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又是你?!
“草民不敢妄言。”
李星晚言辭鑿鑿,神色從容,吳默聞言也已經麵露喜色...
可還沒等他做出回應,裕王便大袖一揮,厲聲怒斥道:
“黃口小兒...信口胡謅!
今早還有人向本王稟報,城外百姓皆腹瀉不止,形狀甚為淒慘!
你此時放下如此狂言,當真是膽大妄為!”
“王爺,百聞不如一見的道理,莫非還要草民向您解釋?”
“你...你什麽意思?”
“諸位大人一看便知!”
說著,李星晚放眼望向遠處的棚戶...
眾人不解其意,也一同隨著他的目光望去。
“這...這些是什麽人...”
“莫非是...身患瘟疫的難民?!”
遠處的棚戶前站著數千百姓,正圍在一起,朝著城門這邊張望著...
他們精神抖擻,絲毫看不出病色,而且穿著統一的深色布衣,身上煥發著勃勃生機!
“王爺、大人,百姓們在此...你看他們可像身患重病的模樣?”
李星晚正色問道。
“不像...不像!
這些人簡直比京都百姓的氣色還要好,怎麽可能身患瘟疫!”
吳默見狀又驚又喜,甚至忍不住拍手稱讚。
他來的時候還奇怪城門前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木棚和百姓...
若不是這些百姓身前沒有擺下貨架,吳默甚至懷疑這是杏林城的鄉野集市...
畢竟這些人生龍活虎、又身著新衣,看起來哪像是身患瘟疫的難民?!
裕王則是瞠目結舌,但很快又裝出一副欣慰模樣,一邊捋著胡須一邊眉眼含笑地點頭稱讚道:
“沒想到百姓果真無礙,倒真是沒有枉費本王的一片苦心啊...”
“嗯?”吳默麵露異色。
傳言中說的很清楚,明明是李家公子提出的治療方法,甚至還提供人力、物力、財力以及場地,為百姓製作藥物;
不僅每日派遣夥計來城外送藥,還會親自在一旁監工...
怎麽到了裕王的口中,這功勞就好像是他的一樣?
他看向李星晚,又看了看身邊的護衛統領:
“徐都尉,過去看看百姓的情況...順便問問大家這幾日身體恢複得如何了。”
吳默在囑咐後半句話時故意向對方使了個眼色,護衛統領心領神會,立馬拱手應下...
“諾!”
“不必如此麻煩~”
李星晚聞言輕笑,隨即上前半步,遠遠地百姓們詢問道:
“不知大家恢複得如何?身體可還有不適?
今日趁著欽差大人和王爺均在此,大家有什麽問題盡管直言~”
眾人知道今天就是李星晚和裕王約定的期限,早早地便等候在這邊...勢必要幫恩人褪去罪名!
現在見機會來了,而且還有欽差大人在場,他們自然知道為恩人爭光,紛紛扯著脖子喊道:
“我等均已無礙,謝公子救命之恩!”
“勞煩公子多日關照,大恩大德我等感激不盡!”
“多謝李公子施粥、施藥,還為我等提供新衣和住所,公子恩情我等沒齒難忘!”
“要不是公子仁心妙術、施以援手,吾等怕是早就被王爺在這城外坑殺了!”
“是啊!謝過公子大恩!”
“......”
百姓們的話匣子一旦打開便滔滔不絕,把李星晚這幾日的付出、事無巨細地狠狠誇了一遍!
吳默越聽越覺得震驚...
他本以為那些傳言已經把李星晚的功績宣揚的很誇張了,沒想到事實竟然更加魔幻!
不光提供了救命的靈藥,而且還提供了三餐和糖水,就連城外的木棚和百姓身上的新衣都是李星晚為大家提供的!
而且百姓們七嘴八舌地說了半天,連同白前都不惜餘力地大肆讚揚、感謝了一番...
但到了裕王這裏...隻提到了“坑殺”二字!
看來裕王原本是想將這些身患瘟疫的流民坑殺,多虧了李星晚和白前的拚死相救才保全了他們的性命!
吳默的心裏已經有了數,裕王的臉色則是越來越難看...
“王爺,看來百姓真的已經痊愈了...本官回京後定會向聖上稟明情況~”
“呃...如此甚好。”
裕王哪能聽不出對方話中的譏諷和揶揄之意,但也隻能點頭應下,之後狠狠地剜了李湛成一眼。
要不是這小子派人稟告自己、說城外的百姓已被瀉藥折磨得痛苦不堪,他先前怎麽會那般肯定地向吳默稟明情況?
“這...這不可能!”
李湛成眼睛瞪得老大。
他本就想不通百姓為何無事,在被父王瞪了一眼後,更是頭腦一熱、厲聲嘶吼道:
“這些賤民明明腹瀉不止,怎麽可能是這般好端端的?!”
“哦?不知世子殿下為何一口咬定百姓腹瀉?”
李星晚抓住機會,又問道:“百姓昨日便已然無礙,但殿下好像對現實視而不見...
從一開始便認定了李某不曾治愈瘟疫,還將李某和白大人百般羞辱、甚至要押解至城外問斬?!”
吳默聞言緊皺眉頭,在注意到李星晚雙手果然被束縛住之後,偏頭怒視著李湛成:
“又是你!你要斬有功之人?!”
“我...”
李湛成被李星晚問得啞口無言,又被吳默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隻好悻悻然開口道:
“是下人稟告給我的...
對了!是下人告訴我的!”
說到這裏他突然想起了那個被他安排在城頭上觀察情況的仆從,便奮力從金甲護衛手下掙脫、一把將對方扯了過來,怒聲問道:
“狗東西!百姓明明無事...你為何要向本世子謊稱百姓腹瀉?!
你是何居心?!”
“殿...殿下...”
仆人撲通一聲癱倒在地上,一臉無辜地說道:“小的冤枉啊...殿下!
小人從未向殿下匯報過此話!”
“從未匯報過此話?
那你在城頭...為何要向本世子揮手?
還說不是在扭曲事實,企圖誆騙於我?!”
“我...”
仆從先是麵露錯愕,回想了一下隨即解釋道:
“殿下您誤會了!
小人當時是想提醒殿下...城外有欽差來了,想讓您先收斂一下,莫要當街殺人啊...”
說到這裏,仆人突然意識到情況不對,連忙閉上了嘴。
裕王陰沉著臉,光是目光就足以將他碎屍萬段!
李湛成氣急,直接抽出長刀,朝著這悖逆之人的頭上砍去...
“夠了!”
裕王恨鐵不成鋼,抬手一巴掌猛地甩了過去,將李湛成打醒:
“你這憨貨!還嫌今日丟的人不夠多嗎?!
滾回府裏...從今日起禁足!
沒有本王的允許,不準出門!”
“父王,孩兒...”
“還不快滾!”
雖說裕王當著眾人對李湛成又打又罵,但在場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這是在救李湛成...
偏偏隻有這李湛成看不清局勢,覺得堂堂藩王世子當街被父親這般叱咄打罵、丟盡了臉麵,一心想要為自己找回些場子...
“父王,孩兒確實是被奸人蒙蔽了啊...”
裕王氣急,抬腳便朝這逆子踹了過去:“你還不給我滾...”
“王爺且慢~”
吳默懶得再看裕王和稀泥,趁機開口道:
“王爺,既然世子有苦衷,那邊讓他說說嘛~”
說說?怎麽說?
說他派人在糖水中動了手腳、企圖嫁禍給李星晚,然後不知怎麽這事出了問題,鬧出了烏龍?
那李湛成可就不隻是憨貨那麽簡單了,那可是又壞又蠢的笑話!
“我...我就是...”
李湛成一臉懵逼地看著吳默,幾次想要開口卻終是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