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兵的心思，總兵的退路！
“這有什麽？聽說他們在草原上，被韃子老酋滅掉的海西女真和蒙古各部全都會做這樣的‘人旗’和用人頭壘成的‘京觀’。”
作為見多識廣的總兵親兵張一山砸吧嘴介紹著。
“咱們‘誇功’用大紅花，他們就是用這人的屍體和頭顱。一個部落接著一個部落，成千上萬的人，都插在木棍上，豎立在那裏啊，別提有多恐怖了。”
“韃子們就是這樣狠！”
說完了，他還不無感慨地說道。
“他們骨子裏就是這樣的。”
張天福附和了一句。
接著，他臉色嚴肅地說道：“也不知道韃子們會不會打過來。聽說闖賊的兵在山西已經快被韃子們滅光了。”
“就是啊！這李自成也沒本事了！才不到半年就已經敗成這個鬼樣子了。從山海關，敗到北京，又從北京敗退到西安。這家夥不會是想跑到西域去吧？”
“以前的闖王挺猛的啊！”
“現在怎麽成了這個鬼樣子？”
張一山一臉詫異地說。
似乎，他也沒有想到李自成敗得這樣快，滿清韃子那麽厲害。
“唉，也不知道我們會怎麽樣。”
張天福似乎沒有聽到張一山的問話，而是自顧自地說道。
“若是韃子打了過來，咱們該怎麽辦呢？”
“咱們弟兄能打得過韃子的八旗？”
他一臉的憂鬱。
“嗨！”
張一山倒是能想得開。
“想那麽多幹什麽？一切都聽我們總兵、你的哥哥唄！你哥哥說怎麽幹，咱們就怎麽幹。咱們都是你哥哥的親信，你哥哥肯定不會害我們的。”
張天福的雙眼突然灼灼。他看著張一山問道：“那我哥哥讓大家一起投降韃子，你們也願意？”
“嗬嗬，這有什麽不願意的？”張天福沒有任何遲疑，很自然地說道，“你哥哥一個總兵都能投降，我們一個小兵又有什麽不可以的！反正，我就聽你哥的了。”
聽到這裏，張天福的心內一喜，可臉上卻不動聲色。
“一山哥，這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大家的想法？”他再次問道。
“既是我的想法，也是大家的想法，甚至是咱們江北四鎮所有官兵的想法。”
這一下，張天福完全放心了。
張一山帶領的這一隊老兵，就是在定遠總兵府也是一個另類的存在。
這群人戰力強悍，卻又生性殘忍好殺，與別的兵，包括張天祿的家丁也都搞不到一塊去。
但，這支部隊確實是一把好刀。
有什麽不方便幹的事情，讓他們去就行。
張天福哥哥定遠總兵張天祿對如今的大明並不看好。
尤其是，那個福王昏昏碌碌的，明顯不像是一個明君。
張天祿最近一直在和清廷那邊的人聯係。若事情不妙，張天祿可能會不打一丈，直接就投降，然後剃頭當奴才了。
若是別的事，還好說。張天祿自信自己能毫無阻礙地指揮自己的嫡係部隊。
但，投降韃子，給漢人向來看不起的韃子當奴才，這種牽涉到“華夷大防”的事情，他還是心裏有些沒底。
慎重起見，他才開始偷偷去試探自己的親信。
張一山這支兵很特殊。
張天祿為了保險，甚至，讓自己的親弟弟這次跟隨著出來，來探一探張一山的口風。
如今的結果，很符合張天祿張天福兄弟的預期。
尤其是張天福，他在完成了自己哥哥的任務之後，渾身輕鬆。
他張家無論天下局勢如何發展都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無論滿清還是大明誰輸誰贏，都少不了他張家的富貴、少不了他張天福的榮華，這還不讓人高興？
想著盡快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自己的哥哥，張天福就想著早點回去了。
反正錢財物都已經搶到了，誰樂意在這冰天雪地裏挨凍？
在這個地方，就是有女人，下麵那玩意都不好使。
褲子還沒脫完呢，冷風一吹，那東西就縮吧了起來，沒辦法用了。
眼睜睜看著四個梨花帶雨的小美人在那躺著，自己用不上，哪個男人不著急？
這幾個是朱統華的小妾。本來是想享用過就殺掉的。
但現在，還沒用過，張天福還有點舍不得現在殺。
畢竟，在兵營裏也不是什麽時候都能找到如此嬌滴滴的小少婦的。
“用完再殺吧！”
張天福掃了旁邊那四個美人一眼之後，心裏想著。
“回去我就用！”
“用完就殺，也不耽誤事。”
這樣的女人再好，也肯定要殺人滅口的。省的萬一透出一點口風，壞了他們兄弟的大事。
這一點強盜的素養，張天福還是懂得的。
“一山哥，胡天狗他們怎麽還沒回來？”
張天福拍了拍身上的雪從馬車旁站了起來。
大雪天，又沒有帳篷，這群人隻好將十架雪爬犁聚攏在一起，圍成了一個圓。雪爬犁在外麵既是作為圍牆防護，又可以擋擋風。
將馬也牽到了圈子裏麵，讓他們擠擠挨挨地站著，這樣可以相互取暖，免得凍傷凍死。
而人嘛，則是找著任何能躲避風雪的地方，三三兩兩地躲著。
“他們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張天福站了起來，向著南邊看去。
風雪又大了。
四下裏，一點光也沒有。
沒有光的夜晚，就連白雪都變成了黑雪。
張一山也感覺有些不對勁。
按理說，胡天狗那五個人早該回來了。
除非那個姓朱的什麽將軍的馬特別快，這五個人沒有追上。
可即便沒追上，也該回來了啊！
要知道，他們早就想過這種情況的出現。他們就怕有人逃出去，因此才全都用黑布圍上了臉不說，還全都裝扮成韃子騎兵的模樣。
就連戰馬上的馬甲和自己身上穿的棉甲都完全和明軍不同，用的全是和韃子騎兵一模一樣的。
從外表看，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們是明軍。
要是平時，他早就派人去探查了。
隻是現在雪越下越大，又是夜裏，視線模糊，能見度太低了。
三五個人，即便打著火把，隻要相差個三五裏，也相互看不到，很容易就錯了過去。
“他們幾個不會是迷路了吧？”張一山也站了起來，向南邊望著，“荒郊野外的風雪夜裏可是很容易迷路的！”
“嗯！”張天福點了點頭，“怕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