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儺戲麵具
莊森跑上前去問道：“楚總，這麽晚還不休息啊？”
“你不也沒睡麽？”楚總微微一笑，隨後將視線重新投向遠山，一臉沉重。
莊森知道他在掛念兒子，心中一歎，說道：“這麽多年來，我已經習慣晚睡了，現在這點上還真的是睡不著呢。”
這時，一陣山風猛烈刮過，將身後的一間平房吹得屋門大開，並發出“砰”的巨響。
先前經過那裏，知道是間廢棄的屋子，然而當楚總回身望去時，登時臉色大變！
莊森瞧他麵色不對，便順著他的目光扭頭望去，結果目光剛一觸及那屋門，登時也愣住了。
被吹開的大門中，有一張恐怖的鬼臉，正直勾勾地盯著兩人。
那鬼臉呈現出一種僵硬和死板的狀態，尤其在陰森黑暗的屋內，更顯怪異和恐怖。
莊森見過的鬼怪已經不少了，可還沒見過這麽囂張的，可奇怪的是，自己的靈異第六感竟然絲毫沒有察覺，難道又碰上能夠屏蔽邪氣鬼氣的結界了？
由於距離太遠，莊森也無法斷定那到底是什麽東西，於是朝前徑直走了過去。
楚總麵色一變，連忙喊道：“莊先生別過去，危險！”話音落下後才想起對方是自己請來的大師，好歹也不該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
果然，莊森頭也不回地輕鬆說道：“放心吧楚總，我會法術，區區邪靈是奈何不了我的。”
楚總終究還是怕他一個人有失，連忙跟了上來，卻被莊森製止。
畢竟他不會法術，萬一真是惡靈的話自己還得分心應付。
楚總勉強咽下一口唾沫，在原地小聲問道：“那是什麽東西，鮫人麽？”
“看不清楚，得走近些。你就站在原地等我。”
莊森一腳踹開房門，喝道：“誰在裏麵？”
那鬼臉突然沒入黑暗，什麽都看不到了。
空氣中散發著異樣的氣息，非人非靈。
莊森心中一沉，這屋子果然有古怪。
正要摸索進去，突然一隻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莊森回身一拳，打在了空處。
緊接著兩隻大手用力抱住了莊森，用熟悉的聲音喝道：“是我，楚正！”
莊森心頭一鬆，苦笑道：“唉呀楚總，不是讓你在門外等著麽，咋進來了呢？剛才也不出個聲提醒一下，差點誤傷自己人啊。”
“沒事，我這不是怕你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嘛，兩個人也能互相照應著點。對了，我帶了強光手電，用這個可以看清楚點。”說完，打開了手電，屋內視線果然清晰許多。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憑借著手電光在一層的屋子裏轉悠著，可是這裏家徒四壁，除了牆角處堆放著幾隻破木箱子外，其他什麽都沒有。
莫非剛才是幻覺？
可如果是的話，為什麽兩個人會同時出現幻覺？
在黑暗中呆久了，楚總也有些緊張起來，說道：“莊先生啊，反正這裏沒什麽東西，要不咱們先離開吧。”
莊森點點頭，剛轉過身子沒多久，忽然感覺有什麽東西正在往自己的脖子上吹起，冷颼颼的，令人汗毛豎起，於是沒好氣道：“楚總，這都啥時候了，別開玩笑了。”
“開玩笑？什麽呀？”楚總一臉茫然。
莊森猛地回頭，隻見他好好地站在自己身子右側，不可能做出像剛才那樣的動作。
根據以往的冒險經驗，這種情況要麽是鬼勾人，要麽就是狼搭肩。
這地方不可能有狼，剩下的就隻有鬼了。
人身上有三把明火，分別在雙肩和頭頂。
鬼從後麵拍滅肩膀的明火，體內的陽氣就弱了許多，它就有機會附身在你體內。
莊森心中冷笑，猛地翻身，左手氣候控製量子微機，右手亞特蘭蒂斯神劍，相信就算是東海嬌娘娘來了，也未必能承受得住。
豈料剛轉過身子，就看到一張極其恐怖的鬼臉。
它與莊森挨得很近，幾乎快要貼上他的臉。
那雙慘白中帶著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莊森，似乎在嘲笑著什麽。
說不怕那是假的，縱然莊森已見識過不少幽靈鬼魅，可一遇到驚嚇，生理上也還是會有點反應的。
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發現眼前並非鬼，而是一張麵具。
莊森拿著麵具來到屋外，借著月光的映襯，發現那是一隻極為普通的彩色麵具，有點像京劇臉譜，隻是畫風不太一樣。
楚總望著這張麵具，沉聲道：“這就是剛才我們在屋外看到的鬼臉？”
莊森點了點頭，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麽，又搖了搖頭。
楚總竟似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浮現出恐懼神情。
第一次在屋外看到那個鬼臉時，它顯得比較模糊，但是看起來絕對黑白分明，更像是一張真實的人臉，隻是表情僵硬如死，像一張死人的臉。
第二次由於距離比較近，反而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他清晰記得，那張鬼臉的表情突然從呆滯變得麵目猙獰，甚至能看到血紅色的眼珠子。這就是莊森為什麽讓楚總待在原地的原因，因為他當時幾乎認定自己遇上了厲鬼，而且還是自己的第六感無法偵測到的那種。
想到這裏，莊森肅容道：“楚總，你現在好好回想一下，剛才在屋外看到的是否就是這張麵具，沒有其他東西了？”
楚總想了想，答道：“應該就是這張麵具。不對，好像又不是。唉，當時距離太遠，光線又差，看得並不清楚。”
“那你知道這是一張什麽麵具麽？”
“京劇臉譜？”
莊森搖頭道：“是儺戲麵具。”
楚總好奇問道：“儺戲？那是什麽？”
莊森簡單解釋了一番。
在中國漢族的曆史長河中，曾有過一種被稱為‘儺戲’的文化，往上可追溯至神農氏時代。儺戲說白了就是一種上古祭祀文化，麵具則是儀式中必不可少的道具，再現了那個時代的原始圖騰，是史前人類重要的精神力量。幾千年來，儺戲文化由原本的長江、黃河流域，逐漸擴散為東北、中原、巴楚、百越、青藏、西域六大文化圈。這裏在上古屬於百越，有這種麵具流傳下來倒也不算稀奇。
楚總道：“不知道誰扔在這裏的。這東西和我們找人沒什麽關係吧，別節外生枝了。”
莊森一想也對，不過還是將麵具收了起來。
回房後莊森怎麽都睡不著，一直撐著眼皮熬到了天亮。
此時，一股香味飄了上來。
下樓一瞧，早飯已經做好了。
通過昨晚的閑聊，已經得知老爺子姓陳，於是尊稱一聲陳爺爺，老婆婆姓餘，自然就叫餘奶奶了。
粥是用柴火燒的，饅頭蒸的十分暄軟，還有可口的醬醃菜和腐乳。
莊森一夜未睡，胃口不太好，勉強吃了一碗粥就停下了筷子。楚總掛念兒子安危，也沒胃口。倒是尤三滎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一連吃了七個饅頭兩碗粥，連桌上的配菜都卷一空，著實讓人佩服。
莊森拿出那張儺戲麵具放在桌上，微笑問道：“餘奶奶，知道這是啥嗎？”
餘奶奶走近前，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搖頭：“是京劇麵具吧，哪來的？”
莊森怕嚇著她，便瞞著昨晚的事，隨口答道：“哦，是在村外小店買的紀念品。還以為是這裏的特產，所以想問問您。”
餘奶奶笑道：“我們村可沒這種嚇人的東西。”
莊森和楚總均露出懷疑神色。
此時，門口傳來男人的吆喝聲。
餘奶奶麵露喜色道：“是小鄭來了！”
她見三人一頭霧水，微笑解釋：“小鄭也是這村的，每個月都給我們送大米。他昨天一早就跟人開車去城裏辦事，現在應該也都一起回來了吧。我去跟他們說說，看能不能載你們進山。”
楚總正要道謝，卻見莊森插話道：“不用麻煩幾位大哥了，隻要能把車借給我們就行，至於租金，我們在出發前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