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先生,棋局
“給侄媳也帶上了許多,再過些時日就更冷了,本王要不遣送一些去國丈府上?”
“甚好,甚好,代小女在這謝過了!”
林丈文也不客氣,來者不拒。
“戲唱完了嗎?大將軍,國丈,請吧!隨本王一同看望聖上?”
說完,朱厚逸便是帶頭往前走去,林丈文差上半步跟了上去,勾鴻軒又差半步也隨同進入,宮門後的衛士聽著外麵的動靜,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濕了,哪裏還敢緊閉宮門?
林貴妃交代的沒有令牌不能放行之類的話,如今都成了放屁,什麽口諭?自己的性命要緊!
那些個隨從看著人畜無害的,若動起刀來,那可是真不眨眼呐,自己可都不夠對方一刀的!哪裏還能拒之門外。
文武百官相繼湧入,輕騎被留在了外麵,進入皇宮內,一律不準帶上刀具,這是律文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違者,斬!
走在宮殿內的長廊中,三人相隔一丈,朱厚逸不緊不慢,林丈文步伐有些慌亂,勾鴻軒此時也穩住了心神,原本朱厚逸身邊的長衫男子站在他的身側。
“先生,幸虧您來了,不然這寢宮還真是一時半會進不去了!”
勾鴻軒語氣中盡是感激,被喚作先生的男子,穩穩的走在他的身側,舉起撫扇的手,掩住嘴唇,臉上一股子淡然,自信。
“將軍,我看你急急忙忙出去,就猜到了肯定會有這麽一場戲碼,唱戲嘛,人不多,不好看,不熱鬧!”
“多謝先生救場!先生請您出山時,您說過不參與宮內的事情,如今卻讓你破例,實屬是我的不對,如若您有任何意見或者想要的,等回到府上,您盡管提要求。”
長衫男子揮揮衣袖。
“無妨,在下也想看看這官場是不是真如同戰場般血腥,在下一手十二縱橫的棋,能在明亮處下,亦能於暗中對弈。”
勾鴻軒不再言語,感激之情說多了,也就變了意味。
林丈文側身跟身邊隨從耳語兩句,後者隨即退下,之後便是和朱厚逸開始閑搭起家常來。
皇帝寢宮,鬥大夜明珠將皇宮照耀,撐燭奴才間隔一米,殿內恍如白日,床榻上,當今聖上隔著薄紗,眼睛緊閉,豆大汗珠滋滋不停落下。
蘇玄搭脈已有多時,聖上脈象紊亂,即使前世有著中醫世家的底蘊的蘇玄都有些難以捉摸。
林貴妃就在自己旁邊,也不知如何開口詢問,這毒蠍美人,恨不得皇帝死了才好。
“蘇太醫,你搭脈許久,到底是什麽脈象?怎麽不知會一二?”
這次蘇玄絕對沒有摸錯,**躺著的,必然是一個女人,可當今聖上居然是女人?
這怎麽可能?難道皇上隱瞞了她的性別?那這後宮佳麗數千,這是怎麽應付過來的?不能天天都身體抱恙蝸居在未央宮辦公吧?
那可是真是當代勞模。
蘇玄將右手收了回來。
“回稟娘娘,中醫講究的是一個望聞問切,脈象,微臣是了解了,針對陛下的脈象,微臣下午已經抓了兩副藥,這些天陛下的身體是可以緩過來許多,但是究其病根,還得需要請在下冒犯龍顏。”
蘇玄必須得搞清楚這**躺著的是不是當今聖上,倘若是狸貓換太子,自己也必須知道,畢竟上次已經是上了皇帝的這艘賊船,不真正了解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蘇玄不會罷休。
“那就請吧!太醫!”
林貴妃全然沒有避嫌的意思,蘇玄想要創造出與皇上單獨接觸的機會實在是困難,但事情到了這一步,不撩開也得撩了,蘇玄剛剛搭手放在薄紗上,門外傳來奴才尖細聲音通報。
“詢王朱厚逸,國丈林丈文,大將軍勾鴻軒請見陛下。”
林貴妃眼睛一冷,沒有心思細想蘇玄臉色怎麽有些古怪,來了兩尊大佛,必須得自己出麵了。她身子往前湊到床沿,輕聲詢問道:“陛下,國丈,詢王,大將軍求見。”
當今聖上緩緩抬起手掌朝裏揮了揮。
“是,陛下。”
林貴妃隨即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蘇玄,言語中盡是威脅。
“蘇太醫,還請好好醫治,本宮希望陛下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身體好轉,回到以前生龍活虎的樣子,如果陛下的身子有半點差池,那本宮也隻能試試民間的那些偏方,用他人人體做藥引是何做法了。”
蘇玄佯作惶恐,從板凳上移座,單膝下跪,吐字都顫抖起來。
“微臣必定用盡畢生所學!”
“好!”
說罷,林貴妃移步殿中,蘇玄撇了一眼前者遠去的身影,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繼而轉頭看向床榻上的當今聖上,蘇玄搓熱雙手,直接一把掀開薄紗。
“冒犯了!陛下!”
薄紗後,一張蒼白,陰柔的麵龐出現在蘇玄的視野中,金黃睡袍就這麽搭在皇帝的身體上,看不出什麽突出的地方,單從身形上來看,蘇玄還真有些對自己的技巧產生了懷疑,這……這分明就是一個男人的軀體,雖說瘦弱單薄了些,但是最起碼……
蘇玄的眼睛緊緊盯著聖上的軀幹,沒有見到符合女性特征的部位,為一探究竟,蘇玄伸直雙手往皇帝胸口上抓去。
“蘇太醫,中醫的望聞問切裏麵還有摸這一個說法?”
蘇玄趕緊雙手成禮,單膝跪地,身前的皇帝哪還眼睛緊閉了,分明是有神的很,但聲音卻是虛浮,明顯是裝出來一副氣勢十足的樣子。
“回稟陛下,確實是有。”
現在就要看自己不要臉的功夫有多深厚了,麵對聖上,一個字說錯,那可真是殺頭啊,沒人能救得了自己。
“蘇太醫身為太醫,你倒是比起太監還油嘴滑舌,要不給你試試當太監的感覺?”
皇帝想要撐著身子坐直,可是渾身無力,怎麽也直不起腰來,蘇玄見狀,從身側拿出一個玉枕遞了過去,之後便又是死死低著頭,有了玉枕,皇帝勉強能夠倚靠。
“微臣不敢!微臣侍奉皇上是微臣理應去做的事情,是君臣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