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祠堂變軍帳，嘉山千戶所，根據地雛形建立
我吳紹唐是大人您的屬下，吳家人全都是你的屬下，沒有什麽我吳紹唐的人，也沒有什麽吳家的人，全都是大人你的人。見吳紹唐如此知情識趣，朱玉階會心一笑。
誰主誰次，這是“正統之爭”，是“權位之爭”。
朱玉階要做大事，要改變天下大勢，要拯救漢人不讓漢人枉死幾千萬，就必須要看重這些。
要不然，就會埋下內亂的根苗。
到時候，即便是他發展到了幾萬幾十萬人，也不過是和明初的小明王與朱元璋、明末就在眼前的闖王高迎祥和李自成一樣，轉眼間就分崩離析。
若是吳家還不改變的話，尤其是，昨天，他一口氣將吳少廣、吳少勳兩個吳家主要人物吸收進了自己核心圈子之後，吳家還沒有表示的話，朱玉階可就會直接敲打或者分割太平寨這可能成軍的一千多人了。
那樣，雙方可能都會有不舒服。
幸好，吳家還是有聰明人的。
看態度就知道，他們在改變了。
這樣一來，就在無形之中，化解了雙方之間的一個暗雷。
朱玉階也不用再做什麽明顯的事情，隻需要好好收用吳少廣、吳少勳，再將吳紹唐的兒子吳少同帶著，順便在太平寨組成的太平衛中摻摻沙子，就能牢牢掌控這支力量了。
“吳先生——”
別人變，朱玉階自然也會變。
“大人！”
“我準備在嘉山建立一個新的屯田兵寨，命名為‘嘉山寨’，你看如何？”
說完，朱玉階的眼睛掃視著周邊人一眼。
周圍所有的人，都在側耳傾聽，看著自己和吳紹唐兩人，看起來十分關注。
吳紹唐先是一驚。
他沒想到朱玉階如此雷厲風行，一開口就直接提出了這個問題。
據他所知，嘉山那荒郊野嶺的可沒有什麽人，很多地方還是原始林地呢，除了獵戶，可就沒什麽人過去了。
“大人，不知您為何要在那裏建新兵寨啊？”
“那裏也無良田，如何屯墾種糧食呢？”
既然打定主意做心腹，吳紹唐自然不會糊弄了事。他有什麽就會說什麽。
“大人，即便要建兵寨，聚攏力量，處在交通要衝的太平寨的位置不是更好嗎？”
旁邊一直在用心聽的吳少勳，作為謀士，也開口了。
“我也知道太平寨是塊風水寶地，可太平寨的防守太弱了，根本麵對不了韃子的騎兵。韃子騎兵隻需要一個衝鋒，就能將整個太平寨夷為平地。”
朱玉階歎了口氣，說道：“不能守住的東西，建的再好，都將會一無所有。”
“大人，你就這麽確定韃子能打到這裏？”
吳少勳還沒聽到多鐸南征的信息。
“我們前麵還有江北四鎮總兵官擋著呢。他們可是號稱有六十萬大軍。這麽多人，即便打不過韃子，也應該能夠擋住一陣吧。”
而且，他還對大明軍隊有著一定信心。
畢竟，以前的大明軍隊，在崇禎天啟以前的大明軍隊，可都是按著韃子打的。
這說的看似沒錯。
甚至，吳家人和趙大誌都略有認同。
可朱玉階一句話就打破了他們的幻想：
“少勳，昨天的匪兵都到了哪裏，在幹什麽，你不知道嗎？”
這一下，熟悉內情的眾人都驚了一下。
他們猛然發現，自己等人引為依靠的大軍，可能早就軍紀敗壞、不堪一擊了。
韃子隻要南征，怕是很快就能滅掉那些亂軍，到達自己這裏。
“聽從大人吩咐！”
“一切聽從大人安排！”
想明白了之後，吳紹唐等人全都躬身行禮。
這時，朱玉階反而不急著說了。
他又問了眾人一句：“諸位，你們說韃子最快什麽時候能夠打到我們這裏？”
“大人，即便韃子再厲害，我以為也要至少一年以上，才能突破四鎮防線來到我們這裏。”
其他人還在思考，熟知兵事的趙大誌率先說道。
朱玉階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吳紹唐等人。
“大人，屬下以為江北四鎮那麽多兵，足足有五六十萬，如今朝廷又不缺少他們糧餉，即便他們再羸弱，也能撐個三五年吧。”老成持重的吳紹唐，想了一下說道。
“我覺得父親推斷太少了。”
吳少同插話道。
“就連弱宋在強元的攻擊下，都還支撐了四十五年呢。我大明向來剛強，怎麽可能三五年就被打敗了？”
“嗯！少同哥說的對。我覺得至少應該和南宋一樣，與滿清韃子劃江而治吧！”半大小子吳少廣更為樂觀，“到時候，我們跟著大人，像嶽武穆一樣帶兵北伐，直搗黃龍。”
……
……
在場的人，都說了自己的看法，一個比一個樂觀。
也就趙大誌說的保守了一點。
“不可能啊！”
朱玉階一句話壓住了眾人的吵鬧。
“隻有最多五個月，甚至隻有四個多月的時間了。”
“我明確告訴你們，在三四個月後，韃子大軍就會打到這裏來。”
“什麽？”
這一下，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
“不可能，不可能。江北四鎮幾十萬的大軍，怎麽可能連四個月都支撐不了？就是幾十萬頭豬，放在遼闊的江淮平原上，也不可能那麽容易殺完的吧。”
眾人齊齊搖頭說道。
“這是真的！”
“我已經得到了秘密消息，並且，有諸多高人幫助推演，已經得到了這個結果。”
“江北四鎮在韃子南征的時候，抵擋不了四個月，就會徹底崩潰。”
朱玉階神情極為嚴厲地說道。
“不知道那些高人靠不靠譜？”
吳少同還是不能相信這個結果。
“閉嘴！”
他剛說完，朱玉階還沒有再說，旁邊自認為自己了解朱玉階真正身份的吳紹唐立刻用眼瞪他。
“大人自有大人的厲害，大人說的高人必然是絕世高人，所說所講必然有根有據，豈是你這個小兒可以隨意瞎說的。”
吳紹唐把朱玉階所說的高人，認成了那傳說中的“神州衛”了。
神話般的“神州衛”自然不可能隻有一人，自然會有過人之處，也自然能夠預測到韃子進攻的時間。
這本來不合理的事情，在吳紹唐加入神州衛後一想，反而合理了起來。
同樣如此想的，還有吳少勳。
吳少同被老爹訓斥，馬上嚇得縮起了腦袋。
“大人，我——”
“不需這樣。”
他剛想道歉，朱玉階就擺了擺手。
“這個時間，你們心裏有數就行。但我明確跟你說，這些高人演算的結果，是千真萬確的。”
有了“神州衛”的助攻，朱玉階也就不用多說什麽去勸太平寨的寨主吳紹唐了。
吳紹唐才是太平寨的當家人。
隻要他認同，一切就好辦了。
“我們必須在嘉山裏選取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再建一寨。這樣，我們才能進可攻、退可守。”
“屬下鼎力支持！”
話音剛落，吳紹唐就立刻表示了讚同。
接著，他看著那還有些迷糊的吳少同等吳家人說道：
“即便是不為了打仗，單純為了安全，我們也要按照大人的話去做。否則，凶殘的韃子到來的話，處在現在位置的太平寨怕是不能幸免。那時候，在韃子大軍鐵蹄下，我吳家怕是要亡族啊！”
“亡族”一詞一說出來，吳家人就變了臉色。
想一想，那可能到來的危險，所有的人都讚同新建衛所，搬遷太平寨了。
在場的吳家人基本上就是太平寨各支的代表，有了他們的同意，太平寨搬遷已經成為了定局。
隻要太平寨這幾千人過去，朱玉階想要建造的根據地也就有了雛形。
朱玉階可沒有做流寇的打算。
自古流寇都沒有成事的。
要想爭奪天下，就要想辦法建立好自己的基本盤。
有著吳紹唐的支持，朱玉階趁勢下了命令。
“吳少勳，拿筆記錄！”
“是！”
吳少勳立刻找來紙筆。
很有眼色的吳紹唐還直接喊人搬來了兩張桌子和十把椅子。
一把最大的太師椅和桌子，放在吳家祠堂正中間；十把小一些的椅子，分列在兩旁。一張小桌子放在了左首第一位，給吳少勳寫字的時候用。
擺好之後，吳紹唐帶領眾人立刻對著朱玉階躬身行禮.
“恭請大人升帳！”
這算是一種正式的儀式了。
吳家祠堂從此刻開始，就是朱玉階的軍帳所在。
這時候，可不是客氣的時候，朱玉階一甩大氅，直接坐了上去。
“諸位，嘉山新寨的建設刻不容緩，且極其重要。本將自領嘉山新寨寨主之職。”
這一點，眾人自然沒有意義。
“其他人等命令如下：吳紹唐，本將命你為嘉山新寨寨丞，負責新寨統籌新寨建設一切事宜。”
“是！”
吳紹唐躬身領命。
他也知道朱玉階的寨主，隻是名義上的，具體的事情還要他來做。反正他還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地位，自然沒有異議。
“趙大誌，本將命你為嘉山新寨寨尉，負責組建嘉山千戶所，專門負責嘉山新寨的迎敵守衛事宜。”
“屬下遵命！”
趙大誌從百戶一下子升為千戶，也是高興。
他更高興的是，有了這個職位，就能名正言順地訓練太平寨的那一千青壯了。
他心裏暗暗發誓，定然要將眼前的人訓練成真正的戰士。
作為武將，手裏沒有戰士，還算什麽武將。
“吳少勳，本將命你為嘉山新寨主簿，負責起草發布公告、審核大小軍功以及點驗戰利品、糧草等一切事宜。”
“是！”
吳少勳躬身領命。主簿可是緊跟主將的重要人員。
“吳少同，吳少廣，命你二人為本將親衛，各領十名弓馬嫻熟之輩，護衛主將安全，傳遞本將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