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得理不饒人
“嗯？”
聽到李星晚的話，所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別說是五十軍棍，平日裏哪怕是二十軍棍就足夠讓一名成年男子臥床三天，五十軍棍哪怕是打在一個壯漢的身上、也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現在裕王肯舍得這般重罰世子，這已經是做出了天大的讓步...
莫非這李家公子還不知足？
李星晚若是再敢討價還價，裕王恐怕要爆發雷霆之怒了！
“李公子...不知你覺得哪裏不妥？”
裕王臉色一沉，看著李星晚麵色陰沉地問道。
“李公子，王爺是明事理的...”
吳默也開口說道：“既然王爺特意問你、便是在征求你的意見，公子但說無妨！”
有了欽差大人為自己撐腰，李星晚更加沒了顧慮...
“刑在懲戒而不在傷害...
打人不是目的，讓罪犯知道自己有錯在身、而後迷途知返才是重中之重！
草民隻是覺得世子殿下並未知錯，此時王爺隻動用刑罰也隻是徒勞...不如再...”
“李星晚！你還想怎樣？！”
聽到他話裏話外皆是不滿足於自己隻受皮肉之苦、還想要加些更嚴厲的處罰，李湛成一下子就怒了！
“難道你非要看著本世子被流放、或者砍頭才滿意？！”
“你看你看...我話還沒說完，他又急了...”
李星晚無奈地攤了攤手，視線在吳默和裕王之間來回遊走著...
“我就說世子殿下並未認識到錯誤，哪怕挨了板子也不過是白白受苦，沒用的...”
吳默聞言點了點頭。
“李星晚，你...”
“退下！”
裕王怒喝一聲：“混賬東西，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是...”
李湛成恨不得把李星晚大卸八塊，但聽到父王已經發話、縱使他心中有一百個不服氣，也隻能灰頭土臉地退到了一旁。
見李星晚死活不願放過兒子、而且吳默好像也更熱衷於支持李星晚，裕王強壓著怒火道：
“李星晚，本王知道你對犬子積怨頗深，恨不得將其扒皮抽筋方能解恨...
至於你說的‘刑在懲戒而不在傷害’，本王也讚同；
但犬子的脾性人盡皆知，雖有魯莽之處...但心性未開、頭腦簡單，恐怕一時半刻無法完全認識到自己的過錯！
待本王回去多加教導，他日後自然能明白自己犯下的罪孽有多嚴重！”
“王爺此言差矣！”
李星晚笑著擺了擺手：
“既然世子心性未開、頭腦簡單，王爺再多的教誨也如同對牛彈琴，用途不大...”
“你說誰是牛？！”
李湛成聽不下去了，站出來叱咄了一聲便又退到了裕王身後...
“王爺，草民的話並不是要故意侮辱世子...”
李星晚正視著裕王，一本正經地說道：
“世子既然天性愚魯、喜好瘋言瘋語，那這個症狀必須要及時控製！
不然哪天進京麵聖，在朝堂之上再說出
‘我父王就是天’
‘我父王比聖上大’
‘我父王比聖上好使’之類的話...
怕是到了那時，王爺再想補救都來不及了！”
李星晚這話無非是在舊事重提，以李湛成先前“侮上”的罪狀給裕王施加壓力...
哪怕你再怎麽強調李湛成喜歡瘋言瘋語，可他口出狂言、大逆不道總不能不承認吧？
裕王聞言自然沒法反駁，隻好無奈問道：
“既然如此，你可有妙法...助犬子開啟心智？”
“嗯...”
李星晚故作沉思狀，片刻後點頭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
“誒...李公子既然可以信手治愈瘟疫，想必醫術定然超群！”
吳默先是肯定了李星晚的實力，又怕裕出言抗拒，連忙朝他拱了拱手：
“本官恭賀王爺，想必李公子的法子定是妙極...世子殿下的腦子有救了！”
“嗬...嗬嗬...”
裕王無奈一笑，心中更是恨不得罵娘！
這兩人一唱一和...倒是配合得天衣無縫！
“那好，李星晚...你有何法子，直說便是...
若是此法果真有效，本王事後定有重賞！”
“好。”李星晚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世子腦子有問題，無非是經脈不通、阻隔了供給頭腦的氣血...
而人體背上的督脈正是氣血上供於腦的重要通道！”
李星晚輕勾嘴角，當即對著裕王身後那幾個持著水火棍和長凳的官兵說道：
“先行刑，下手記得重些...
隻要打散世子背上鬱結的氣機和瘀血，那麽打開世子心智的通道就算清理開了！”
“這...”
兩名官兵聞言麵麵相覷。
沒有王爺開口，他們誰敢對世子動手啊？莫非不要命了？！
“你們還愣著做什麽？
王爺本就要懲治世子過錯，行刑不是應該的嘛？”
李星晚問道：“既然行刑還可以幫助世子治病，這不是好事嗎？
你們有什麽好猶豫的？”
眾官兵沒辦法，隻好看向王爺...
“動手！”
裕王點頭應道。
“諾！”
“誒...父王！”
李湛成沒想到裕王真的會命人打他，還是當著這麽多京官和賤民的麵！
“玉不琢不成器！
你這孽障要是知道羞恥，就牢牢記住這次教訓...以後莫要再做這等蠢事！”
裕王揮袖怒斥，倒真是一副嚴父教訓子嗣的做派。
“世子殿下莫要驚慌...”
見李湛成張牙舞爪地拒不配合，兩名官兵也不敢動粗，隻好偷偷湊到李湛成耳邊、低聲勸慰道：
“殿下盡管放心，我們手底下有分寸...不會疼的～”
“嗯？”
李湛成聞言一怔，瞬間老實下來。
他聽說過行刑時的手法有很多講究...
其中有一種被稱為“假刑”，施刑者看似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可受刑之人實際上並沒有感受到什麽痛苦，大棒打在身上就和輕輕碰了他一下似的，一點都不疼；
而第二種便是真刑，施刑的人看起來明明沒用幾分力氣，可打在囚徒身上卻能要了他的小命，甚至能透過皮肉打碎骨頭！
這也是為什麽囚犯家屬在衙役施刑之前，往往會湊些銀兩送給對方...
為的就是買通衙役，讓其在下手的時候能輕些，最好用假刑！
李湛成也是知道這些暗地裏的潛規則的，不過他以前怎麽都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淪落到這步田地...
“誒...父王心意已決，看來丟臉是少不了的了！
若是能免除些皮肉之苦也算是一件好事，總比被人打得皮開肉綻要好得多！”
想到這裏，李湛成認命了似的趴在了長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