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大鵬
此時，莊森剛好升至洞穴，略有些驚恐地望著那隻巨鳥。
那巨鳥正好也朝這邊望過來，一對三白眼閃過一閃而逝的凶光，就這麽朝天邊飛了回去。
望著它遠去的背影，莊森這才真正地鬆了一口氣，將手裏的中人皇氏後裔元丹遞給水茉莉，說道：“我看到它的時候就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了。”
水茉莉接過元丹後微微一怔：“你剛才不肯上來，就是為了找它？”
莊森淡笑道：“既然是合作關係，總不能讓你白忙這一場吧。”
水茉莉拿出一個精致的機關匣子，將中人皇氏後裔的元丹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最後在放入背包中，這才對莊森真誠地道了一聲謝。
這好像還是她頭一回對莊森道謝，不過最後仍舊衝他狡黠一笑，問道：“我和我師父可是你眼中的邪魔歪道。你這樣幫我們，不後悔麽？”
莊森歎道：“說不後悔是不可能的。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挺樂意幫這個忙的。我勸你最好別再問我類似的問題，否則我萬一後悔起來，搶回元丹這種事應該是做得出來的。”
水茉莉啞然。
莊森放眼四顧，問道：“那無臉怪呢？”
水茉莉道：“已經上去了。”
“也好，少了一個禍害，這下就安全了。”莊森話一說完，整個人就軟癱在地上，苦笑道：“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哪怕五分鍾也好，可累死我了！”
老阿列克謝和青蛇都靜靜地守候在一旁，沒有出聲。
幾分鍾後，莊森忽然一個翻身從地上坐起，滿臉驚詫道：“想不到世上竟然會有這麽大的鳥，那究竟是什麽家夥？不會是史前翼龍吧！不過翼龍應該也沒有這麽大的吧？”
老阿列克謝微笑道：“你休息好了？”
莊森揉了揉酸痛的四肢，苦笑道：“當然沒有，全身上下都像散了架似的。不過這地方實在瘮的慌，我可睡不踏實，還是坐一會兒吧。”
青蛇接著他剛才的問題，答道：“那巨鳥是大鵬。”
此話一出，其他人都怔住了，麵上均浮現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在許多華夏典籍中，都曾有過關於大鵬的記載，其中最出名的當屬《莊子》。
書中寫道：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而根據人類道家典籍的記載，大鵬生於藏地雪域高原，曾經是古象雄王朝的國鳥。當年，辛饒米沃佛祖，也就是西遊記裏的燃燈古佛，就是乘坐金翅大鵬降臨凡塵，創建了古象雄王朝。
本以為這隻是古人的藝術誇張手法，沒想到世上還真的有這麽巨大的鳥，就算不是傳說中的大鵬，也足以驚世駭俗了。
莊森道：“這大鵬難道也是西王母或者其他眾神派來的，和龍神瘟神一樣，負責看管冰霜女巨人的？”
青蛇搖頭道：“這就不清楚啦。”
水茉莉卻插話道：“我看過一些古代典籍，說是西王母的花苑豢養了很多鳥類，可絕對沒有大鵬鳥。這應該是古象雄王朝的產物。”
莊森驚訝道：“怎麽又跟古象雄王朝扯上關係了呢？”
水茉莉道：“在古代藏地的很多方言中，象雄的本意是指大鵬棲息之地。而古象雄王朝自一萬八千年前開國以來，就一直以大鵬為圖騰，直到被後來者居上的吐蕃所滅。很巧合的是，與象雄人一樣，吐蕃人與大鵬也有這很深的淵源。在吐蕃族的創世歌謠《斯巴形成歌》中又這麽幾句：最初斯巴形成時，天地混合在一起，分開天地是大鵬。由此可見，大鵬在雪域高原智人心目中的神聖地位。如果你不相信我所說的，大可以問問你的青蛇會長，她應該清楚。”
青蛇點頭道：“水小姐說的沒錯，很多東西連我都沒有聽說過，看來你對藏地的知識真的很淵博啊。”
莊森見連青蛇都認可了水茉莉的說法，不禁喃喃自語道：“古象雄王朝，西王母國，雪域高原，提挺人，大鵬……這些原本看似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如今好像全都聯係在一起了，難道我之前看過的曆史書都是假的麽？”
青蛇歎道：“曆史都是由人寫的，中間肯定夾雜著個人好惡，再加上不斷被遺失，千萬年下來，失去了本來麵目也是正常。莊森，你休息好了嗎？如果好了的話，咱們現在就上去吧，免得夜長夢多，我總覺得這裏不宜久留。”
莊森一伸懶腰，笑道：“我早休息好啦，要是大家也都休息好了，現在就上去也無妨。”
石階很寬，應該是按提挺人的體型設計的，雖然岩壁陡峭了點，但走在上麵絲毫不感到吃力，有時候還得手腳並用攀爬。
周圍黑漆漆的，全靠手電光照明，所以大家也不敢爬得太快，免得一不留神踏個空腳掉下去。
眾人不敢停歇，一口氣爬了上千級，這才敢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考慮到紮木蘇和趙燮的體力，眾人休息了近半個小時。
莊森問道：“咱們已經爬了很高，還有多久能看到出口？”
老阿列克謝道：“兩千級應該有的吧？如果出口就在貝加爾湖畔，我估計還有近三千級。”
紮木蘇苦笑道：“還有三千級？天啊！”
老阿列克謝笑道：“好吧，還有五級就到了。”
眾人大笑。
老阿列克謝忽然耳朵根一動，起身望著深不見底的下方，沉聲道：“聽，是什麽聲音？”
眾人連忙從地上坐起，側耳凝聽，果然聽到一陣浪花聲從腳底傳來。
水茉莉蹙起秀眉道：“是海水？”
青蛇道：“這裏離洞穴底部尚遠，怎麽可能聽到海水的聲音，難道海水都漫上來了？”
水茉莉搖頭道：“不可能吧，那海水明明已經退下去了，你之前不是也見到了嗎？”
青蛇道：“可是，這聲音是怎麽來的？”
莊森沉吟道：“聲音有古怪！無臉怪曾經說過，底下被西王母布了一個‘無相水劫’的法陣，之後被冰霜巨人壓製住。冰霜巨人如今大鵬鳥抓走，難道那法陣失去了禁製，一路倒灌上來了？”
大家盡管覺得不可思議，但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於是不再休息，而是加快速度朝上方攀爬。
約莫三千級後，頭頂上方隱約出現一點亮光，洞穴內的空氣也變得越來越新鮮起來。
可是，大家還來不及歡呼，就聽在後方的水茉莉喊道：“快看，海水漫上來了！”
眾人拿手電筒一照，隻見海水已經淹沒了洞內大部分空間，離腳下隻剩不到一百米的距離，而且還在慢慢向上漲來。
當海水漫到一定程度時，忽然生出一股神秘的力量，將四周的洞壁弄坍塌，令地麵微微搖晃。
此時，眾人的體力都已經到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不過誰也不敢懈怠，仍舊鉚足了勁往上爬去。
老阿列克謝常年在山中奔跑，又天賦異稟，是眾人中體能最好的，但是為了照顧大家，他不肯單獨逃生。
地麵搖晃地越來越厲害，頭頂上也開始不斷落下碎石。
洞頂的那點光亮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一個直徑十多米的洞口。
眼看洞口已近在咫尺，老阿列克謝索性將體力不支的紮木蘇扛在肩上，而後又看了看其他人，說道：“你們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話就上我肩膀，還能再背一個。趙燮，我就是說你呢！”
趙燮雖然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不過仍舊搖頭道：“男人怎麽能不行呢？老阿列克謝你就放心上去吧，我追得上！”
老阿列克謝點點頭，加速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