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代天巡狩
眾侍衛押解著白前和李星晚，跟在李湛成身後走向城門。
白前麵如死灰，隻當是李湛成仗勢欺人，輸了賭約還拒不認賬...
李星晚卻覺得此事有大蹊蹺，低眉思索了一陣，問道：
“李湛成，你就那麽相信昨天那幾個侍衛？”
“嗯？”
李湛成腳步一頓，轉身看向李星晚：“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不見棺材不落淚！”
李湛成剛聽到他的話確實有些慌了神，但轉念一想又打消了顧慮。
他是看著那些人喝下的糖水，自己的人也傳來了信號，萬事俱備...
他就不信李星晚還能耍什麽花招！
“啟稟殿下...”
李湛成剛來到門前，幾名守城官兵便立即上前稟報道：
“殿下，門外有人要進城...敢問殿下，我們是否要放行？”
“進個屁的城！讓他們等著！”
“這...殿下，可他們說...說...”
“說什麽？本世子的話不好使是嗎？！
我一看你們這群死眉耷拉眼的東西就生氣！
連幾個賤民都鎮不住...你還當個屁的官兵？！”
“廢物！”
咚、咚咚——
城外又有人叩響了城門。
“催催催！趕著去投胎啊！
我倒要看看，這群不知好歹的東西要幹什麽！”
李湛成大罵一聲走向城門：
“來人，打開城門！
守軍聽令，刀出鞘、箭上弦，但凡有人敢闖進來...殺無赦！
“可是殿下...我們封城之前確實沒有張貼文書，這樣做...”
“裕王兩個字就是文書！
怎麽...這份量不夠？！”
“夠...夠...”
守衛們猶猶豫豫地正要上前，又聽到門外的人鄭聲問道：
“敢問世子殿下，是裕王大...還是聖上大？”
“我爹是皇叔，你說誰大？！”
李湛成聽到這話更是怒火中燒，當即喝斥道：
“我告訴你們...在這裕州的地界，我爹比聖上好使！
我爹就是天！”
聽到李湛成得意忘形的訓斥聲，那名原本在城頭觀望的仆人卻連滾帶爬地趕到他的身邊，稟報道：
“殿...殿下，快別說了！
這這...這門外來的好像是欽差！”
“你說什麽？！”
李湛成聞言大驚，臉上的得意瞬間化為土色：
“這...這好端端的哪來的欽差？！”
“小的也不知啊...”
仆人急得夠嗆，臉上也分不清是汗還是淚，連忙解釋道：
“小的看見遠處走來一隊人馬，隨行的除了侍衛...好像還有鼓樂！
他們打的是‘煊’字大旗，隨從們還持著‘令’字旗牌，儀仗和車駕也很是威風！
從裝飾物和排場來看，真的很像巡訪的欽差...”
“壞了...壞了！”
李湛成腳下一軟險些摔倒。
欽差大臣代天巡狩，在外代表的可是聖上的君威，不容任何人侵犯！
把欽差大臣拒之門外，這就和拒聖上於城門之外一個道理，是大不敬！
而且欽差通常由朝中正三品以上的大員擔任，同時必定是皇帝心腹之人...
剛剛李湛成口無遮攔，親口說出了大逆不道的話...
若傳到聖上耳中可是謀逆重罪！
不光他李湛成要被殺頭，恐怕整個裕王府都要滿門抄斬！
那些奴仆、侍衛都要一同赴死，給王府看門的旺財也要被殺了吃肉、哪怕是廚房裏的雞蛋都要把蛋黃搖散！
滿門抄斬...一個活口都不留！
事實就是這麽殘酷！
在場的人無一不感到驚愕，但凡是王府的人、盡皆麵如死灰！
“你...你他娘的怎麽不早說？！”
“殿下說過...在藥效發作之前、小的在城頭寸步不可離開！
所以...所以...”
“所以你娘了個腿！”
李湛成推開眾侍衛的攙扶，又一腳踹開麵前仆人，連忙吩咐道：
“都愣著幹什麽...開城門！快開城門啊！”
“諾...”
隨著城門緩緩打開，數十名手持出鞘長刀的金甲護衛怒目而立，身後的令旗隨風飄揚！
果然是欽差的儀仗！
與此同時，一名身著朱紅色刺繡官袍的男子從雕花馬車上款步走下...
“吳大人？”
李湛成自小便被送去了京都求學，對京城那些官員再熟悉不過了...
而麵前的這位正是當今重臣，大煊大名鼎鼎的右相吳默！
其父為先皇帳下幕僚，為人精明強幹、多計謀，後因開國有功被封柱國、升相府司馬，官居正二品！
而吳默在手腕上絲毫不遜色於先輩，早早便與東宮太子府來往、成為太子心腹之一，聖上登基後因從龍之功很快升任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行中書令事，為次相！
吳家因兩朝出兩相，光憑權柄便在風雲詭譎的京都占有相當高的地位，是各方勢力爭相討好、拉攏的對象，哪怕是在親王駕前也不至於低頭！
而且吳默為人剛正，李湛成在京都那段時間便對此人頗為忌憚，即便有紈絝之名也不敢在其麵前放肆，甚至會主動躲著走...
此時在這種情況下重新麵對上這位右相，李湛成更覺得汗流浹背！
“我實在不知吳大人駕臨裕州...有失遠迎，還請大人...”
吳默見到眾人簇擁下的李湛成，他眸子都沒抬一下，隻是語氣冰冷地問道：
“你就是裕王世子？”
“是...我是...”
李湛成戰戰兢兢地揖了一禮，剛想上前相迎，便聽欽差搖頭道：
“不，倒是本官失言...
本官應該稱閣下為‘裕國太子’才對！”
裕國太子？
這不就是說裕王有心謀反，企圖擁兵自立？！
這話傳出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李湛成聞言額角瞬間被冷汗打濕，眼淚都快嚇出來了...
“大...大人，您莫要拿在下開玩笑了...”
“開玩笑？”
欽差冷哼一聲，那張國字臉不怒自威：
“李湛成，你好大的膽子！”
撲通——
李湛成雙腿一軟，當即跌坐在地，麵如死灰。
欽差冷眼掃過在場的眾人，繼而大袖一揮，掌中翻出一塊金色令牌...
令牌周圍是兩條翻飛的金龍逐著烈日，中間禦筆書寫“代天巡狩、賞功罰過”八個大字！
眾人見此物如見聖上，皆是跪地叩拜。
“叩見欽差大人，吾皇萬壽！”
城門口黑壓壓的跪倒了一片，隻有一位身著白衣的公子立於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