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鼠目寸光
白家突然大肆收購糧食,在京畿四郡掀起軒然大波,白景明為官五十載,把持大陳朝政多年。
那句天下是陳家的,錢糧是白家的狂悖之言不是說說而已。
此番展現出來的底蘊,堪稱驚世駭俗。
韋紹,徐堅等一眾臣子從白家此番舉措當中,敏銳地嗅到危險的氣息,全都坐立不安。
大清早進宮求見太子,被太子一句“找陳王”打發到陳牧之府上。
除了上次大婚,陳王府上還從未如此熱鬧。
王府正殿大廳當中,烏泱泱站著一大堆人,臉色驚怒交加。
“白老匹夫此舉陰險啊,他這是要亡我大陳!”
“屁話,這還用你說?現在的問題是怎麽辦?必須設法阻止!”
“怎麽阻止?白家背後有紫月宗,有玄盟金令,我們還能來硬的不成?人家這次可沒違反大陳律法!”
“沒有違法就不管了?要我說,咱們幹脆修改律法,禁止私人收售倒賣糧食。”
“現在百姓全被眼前的蠅頭小利迷了心智,這種話說出去,也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
“希望陳王殿下能有高招。”
“這話倒是在理,陳王殿下素有急智,應對這等突發狀況,肯定比我等在行。”
馬茂才一早也跟著過來,這會兒躲在靠近門口的角落,聽著耳邊的爭論聲,唉聲歎氣。
他是陳牧之陣營的新人,身上白家的標簽還沒洗幹淨,可不敢忘韋紹等人麵前湊,怕挨揍!
不過,看著亂糟糟的場麵就知道,白家這次贏定了。
陳牧之除了來硬的,還能有什麽高招?
在東洲,誰又能硬的過玄盟?
這時陳牧之現身,被眼前亂哄哄的局麵搞的有點眼暈,吩咐下人道:“給各位大人看座!”
“不坐了,都火燒眉毛了,誰還坐得住!”
一夥人擠上前,將陳牧之團團圍住,七嘴八舌說出當前的困境,等著讓陳牧之拿主意。
“不是吧?就這事兒還用得著這麽興師動眾嗎?諸位大人的府裏難道沒有存糧?”
“趁著價錢好,趕緊賣了換錢啊,難得白太傅仗義疏財,難道你們還不好意思嗎?”
陳牧之真心勸告,有心帶著大家夥兒一起大賺一筆。
[叮,宿主獲得震驚值+500!]
[叮,宿主獲得震驚值+300!]
一大波震驚值湧向陳牧之。
大廳內鴉雀無聲,所有人全都瞪大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殿下是在和我等開玩笑嗎?”領頭的徐堅出聲道。
實在難以想象,被他們寄予厚望的陳牧之,會講出如此愚蠢的話。
“沒開玩笑,我都已經將王府倉庫打開,把存糧借給府裏的下人出去賣了,難得有這麽好的機會,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陳牧之認真道。
又是一大波震驚值入賬。
“難道殿下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韋紹追問。
被陳牧之那不以為然的態度,氣的肝兒疼。
陳牧之:“能有什麽後果?氣死白景明那個老家夥嗎?這倒是件大快人心的喜事。”
“殿下糊塗呐,百姓手裏沒了糧食,內亂隻在片刻之間……”有大臣向陳牧之陳清利害,試圖讓陳牧之腦子清醒點。
可陳牧之比誰都清醒,聽到一半直接打斷:“諸位大人放心,我大陳府庫中的存糧足夠用,不管白家怎麽折騰,我大陳都餓不死人,也亂不起來。”
“無知,愚蠢,大陳府庫有多少家底,白景明老匹夫豈會不知道,他敢這麽做,早有準備,殿下怎能如此妄想?”有大臣不忿道。
陳牧之臉色一黑,他真和這幫人講不清楚。
總不能和這幫人說,他有係統,可以用震驚值兌換一切常用之物,糧食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不入品階還很便宜,理論上來講,他陳牧之最不缺的就是糧食。
從馬茂才口中得知白家要拿糧食做文章時,陳牧之差點笑死。
白家那群人,真是地獄無門硬要鐵著頭往裏擠。
他這次非得把白景明的棺材本都掏出來不可。
“來人,把誹謗本王的逆臣,給我打出去!”陳牧之下令。
和這幫人解釋不清,幹脆就不解釋。
“什麽?三殿下你怎能如此對待我等骨鯁忠臣?枉我等一腔報國之心,豎子不足與謀!”
“是啊,豈有此理,簡直鼠目寸光!”
“算我看錯了人,真沒想到你陳牧之也不過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
“貽誤良機,等到為時已晚,三殿下可別哭著來找我們,哼,我們走!”
在陳牧之收獲一大波震驚值和罵名的同時,大廳裏很快清靜下來。
最後隻剩韋紹,徐堅,馬茂才在內的寥寥幾人沒有離開。
“嗯,對了,勞煩徐大人下道法令,糧食隻能用雲銀來交易,換那多的紫銅,回頭肯定得貶值。”陳牧之吩咐說。
武修之間流通的貨幣主要有三種:紫銅、雲銀和流金。
這三種都是煉製玄器需求最大的材料,紫銅最為常見,產量也大,最高隻能煉製玄、黃兩級的玄級。
雲銀因為其中蘊含白雲紋路而得名,那些紋路如同人體經脈一樣,很適合承載和傳遞玄力,因此更為珍貴,可以用來煉製天級以下的玄器。
流金就更了不得,產量極少,據說可以用來煉製王級玄器,甚至是皇級玄器。
因此是真正的硬通貨,一般隻會升值,不會貶值。
大陳二十三郡,每年流金的產量,都十分有限,甚至逐年減少。
“唉!”徐堅原本還想勸誡一番,見陳牧之如此執迷不悟,一甩衣袖,歎氣道:“殿下好自為之吧!”
徐堅等人一走,大廳裏就隻剩下馬茂才一人。
他按照陳牧之的吩咐,已經將杜家的差事辦妥,和白家徹底劃清界限。
公然反水將白家得罪的不輕,今後隻能和陳牧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馬大人也覺得本王鼠目寸光,不足與謀?”陳牧之戲謔道。
馬茂才的表情如喪考妣,擺明了也不看好他。
馬茂才心裏是這麽想的,但可不會這麽說,擠出一張笑臉道:“依下官之見,是徐大人他們鼠目寸光,不足與謀,殿下定是深謀遠慮,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