾他了。等去三亞旅遊的時候,我一定要將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他,看他有什麽想法。

到這裏,日記戛然而止,接下來的幾篇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從日記來看,首先顧淩菲在廁所裏見到了一張麵具,雖然不能肯定就是飛魚山的那張儺戲麵具,但多半有古怪。

其次,那麵具似乎一直在這裏,是誰把它帶過來的?

然後,顧淩菲原本的確是要和楚陌寒去三亞的,後來不知因何改變了主意,是因為那張麵具麽?

正思慮間,郝文卻叫了起來:“天啊,如果日記上所說的都是真的,那曼麗豈不是危險了?不行,莊森要告訴她,讓她趕緊搬出去!”

莊森沒好氣道:“你以為她能相信你的話麽?”

郝文一愣,隨即軟癱下來:“那倒是,她要是肯信我,我也用不著追的那麽累了。”

莊森笑道:“你不是說自己是富二代麽?為啥追個妹子都這麽累。”

郝文鬼哭狼嚎道:“愛情不是你想買,說買就能買。”

莊森惡心道:“你也別愛情了,告訴我,這商業學院是不是經常鬧鬼?”

郝文道:“我承認咱們商業學院是塊很邪性的地方,但是我在這裏三年了,連個女鬼都沒見著。

莊森皺眉道:“你不覺得這話前後矛盾嗎?”

“知道我為啥這麽說麽?”

“廢話,要是我知道的話還用問你?”

郝文得意道:“看來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也對,這東西本就不屬於你的業務範疇,不知道也正常哈。”

莊森說:“別賣關子了,有屁快放!”

郝文伸手搓了搓鼻頭,神神秘秘道:“你去我們教學樓的時候,注意到門口廣場上的那個八卦台了麽?”

莊森道:“好像是有一個,不過就是個裝飾台,有啥好注意的。”

“嘿!就是個裝飾台?敢跟我去教學樓的天台走一遭嗎?”

“現在?”

“對!就現在!”

莊森道:“下午那電梯剛鬧過鬼,你大半夜的就自己送上門去?”

郝文道:“不是有兩部電梯麽,鬧鬼那部咱不乘不就行了?”

來到樓裏,值班老師驚訝道:“大晚上的你們來幹啥?”

郝文道:“上課的時候作業落在教室裏了,去取一下。”

值班老師隻說了句:“早點下來。”便自顧自玩電腦了。

來到電梯前,郝文勉強咽下一口唾沫,問道:“是哪部電梯鬧鬼?”

莊森指了指右邊那部。

於是郝文扯著莊森進入了左邊那部。

一進電梯,莊森便有種失落感,因為再也感受不到白天的那種鬼氣。

本想進來再看她一眼,順便問些話,誰知她就這麽離開了。

走出17層,通過樓梯來到天台。

清冷的夜風令人心曠神怡。

郝文拉著莊森來到天台邊上:“你恐高麽?”

莊森搖頭。

“那就往底下瞅一眼。”

莊森依言望去,頓時呆住了。

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先前在底下走,並未覺得如何,如今站在全校最高的建築物頂部俯瞰,這才發現所有建築都呈現出一種風水格局。

這幢教學樓位於商業學院的中央偏北,暗中拱衛著廣場上的八卦台,因為那才是整個風水局的正中央。

以八卦台為中心,向四周衍生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每一象又暗合七種星宿,正是奇門遁甲中鎮壓邪氣最厲害的“四象吞天局”。

能布此局的必定是風水界的大師級人物。

難道商業學院底下埋藏著什麽至邪之物?

從飛魚山的那個小山村一直到這裏,看來這片土地上的邪物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