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金牌在手
蘇玄將隻有一件肚兜蔽體的晴雯抄抱起來,又緊接著跑了出去,將榮貴人護在身後,一套動作一氣嗬成,不拖泥帶水,但是到了院門之後,蘇玄有些難以處理了,領頭的那人一個橫身攔在門前,瘦子咳嗽著從屋裏狼狽走出。
兩人已經不省人事的女人,蘇玄暗自估算著,雖然她們兩個都不過百十來斤,自己倒是提的動,藥箱幹脆不要,一手抱一個,比上這兩個武人,逃不遠,就得被抓住,離太醫署自己搬救兵也來不及。
胖子眯著眼睛,嘿嘿笑著,月光照著明晃晃的刀鋒,透出森森寒意。
“看著小子你這身的裝扮,是太醫署今天巡診的小太醫吧,把那倆放下,咱爺們商量著來怎麽樣?”
被前後夾擊,蘇玄渾身緊繃,如同一根拉滿的弓弦,蓄勢待發。胖子不知道這個小太醫和榮貴人以及這個小丫鬟是什麽關係,不敢妄動,如果冒出來的是個無足輕重的奴才,說實話,都不用胖子猶豫,拔刀斬了便是,可這小子是太醫署的太醫,算是有點麻煩,見蘇玄沒有反應,他隻能繼續言語試探。
“小太醫,我們也不瞞你,你身邊那兩個人,過了節之後便是她們的死期,與其就這麽白白的死了,還不如讓我們兄弟兩人快活快活,如果兄弟你也想著湊合一下,當然也不是不可以!”
瘦子沒有胖子心機深沉,見到蘇玄的心思被對方吸引過去,剛要動作,就被胖子抬手阻攔。
“老哥我在這就做個主,兄弟想要分一杯羹,當然可以,你隨意挑,選中哪個,老哥兩人不跟你搶,怎麽樣?”
蘇玄很想一口吐沫啐他臉上,不過對麵看起來就是刀口舔血的士兵,不然也不敢幹這掉腦袋的事情。
以自己每日操練五禽戲的三腳貓身手,對上了不知道有幾分勝算,所以還是忍住了。
但讓蘇玄最震驚的就是,這兩人口中說出的榮貴人和晴雯過了節日之後就要死的消息是真是假。
“我覺得不怎麽樣。”
胖子怒極反笑。
“好好好!老子懶得跟你個小太醫廢話,跟你好好說話是給太醫署那幫老家夥的麵子,一個巡診的小太醫,能翻起什麽風浪。老胡!砍了!明天我讓劉千戶去跟太醫署說!”
“好嘞!”
噌的一聲,刀鞘脫離,刀鋒切開初秋傍晚涼爽的微風,瘦子提刀便往蘇玄砍去,後者甚至都能夠聞到生鐵被水強行降溫之後那水汽的味道。
“先生!還不動嗎?”
永和宮瓦片屋頂,一處陰暗的角落,朦朧的月色下,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就發現不了這裏還藏著兩個人。
“不急,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人呢,對方估計也知道不隻是他一個人在暗中觀察蘇玄,所以現在就看誰沉得住氣了。”
看著院內那個瘦子越來越靠近蘇玄,年輕一人沉不住氣,語氣稍許焦急。
“這刀就快架到脖子上了,先生,你不是說這個太醫是可用之人嗎?先生,我以前可沒有見過你為了某個人,親自來觀察,以前您可都是在茅廬中就知天下大事了。”
此時被稱作大人的,正是白日時蘇玄碰到的歐陽橫,他倒是不緊不慢。
“記住了,可用之人,也是可無之人,如果這個蘇玄沒有什麽本事,那又有何用呢?我隻是想看看那位坐在皇殿最上端的對這個太醫,究竟是個什麽態度,還有身邊那個女人又是跟蘇玄什麽關係!”
歐陽橫到皇宮不過僅僅一個晝夜的時間,對於蘇玄這個太醫,可看對了眼。
歐陽橫不著痕跡的翻了個身,仿佛絲毫不關心院內蘇玄的死活。
“如果這兩個人不怎麽關心蘇玄的死活的話,那我也沒有什麽必要去救他,我看中的,就是這個太醫背後到底有什麽,能讓當今世上算得上兩個大權在握的人都能提起他的名字。”
院內,歐陽橫沒有聽見蘇玄的慘叫,也沒有鐵器掠過皮肉的撕拉聲,一個輕微的碰撞聲倒是傳進了歐陽橫帶過來武者的耳朵裏。
隻見蘇玄抬起的一隻手上舉著一塊金牌,上麵赫然寫著醫字!兩個禦林軍就算是再沒有見過世麵,不知道這是個什麽字,但皇宮內,有金牌的可是極少,每個不同的機構,幾乎混到最高層的有可能才有一塊。
太醫署是“醫”,可隨意去往皇宮內任何藥材庫室。錦衣衛是“錦”字,可以穿行皇宮各處,拘押人不需要任何指令,甚至能佩刀近皇帝百步,可以調動錦衣衛各部,簡直就是錦衣衛的兵符!而禦林軍則是“軍”字。
身材肥胖的伍長有幸見到過一回軍字金牌,是十年前一名藩王借著入宮靖難的名義,想要篡位,本來已經與相當一部分禦林軍統領事先定了自己登基之後的官位,卻不曾想,被一塊金牌調動近五千人,將靖難八千兵馬全都斬落於皇宮城牆外,那名藩王當場就被車裂。
“看見了嗎?”
蘇玄抖動著手裏的金牌,而刀口已經停住。
“我問你看見了嗎!”蘇玄甚至將自己的脖子給湊了上去,擋在宮門的胖子滿頭大汗,不知道如何是好,提刀的瘦子手也開始發抖。
蘇玄用金牌重重的敲打著瘦子的那張頗讓人泛惡心的臉,咬緊腮幫子,又問了一遍。
“我問你看清楚了嗎?”
瘦子咽了一口唾沫,這是碰到硬茬了!他顫顫巍巍回應道:“大…大人!小的…小的…看清楚了!”
在距離永和宮有些距離的一幢小房子的瓦頂上,一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正緊貼著瓦片,手中兩指搓弄著一柄四方形狀的暗器,看見蘇玄此時已經沒有了危機,便收了進去,身形消失在夜色中。
“好!很好!喂!那邊那個胖子!給你爹滾過來!過來看看你爹手裏這是什麽!”
此時禦林軍一身肥膘抖動著,跑的比任何時候都快,好險沒有被一叢雜草絆倒,而那滿臉橫肉皺在一起,跟死了親生兒子一樣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