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貝加爾湖的水怪
趙燮道：“該怎麽辦就怎麽辦，首先不要慌。我會施法控製住這艘船的去向。雖然咱們來到了陰間，但是這裏的地貌和陽間的貝加爾湖幾乎一模一樣。等到了對岸，我會專門超度這艘船，到時候失去了媒介，咱們就能重回陽間了。隻不過現在嘛……唉，我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點。”
莊森連忙問道：“算漏了什麽？”
趙燮歎息道：“這艘並非真船，而是一艘紙紮鬼船。”
莊森聞言愕然道：“啥？紙紮的？我看不像啊。”
船身一晃，又將眾人晃到了另一邊，要不是事先已經有所準備，緊緊抓住身邊一切能夠到的東西，恐怕早就掉進湖裏了。
趙燮望著莊森苦笑道：“我說莊哥哥啊，你小時候是不是被老師家長特煩的那種孩子？”
莊森老臉一紅，好奇問道：“對啊，你咋知道的？”
趙燮沒好氣道：“這都啥時候了，你還這麽多問題？敢情你上輩子是十萬個為什麽啊？”
莊森笑嘻嘻道：“我主要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趙燮正想懟他幾句時，腳下的木板突然間全都變成了厚紙板。
老阿列克謝的體型巨大，身軀太沉，一不小心就在紙板上踩出一個洞來，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抓住了邊上的一根桅杆，又盡力騰身浮起，減輕了重力負擔，恐怕早就在船板上戳下去一個大洞了。
當整艘船徹底變成紙船後，就從虛影變回到實體。
當然了，是實體紙板船……
此時風浪驟停，船身也變得平穩起來。
老阿列克謝蹲下來，仔細觀察著被自己一腳踩出來的這個大洞，冷汗直流道：“沒想到這艘船竟然是用厚厚的紙漿凝固後做成，那剛才為什麽會變成木板船的模樣？”
趙燮銳目一掃四周，沉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是有法師在暗中搞鬼。”
老阿列克謝愕然道：“什麽意思？”
趙燮道：“我先前以為這些蒙古軍將士死後隻是因為某些特殊原因而被困在船上不得輪回，如今看來，卻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應該是有人先紮了這艘紙船放入湖中，然後施法將那些蒙古軍將士的鬼魂引入船上，而後設下法陣，令這些魂魄永生永世都不得離開，成為孤魂野鬼。”
“誰幹的？”
莊森道：“這就不清楚了。不過，我想會不會是那成吉思汗不甘心，派法師幹的？好讓這些將士在死後繼續搜尋提挺國入口。大家看，這雖然是一艘紙船，但是紙漿厚得跟什麽似的，船身中間還有許多布置精巧的骨架，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夠做出來的。”
老阿列克謝道：“很有可能，自古帝王心術，能做出這種事情也不奇怪了。對了，你們聽說過一則曆史上的鬼故事嗎？”
眾人問是哪一則？
於是，老阿列克謝緩緩道來。
兩晉時期出了不少昏君，其中有那麽一位殘暴不堪，時常侮辱和打罵手下將臣，不為別的，隻圖一時好玩。
當時有位諸侯，表麵上對他十分恭敬，暗地裏卻集合了一群同樣痛恨昏君的將臣結成聯盟，並趁昏君出外遊玩之際發動兵變，登基稱帝。
當然了，這位新帝也沒有啥好口碑，其他有不少諸侯王對他不服，又起兵造反，一時間烽煙四起。
其中有一路叛軍攻無不克，很快就在某一天夜晚兵臨帝都城下，不料半路殺出一群莫名其妙的軍隊。
隻見那群將士個個麵色慘白，披頭散發，衝鋒時不斷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叫。
更不可思議的事，叛軍的武器對他們竟然無效。所以，叛軍的人數雖然數十倍於這支鬼兵，但很快就敗下陣來。
天亮後，叛軍首領收拾殘局，派人潛入城中打探，得知昨晚夜襲自己的是二百年前的某位將軍，而將他從地府招來的，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巫師。
一聽對方全都是鬼，叛軍登時軍心動搖，甚至還有人倒戈相向，割了叛軍首領的頭顱獻給新帝。
這件事被記錄在當時的官方史冊中，在後世卻被當成了怪力亂神之說。
上述這些還不算什麽，老阿列克謝接下來所說的話才令眾人真正的大吃一驚。
他說，這位指揮陰兵的神秘巫師，自稱曾經拜一位提挺國人為師。
眾人錯愕，沒想到這事竟然能跟提挺國扯上關係。
老阿列克謝苦笑道：“就是因為這事跟提挺國有關，所以我才記得那麽清楚。”
青蛇道：“大家可千萬別小瞧了這貝加爾湖，它可是天下薩滿的源頭之一。”
娜塔莉亞插嘴道：“說一千道一萬，那咱們怎麽才能離開這鬼地方？”
莊森腦中靈光一閃，突然跑到船舷處，隻見之前用來登船的那艘救生艇還在，不過正順著水流朝遠處漂去。他二話不說，“噗通”一下便躍入湖中，朝那救生艇遊去。
大家都是聰明人，也用不著他吩咐，紛紛躍入湖中。
救生艇上雖然擠了一些，但大家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要是繼續留在那艘鬼船上，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娜塔莉亞笑道：“這可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趙燮，咱們現在是不是還在陰間漂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靠岸。”
趙燮望著那艘逐漸遠去的紙紮鬼船，淡淡道：“先前是因為那艘鬼船的緣故，咱們可以一路漂到岸上再回陽間。如今離開了紙船陰氣的籠罩，咱們很快就能回到陽間，不信你瞧。”
說話間，天色漸漸亮堂起來，就連濃霧也都跟著散去。
半晌後，頭頂上方出現了蔚藍的天空，四周是如明鏡般的湖麵，哪裏還有半分鬼氣？那艘紙紮鬼船也消失不見了。
就在大家歡呼雀躍時，老阿列克謝突然用手捂住了左耳，然後將右耳貼在船板上，片刻後喝道：“別吵了！你們快聽，那是什麽聲音？”
眾人不明所以，紛紛望向他。
老阿列克謝道：“都別傻愣愣地看我呀！聽水麵下！”
大家學他般側耳聆聽，果然從水麵下傳來一陣古怪聲響，像是有什麽東西遊來遊去。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半晌後，一個巨大的黑影在百米外的水麵下一躍而起。
眾人驚詫，紮木蘇更是驚得一屁股坐倒在船上，駭然道：“水……水怪！”
那水怪騰起時遮天蔽日，很像莊子在逍遙遊裏提到過的鯤，但很快就落下了，並激起漫天的水花。
那水怪通體黝黑，看起來比鯨魚還大，可模樣稀奇古怪，無法形容。
就在大家心有餘悸地望著湖麵，暗中保佑那家夥不要過來時，突然傳來一陣巨響，正是從那水怪口中發出的。
眾人連忙拿起船槳劃了起來。
那水怪半個身子縮入水下，露出湖麵的半截撲騰著浪花，就像一堵巨大的水牆，有一股巨大的壓迫感。
不知道為什麽，這堵水牆隻往前推進了沒多遠就停了下來，似乎無意追趕救生艇。
可是大家仍舊不敢大意，繼續用力劃著，直到水怪完全沒入湖麵下，仍舊繼續劃了十幾分鍾後才敢停下。
莊森氣喘籲籲道：“沒想到這貝加爾湖水怪的傳聞原來是真的，可它為什麽要放過我們？”
趙燮一聽這話，登時沒好氣道：“瞧你這話說的，好像咱們就該被它吃了一樣。”
趙燮道：“這水怪和我們一樣，也是生活在這片大地上的高智慧生命體，隻要咱們不先去冒犯它，最後必能相安無事。就好比那提挺國山妖，如果不是成吉思汗起了貪念，為了寶藏而去攻打提挺國，哪裏會死傷那麽多將士？”說到這裏，不禁望向了坐在身後的老阿列克謝。
老阿列克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在這時，青蛇忽然喝道：“你們快看，那是什麽？”
扭頭望去，隻見湖麵上騰起一大片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