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龜兔賽跑篇23
八哥隨意地側躺在辦公桌上，開始講述過往：“最開始我來這裏的時候，烏龜和兔子就已經爭鬥得很慘烈了，但我一直沒有發現負麵之源，直到那次小白被打殘了雙腿，後來我才發現是負麵之源賦予他能力，給他製作出了機械腿，至於他後來身體其他部位的機械化改造，我並不清楚是否用到了負麵能量。”
“當初你為什麽不直接清除掉負麵之源呢？”溫鬥思不解問道。
“可以算是惻隱之心吧。當初我看到小白被羅密歐帶離戰場時，都已經都快死了，負麵之源救了他一命。我如果在這時去消滅負麵之源，故事會恢複，一切也都會消失。但我沒有做，我想看看，這些頑強的生命之後會怎麽發展。這種感覺，很像在續寫故事。你試過續寫故事嗎？”
“何止續寫，我還經常魔改，寫同人本子呢。你的意思，你當時就是想放任負麵之源繼續發展下去？”溫鬥思自豪地說道。
“是啊，你不好奇嗎？如果我們不消滅負麵之源，這世界會如何繼續發展。究竟是烏龜發展得好？還是兔子發展得快？又或者，兩者同歸於盡？或者還是有新生的第三勢力？”八哥眉飛色舞地講著。
“你這不是續寫故事，是當了旁觀者，任由他們發展，很像是飼養員啊。”
“怎麽稱呼都無所謂，飼養員嘛…這個比喻也算正確，像是在養寵物一樣，你給他們準備好了平台，讓他們自己在裏麵生活，你說這有什麽意義嗎？其實也沒有什麽意義，就是看著就好玩。”
“你現在還沒有正式和負麵之源交手過吧，你覺得難對付嗎？”
“哈哈。等你做的任務多了就知道了，最難對付的是自己的心。”八哥突然笑道。
“你的意思是，我會和你一樣，變得不想下手了？”溫鬥思試圖理解八哥的意思。
“如果是短期或簡單的任務，你可能很輕鬆地解決了，沒什麽感受。但如果是個很長的任務，你在其中生活得太久，陷入得太深，就能難自拔了。很多作品裏都有老套情節，殺手和目標任務接觸久了，就不舍得下手了。”
“我們是殺手嗎？”
“我們不是嗎？對於這個被汙染的世界而言，我們就是殺手，就是來消滅他的啊。但你在這裏認真地生活過後，很可能下不去手了，對這裏產生了感情羈絆。這是很多同行都在犯的錯誤，包括我。”
“你對這裏有感情了？”
“有。雖然這裏有很多問題，十分畸形，但從我介入開始，我一直在努力用自己的方式來改變它，就像你們做的一樣，你們是為了推進故事引出負麵之源，而我是想要不通過消滅的方式來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我一開始對你們問的問題，阿卡西對我們的做的事，是不是和小白幫主對他們的兔子民眾做的一樣，其實就是希望你們有自己的獨立思考，而不是如同被洗腦般的盲目執行任務。後來讓你們去真正的生活，也是兩手準備，一種是你們變得和我一樣，對這裏有了感情，另一種呢，你們有了自己的獨立思考和認知後，更堅定去執行任務。”八哥慢慢解釋道。
“你認為真正的生活過後，我就隻有這兩種選擇？我現在的選擇是繼續執行任務，把這裏該做的事情，全部做完，哪怕是很短暫，剛做完世界就恢複了，我也要做。”溫鬥思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哦？你覺得你這麽短暫地做完這些事情有什麽意義嗎？”八哥好奇起來。
“不需要什麽意義吧？作為飼養員，你明知道明天這些動物，都會被運到新地方了，這裏的牢籠要拆了重建，但今天晚上幫他們再打掃一下牢籠，陪它們一起開心地到明天，也沒什麽不妥啊，非要什麽意義嗎？至少今晚，此刻，我們都真實活過了。”溫鬥思反問道。
“哈哈哈，好啊。你比我領悟得深啊，確實很多時候，真的不需要什麽意義。”八哥滿意地大笑起來。
“這是我這段時間經曆的感悟，在羅密歐知道了世界真相自殘後，我也迷惘過一陣子，可是後來我遇到辛德勒，斯諾登，還有那些覺醒者們，我意識到了，我有自己該做的事情，這是世界命運的一環，也是我的使命職責。因為未來世界消失而對他們產生的愧疚，我也有，我能做的，就是在消失前，盡力去完成他們的心願，即使這些都很短暫。我也想過了，如果我活得現實世界裏也有了一個來執行任務的救世主，他要毀滅原有的問題世界，並且能力遠大於我，那我也隻能是在毀滅前盡力地把我一生的目標都努力完成，爭取不留遺憾和世界一起消失。”溫鬥思無奈說道。
“很好，很好，你的答案雖然讓我很意外，但確實很了不起。”八哥讚揚道。
“這次你打算和我一起完成任務嗎？”溫鬥思繼續追問道。
“可以。等到比賽時，我會來幫你的。千萬要注意，你可不要小瞧負麵之源，它也是在一直成長的，現在的小白遠比我當年時要強大得多。”八哥提醒道。
“我知道了，謝謝你願意幫忙。”
“這本來也是我的任務啊。”八哥說完又跳進了行李箱。
“這下又多個幫手啊。”白吉貘聽完八哥的答複感到很欣慰。
“是啊，希望到時一切順利吧。”溫鬥思還有些不安。
“你還在顧慮什麽？八哥當初是有實力能清除的，他故意放過了，現在就算負麵之源又成長了。加上咱們，也沒什麽問題的。”
“我隻是覺得有些遺憾。我很想在消滅負麵之源之前，把這個世界改變到一個正常狀態。”
“不要那麽勉強自己。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做到盡善盡美的。不要因為被這裏的人吹捧成了救世主，你就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白吉貘安慰道。
“我隻是被抓來完成任務的，可沒有那麽偉大，早完事早回家。不過，對於這裏的人們，我還是真有了些感情的。現在真的能理解日久生情的意思了，一想到未來有一天他們都會消失，還是很悲哀的。”
“日久生情？咱們做了那麽多任務了，你對我有沒有感情？”白吉貘問道。
“沒日啊，怎麽會生情。”溫鬥思打岔道。
“滾！”白吉貘氣呼呼地飛出辦公室了。
溫鬥思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辦公室裏，看著這周圍的一切，感覺是那麽真實，以至於要不斷地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短暫的，都是虛構的世界，但反過來想想，自己的現實世界就是真的嗎?也許，也是另一個虛構世界，隻是身在其中的自己不知道而已，就像這裏的芸芸眾生一樣。都不需要了解世界的本質，也不需要被拯救，隻是在自己的小範圍活動空間，消耗完生命就好。這裏的幾十年幾百年，更迭了幾代人，可對於現實世界的自己來說，也就是短暫的一夜而已。如果因為自己的生命比他們長太多了，就覺得他們短暫的一生，做什麽都沒意義，那宇宙中那些比人類生命更長的物體，也會覺得自己在現實世界的這幾十年毫無意義吧，什麽奮鬥啊，努力啊，爭奪啊，執著啊，也都是短短一瞬間，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這就是一種壽命對比的無限套娃啊。
溫鬥思還在思考著，小藍敲門進入了辦公室。
“大使，按照您的吩咐已經準備好了對外的宣傳，我個人建議能讓幫主親自錄一段視頻效果會更好。”小藍匯報道。
“你先去正常推廣吧，如果效果還是不行，我再去找幫主。”溫鬥思隨口囑咐道。
“明白。您…有心事？”小藍關心問道。
“怎麽？那麽明顯嗎？”
“嗯。一起工作了這幾天，我對您還是有些了解的。”
“可惜，你並不真正地了解。不過無所謂啦，你盡快去推進工作吧。還有，水箭那邊有什麽反饋了嗎？”
“目前沒有，一定都還在他的計劃中按部就班地進行。”
“你對於我同他們的合作，有什麽想法嗎？不好奇嗎？”溫鬥思突然問起來。
“我隻是執行命令，領導級別的考慮，我不去揣測，也理解不了，高度不同。我能做好交代下來的工作就夠了。”小藍淡定地回道。
“哈哈，你這樣的工作方式也好啊，簡單，直接，隻對領導一人。當初你在飯桌上對水箭下手時，我還真感動呢。”溫鬥思笑道。
“保護您是我的職責，不論對方是誰。我都會衝上去。”小藍堅定地說道。
溫鬥思笑著讓小藍先離開了。正好這時，白吉貘也回來了。
“還在生氣？對不起啊。開個玩笑而已，咱們之間鬥嘴解悶不是很正常的嘛。”溫鬥思先道歉道。
“道歉啦？雖然沒誠意。但我先接受了。說正事，你現在覺得做自己還有什麽沒完成的事嗎？”白吉貘問道。
“都是沒完成的啊。不過比賽時，一切也就見分曉了。”溫鬥思感歎道。
“我有個想法，去趟地下吧。和他們溝通準備下。”白吉貘建議道。
“對啊。你提醒我了。不過這次我想帶小藍一起。”
“帶她？為什麽？”
“她一直都是被洗腦的為領導而活，我想讓她見識一下自由與自主，要她知道，人生還有選擇，可以為自己而活。”
“我覺得還是帶覺醒者們去比較重要。”白吉貘提醒道。
“嗯。你這個提議很對，要帶上他們。這樣吧，你盡快聯係莎麗通知覺醒者們，還有斯諾登也一起，讓他們都安排好自己的事，準備一起來地下。讓他們去羅密歐上次帶咱們去的邊境處山洞等著咱們，我這準備下，想想怎麽和地下那些人溝通。”溫鬥思安排道。
“我還有些擔憂啊，覺醒者們，我認為可以信任，但是斯諾登，可以帶去那裏嗎，他的新聞嗅覺肯定會想要曝光那裏吧，還有小藍，她可是這裏的人啊，能信任嗎？”白吉貘說著自己的顧慮。
“讓斯諾登搜集些素材，必要時要公布出來，不然沒人相信存在地下世界，不敢下來。小藍那邊，就算她真是奸細，或者回來後背叛，也無所謂了，我還是想試試能不能改變她。”溫鬥思解釋道。
“你這賭的有點大啊。萬一她背叛了，計劃全毀。希望你的選擇沒錯。”白吉貘略有不滿。
說完，二人開始各自忙碌起來。準備完成，小藍開著車帶著溫鬥思和白吉貘來到了指定地點，其他人都已經到了，正等在這裏，覺醒者們都穿著長袍，遮擋著自己，斯諾登也是穿著偽裝。
“各位，接下來我們將前往地下，希望你們都做好心理準備。這將是另一個世界，將會對你們的認知有所衝擊。”溫鬥思說完，從車上拿下了行李箱，把八哥放了出來。
除了溫鬥思和白吉貘，在場的眾人都被從行李箱裏跳出來的八哥嚇了一大跳。
“怎麽？這麽快就開賽了嗎？”八哥一出來就問道。
“不是的，我們想要和活死人區合作救人，需要你幫我們帶路。”溫鬥思解釋道。
“哦？救一秒也是救？”八哥笑道。
“對，救一秒也是救。”溫鬥思堅定地說道。
八哥依舊是瘋瘋癲癲地笑著給大家領著路，走了一會，就來到那個大坑麵前。領路結束，八哥也回到行李箱裏。
“他是什麽人啊？”斯諾登最先開口問道。
“是個怪人。或者說，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溫鬥思解釋道。
“他也是另一個世界的？”莎麗問道。
“是的啊。但不是和我一個世界的，是另外的。”溫鬥思肯定道。
“世界真多啊。”莎麗感歎道。
“是啊，別說外麵的世界，就連你們自己腳下的世界，你們都沒見過吧，現在可以去看看了。直接跳下去行。”溫鬥思說完，走到了坑邊，帶著白吉貘和行李箱一躍而下。
小藍二話不說也緊跟著跳了下去。其他人，見到如此大的深坑都有所顧慮，猶豫了一下，也終於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