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命之子？第一個投效的人和第一個投效家族
他隻不過是說一說心裏話，就出了這些事？
“難道我真是天定的主角？”
朱玉階的心跳也快了一瞬。
可隨即又平穩了下來。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一切隻不過是個巧合而已。”
冬雷是不是異象？
很多人會說是。
其實並不是。
但凡學過一點自然和物理的都會知道，冬天打雷也是一個很常見的現象。
隻需要空氣溫度和水汽含量達到某個程度，冬天不但會打一個雷兩個雷，甚至能夠看到雷暴。
這一點，作為專門研究天氣的氣象兵，朱玉階十分清楚。
至於說某個人是什麽天命之子，甚至說他是天命之子，他是不信的。
他是典型的人民史觀和奮鬥史觀信奉者，而不是英雄史觀和天命史觀的支持者。
他相信人，相信自己，而不是相信天命。
就像現在，最多算是他上一世就練習的家傳內功得以突破而已，並沒有什麽神奇的。朱家家傳的內功和部隊裏教授的《軍警內硬氣功》有很多相似之處，隻不過，比通常流傳的版本更為精妙和神奇一些罷了。
內功的突破讓朱玉的戰力大增，但是，他也不是立刻就成仙了，就變身了。
他倒是想變身為孫悟空，一個棒子將那十萬韃子軍全都給敲死。
但事實上，那根本就不可能。
他身上的傷，尤其是小腹部傷口的疼痛在告訴他，他不過還是個凡人。隻不過現在是個武功有所進步的凡人而已。
但看到眼前眾人的反應，好像並不相信他還是一個凡人了。
從最小的吳少同，到本來最淡然的劉郎中，再到吳紹唐和吳家兩個沒有牙的族老，最後再到親眼看過朱玉階殺人的趙大誌，吳家中堂此刻在座的所有人，全都在震驚過後，雙眼含星，帶著又欣喜又激動又崇敬的眼神看著他。
此刻，他們的眼眸是複雜的，但又是單純的。
他們竟然在看到朱玉階身上的“異象”之後，一起拋棄了之前的所有雜念。
他們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
真命天子啊！
我見到真命天子了！
我緊緊抱住天命之子的大腿，牢牢抱住不鬆手！
誰要是不讓我抱，我就跟誰拚命！
現在，若是誰說一句，朱玉階不是天命之子，他們都會立馬去反駁，乃至去拚命：
“老子親眼所見的異象還能有假？”
“還想來擾亂老子的心智，影響我飛黃騰達，阻止我家族振興？格老子的，你算哪根蔥？給我死！”
誰敢亂說，從那發紅的雙眼來看，就是那顫顫巍巍沒有牙的吳家族老都有可能上去咬他一口。咬不死他，也要吐他口吐沫，再罵一句：逆天行事的反賊，不得好死！
“各位，你們……”
眼看著大家都在盯著他看，也不說話，像是雕塑一般，朱玉階隻好先開口了。
“大人——”
可還沒等他說完一句話，趙大誌“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朱玉階的跟前。
“請大人收下我！我趙大誌願追隨於大人，誓死效忠大人！若違此誓，萬箭穿心，斷子絕孫！”
說著，他就在那石板地上“砰砰”磕著響頭。
他的心誠啊！
隻是兩下，就已經將頭磕破了，流出血來。
一瞬間，就有一種血誓般的感覺。
“無恥！”
“小人！”
“男兒膝下有黃金，怎麽能說跪就跪？”
見此情形，吳紹唐臉色一變，心裏暗罵起來。
“就算是跪，也要老子這樣的讀書人先跪。你一個廝殺漢憑什麽第一個投靠了天命之子，給天命之子磕頭？”
吳紹唐深知雪中送炭比錦上添花要強得多的道理。
趁著“天命之子”還弱小，還勢單力薄的時候投靠，才能和“天命之子”建立最緊密的關係，也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最早投靠太祖皇帝朱元璋的那十幾個泥腿子，不就是跟著自己的“大哥”從啥也不是、啥也不會、吃都吃不上，到最後封侯拜相的嗎？
可此時，不是和別人置氣的時候。
第一個投效的人，當不上了。
當一個投效的文人，第一個投效的家族，也是好的。
念頭一轉，和兩個族老對視一眼後，吳紹唐在趙大誌磕第三個頭的時候，帶著在場所有的吳家人一起跪下了。
“大人，我太平吳家願舉族投靠”！
“從此之後，太平吳家之財任憑大人取用，太平吳家之物任憑大人調配，太平吳家之人任憑大人指使！”
“若違此誓，我太平吳家之人，身死族滅，雞犬不存！”
說完，吳紹唐、兩族老連帶著吳少同全都一磕到底，再不直身，頗有若是朱玉階不答應就不起來的架勢。
看著跪下的這些人，朱玉階一時愣住了。
說實在的，作為一個現代人，作為一個現代軍人，他並不習慣跪拜別人，也不習慣別人給自己下跪。
尤其是這種雙膝著地，頭頂著地，屁股撅多高的跪。
隻是，他也知道，現在是古代，並不是現代。
雖然明朝比清朝那動不動就要下跪、甚至上下級之間也要下跪的情形好很多，可在某些時候，比如接聖旨，比如投效的時候，還是要跪的。
“入鄉隨俗吧！”
現在改風易俗，可不是他該幹的，也不是他現在有能力幹的。
“嗯，最起碼還有一個人並沒有盲從，沒有給我跪下。”
眼角餘光看到劉郎中依舊還在站著，朱玉階心內微微點頭。
“醫生見慣了生死，就是比一般人理性啊！”
有人不下跪，他並沒有多少不適，反而更自在了一些。
“大人——”
可在他剛伸手去扶趙大誌、吳紹唐的時候，就聽耳邊響起了一聲大吼。
這一聲吼，都不像是一個瘦弱的人能發出來的，可朱玉階轉頭去看的時候，那確確實實是雖然一直很少說話卻也說過幾句話的劉郎中的聲音。
隻見，劉郎中也跪了下來。
“大人，俺劉完素也一樣。”
他一個頭狠狠地磕了下去，發出了“砰”一聲響。那力度完全不比趙大誌小多少。隻是一下，他的腦袋上就鼓起了一個大包。
朱玉階頓了一下，趕緊俯身，快速地將眾人都拉了起來。
“諸位，請起！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