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趁夜行事
呼——
偷偷安慰了自己一番,蕭瑤長舒了一口氣,心裏也總算好受了一些。
她現在隻希望老天不要把她之前發的誓當真...
“還好是春天,春雷應該劈不死人吧?
而且這幾天天氣都不錯,怎麽可能說打雷就打雷呢...”
小聲呢喃了一句,蕭瑤偏頭看向天邊的晚霞。
“紅彤彤的真好看...明天一定也是個大晴天~”
轟隆——
突然一聲春雷落下,驚得蕭瑤渾身一顫:
“媽呀!這老天怎麽說變臉就變臉!
李星晚你聽到沒有...打雷了!”
“嗯...”
李星晚抬頭看了看天空,輕輕拍著蕭瑤的香肩安慰道:
“沒事的,可能是哪個二百五在發誓吧。”
“呃...”
天才美少女有苦說不出,隻是黑著臉接過他手裏的餅幹,狠狠地咬了一口、又小聲嘟囔道:
“真會安慰人,我謝謝你啊...”
...
幾聲春雷來得有些不合時宜,但對於酒坊的侍衛而言卻是天賜良機。
他們正愁找不到借口繼續留在酒坊,但這淅淅瀝瀝的小雨可謂來得恰到好處...
“官爺,您幾位若是有急事要離開...小的這就去給您準備蓑衣。”
“不急,我們等雨停了再走。
忙了一天了...正好趁著這工夫歇歇手腳。”
領頭的侍衛說完又坐回了餐桌旁。
其他幾人正悠哉遊哉地剔著牙,見到夥計便也隨口問道:
“誒我說...你們李家的夥食頓頓都這麽好嗎?
有葷有素、有魚有肉,米飯饅頭還都管夠...飯後還有稀粥和雞蛋湯...
這夥食費不會是從你們工錢裏扣的吧?”
“不扣的,每月的工錢都足數發...逢年過節的時候還會多給些~”
“真的假的啊?還會多給你們錢?”
侍衛隻當夥計在吹牛,但還是很捧場地笑道:
“像這樣的東家我還從沒聽說過,你可真有福氣!”
“嘿嘿,家主和少爺心腸好,我們這些下人也跟著享福了~”
既然人家不急著走,夥計也就隻好陪著聊幾句:
“這幾天事情多,夥房那邊人手不夠也沒來得及備些好菜,慢待了幾位官爺還請恕罪~”
“這規格就已經很不錯了,我們在王府吃得還不如你們呢!
李家出手真他娘的闊綽!
連酒坊的夥計都吃得這麽好...李園內的下人還不頓頓山珍海味?!”
“這倒不是,官爺您有所不知...
其實李園內的家丁和我們這些外麵的夥計吃的是一樣的~
除非是家主和少爺身邊那些體己的丫鬟,她們能跟著主子的口味吃得特別些...
畢竟有些下人做著做著也就成了主子,就像少爺院裏的那幾個...呃...”
見這些侍衛言語隨和,夥計不自覺地多說了幾句。
但他在意識到之後便立馬收聲住口,欠身道:
“官爺們在這慢慢歇著,雨勢愈發大了...小的出去幫忙遮蓋一下用具。”
“嗬,快忙你的去吧!”
...
子夜已過,雨勢雖然比之前小了些,但還在不徐不疾地滴答著。
侍衛們倚著窗邊百無聊賴,隻能看著外麵霧蒙蒙的夜空發呆。
“李家下人真沒規矩...
這都幾個時辰了,怎麽連壺熱茶都不給咱們上?!”
“美得你,這些夥計要不是看咱們腰上挎著官刀,估計早就進來攆人了!
好不容易趕上個雨天不用幹活兒,還得分出幾個人熬夜看著咱們...他們也不容易!”
“這世道誰容易呀?咱哥幾個不也像狗似的在這熬著...
這次要是失手了、沒辦法向王爺複命,說不定咱們還得把命搭進去呢!”
“是啊...我就說這差事不是人幹的...”
“別聊了!”
這邊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發著牢騷、權當是給自己提神,隨著領頭的侍衛突然一抬手,所有侍衛皆是收聲...
“醜時已到,那幾個夥計該去換班了...”
這段時間人最容易懈怠,下崗的急著進被窩休息、要上崗的磨磨蹭蹭不願意出被窩,中間的空檔會大一些。
領頭的侍衛就是在等這個機會,當即吩咐道:
“抓緊動手!記住...不到萬不得已,莫要傷人!”
“是...”
...
黑雲密布,月隱星稀。
幾名侍衛白天就已經摸清了酒坊的布局,在冒著細雨順利潛入酒坊前院後,立馬開始找機會下手...
“蔗糖呢?找不到蔗糖...怎麽下藥?!”
“蔗糖怕水,想必已經被收起來了...”
好在前院的屋簷下掛著幾個燈籠,領頭的侍衛借著微弱的燈光掃視了一圈,當即吩咐道:
“我記得他們還往糖水中放入了另一種東西,好像還在牆邊放著...
別浪費時間找蔗糖了,去看看能不能在那東西裏動手腳!”
牆邊的木棚下放著幾十個大口袋,其中都是夥計們事先提煉出的細鹽。
“就是這東西!”
領頭的侍衛解開一個袋子查看,確認裏麵的白色細末正是自己白日所見之物,不禁大喜!
裕王給他們的命令就是將瀉藥悄悄放入糖水...
李星晚雖然將霍亂治好,那大蒜素不必再服用,可百姓們要想盡快恢複身體肯定要再喝幾天糖水的!
而這些細末和蔗糖都是要放入糖水中的原料,那麽隻要將瀉藥摻入這些細末中,他們自然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將瀉藥摻進去,動作快些...
記得把藥散勻,萬萬不可敷衍了事!”
“放心吧,頭兒。”
侍衛們聞言各自解開一個口袋,但看到裏麵潔白如雪的細鹽時盡皆一愣:
“這是什麽?這麽白...”
“莫非是...糖霜?!”
此言一出,所以侍衛均是瞪大了眼睛,如獲至寶!
畢竟糖霜在這世道是名副其實的稀罕物,隻有朝廷大員和名門望族才有機會接觸的到...
而且這東西食用的屬性隻是次要的,絕大多數都是當作禮品贈送或者用來充門麵。
他們雖然是王府侍衛,但以他們的階級和財力,連蔗糖都不能經常吃的到,更別說這糖霜了!
“糖霜...應該不會吧?!
蔗糖都被收起來了,像糖霜這麽貴重的東西怎麽可能隨意堆放在這邊?”
“你傻呀!看不到這邊有木棚...
雨水泡不到,等下就要加入糖水中了、也不用擔心它受潮,自然不用收拾!”
“對對對!糖水中不加糖霜加什麽?這東西一定是糖霜!”
侍衛們大喜,說著紛紛抓起細末往衣襟裏塞。
這東西可是寶貝,而且奇貨可居...
待到日後想要升遷走關係時,送糖霜的效果可比送銀子要強上百倍!
“誒?咳咳...這味道怎麽是...”
“別耽擱時間,腦袋不想要了?!”
見他們又吃又拿的,領頭的侍衛喝斥一聲,眾人這才想起來辦正事...
“看你們一個個沒出息的樣子!”
說著,領頭的侍衛也不忘抓起幾把細鹽塞到懷裏,事後還激動地舔了舔手掌...
“嗯?這...”
入口的鹹味令他眉頭一皺。
不對啊!
傳聞中糖霜不是比蔗糖還要甜嗎...怎麽是鹹的?!
這東西莫非是鹽?
可鹽雖然有鹹味,但又苦又澀,和這東西的味道不盡相同...
而這潔白如雪的模樣隻有傳聞中的糖霜與之吻合...難道說...
糖霜其實是鹹的?
“頭兒...味道怎麽樣?
你不是說小王爺曾賞賜你二兩糖霜嗎...這個味道對嗎?”
“呃...就是這個味兒!”
“是嗎?那我再嚐嚐...”
“別嚐了,抓緊時間,一會兒換崗的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