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沙場鬥智，生死一線
“嘎溜，尼瑪傘，你們兩個去看看。”
想了一下後，阿吉嘎還是沒有下馬，而是命令兩個布甲兵去屍體堆中查看。
他和兩個馬甲兵依然拿著兵器，全神貫注地盯著，以防有潛藏在屍體下麵或者雪堆裏的敵人。
“喳！”
嘎溜和尼瑪傘應聲下馬，抽出了隨身攜帶的馬刀，對視一眼後，躡手躡腳地向著中間的那滿是血水的屍堆走去。
這兩人雖是布甲兵，卻也是從沈陽一路打過來的，也算是百戰精兵了。就是他們相互之間的默契配合和踏雪行走的寂靜無聲，一般的人都辦不到。
他們謹慎地靠近屍堆之後，立刻用手中的鋼刀將沒有被長槍插著的另外幾具屍體的頭給砍了下來；
接著，就在屍體縫隙之中，那看著滿是血水的雪泥地上亂砍亂刺了一通。
這樣，即便有趁亂藏在地下的敵人也會被直接刺死。
再接著，他們一個拿刀防備，一個伸手拔槍，先是將兩杆長槍還給了兩個馬甲兵，後又拿著自己的長槍，用長槍將所有的屍體都穿透挑起，像是扔破布一樣扔了出去。
這樣，方圓十丈唯一有屍體的地方也被清理幹淨了。
他們依然不放心，又用長槍遠遠地將地麵全都給紮了一遍。
“額真，沒有！”
嘎溜和尼瑪傘在那片不大的空地上仔細觀察了一次之後，才開口稟告。
阿吉嘎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眼神中滿是迷惑。
其他的韃子騎兵也是不理解。
“這敵人難道插翅飛走了？”
在西邊的馬甲兵看了看沒了腦袋的布詹泰一眼，喃喃說道。
“屁！我就沒見過人能飛的。漢人蠻子那樣的兩腳羊更不可能。”另一個在東邊的馬甲兵不屑一顧，“我猜測應該是一個錦衣衛刺客。”
“就是刺客也應該有一點痕跡吧？”
西邊馬甲兵不服氣。
“錦衣衛的那些玩意明的不行就會來暗的。他們還遵循著‘一擊斃命，一殺就走’的原則。”
東邊馬甲兵一邊看著新嘎那變成人棍的身體，一邊分析著：
“估計是那個刺客躲在屍體堆裏偷襲了倭楞泰他們之後，立刻就鑽到了雪地裏，從雪地裏跑了。”
西邊馬甲兵一想，可能真是這樣。
可隨即，他就麵露怒容。
“這群蠻子可真是狡猾！”
“很可能，我們在這邊小心翼翼地探查這些屍體的時候，他已經從雪底下跑遠了。”
“該死啊，這兩腳羊戲弄了我們！”
西邊馬甲兵氣得嗷嗷亂叫。
阿吉嘎看了看那已經快到小腿的大雪，也在心裏認同了東邊馬甲兵的猜測。
他也氣得不行。
可是，作為久經戰陣的紅甲老兵，又是這一群人首領，他並沒有亂了方寸，而是大吼一聲：
“不要叫了！”
見額真發火了，兩個馬甲兵立刻閉上了嘴。
“嘎溜，尼瑪傘，你們去將倭楞泰幾個人的屍體收一收，放在馬上。死了，我們也要將他們帶回族裏。”
當然，這是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後麵沒敵人。若是有敵人，那說破大天也是活人重要。至於，死人那也隻好暴屍荒野了。
“喳！”
這兩個布甲兵得了命令之後，立刻找了一大塊破布，然後開始收拾那些殘肢。
“你們兩個去將他們的戰馬給收攏起來。這些都是我們牛錄的財產，不能丟了。”阿吉嘎又一指還老老實實站在雪地裏的戰馬，下著命令。這十匹戰馬是倭楞泰等人的。
“喳！”
兩個馬甲兵催馬向著倭楞泰留下的戰馬奔去。
“事情好像沒這麽簡單啊！”
看著兩人的背景，阿吉嘎總感覺有哪裏是不對勁的。
可是，他又想不到到底哪裏不對勁。
“小心一些！”
他抬眼向四周看了看，四周雪原空曠，什麽也沒有發現，隻好隨口囑咐了一句，就低下頭開始仔細查找。
他看看那個該死的刺客有沒有留下什麽蛛絲馬跡。
“知道了！”
兩個馬甲兵隨口應了一聲。
他們沒有敢縱馬狂奔。
馬看到奔跑的馬，可是很容易炸群的。
在雪地裏受驚炸群的馬可是很不好捉。一般都要等到馬自己跑累了，才會停下來。
這裏，可不是草原，而是和明軍交戰的戰區。雙方的哨探都會在周邊出沒。即便他們不怕那毫無戰力的明軍，他們也不敢太過放肆。
他們拉著韁繩，讓自己的戰馬慢慢向著那擠在一起取暖的十匹戰馬走去。
這些戰馬一看就在雪地裏站了很久了。每一匹身上都淋了厚厚的雪。
除了有一匹。
“嗨，看，那匹馬是倭楞泰的一丈紅嗎？看看，不愧是曾經的馬王啊，就數它最強大，跑得最快，也最聰明。”
其中一個馬甲兵指著那匹身上沒多少雪的棗紅馬說道。
“怎麽聰明了？”
另一個馬甲兵問。
“你眼瞎啊？”先前的馬甲兵咧著嘴說，“沒看到別的馬身上都是雪，就它身上的雪少？知道抖雪的馬，還不是聰明的馬？”
“切！你才瞎呢！我看你不但瞎，還蠢，和一丈紅一樣蠢。這大雪天，西北風呼呼的，身上有雪還能像被子一樣保暖。抖掉了雪，不怕挨凍？”
“嗨嗨嗨，你這樣沒出息的也就這點見識了。你這樣的阿其那都知道的，聰明如一丈紅能不知道？隻是，一丈紅是一匹戰馬。它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它抖落了雪，是在時刻保持戰鬥狀態而已。”
“切！你就吹吧你！”
“我吹什麽吹？這匹馬我早就看上了。現在它是無主的了，等我回去請求主子賜給我！”
“憑什麽給你？”
“英雄配寶馬啊，我就是那個英雄。嘿嘿，有了一丈紅，我就能更好地替主子賣命，殺更多的漢人蠻子嘍……”
說完，這個馬甲兵就從自己的戰馬上一躍而下，雙眼滿是喜愛地走到了一丈紅身邊，伸手就要去拉它的韁繩。
“唰！”
在他的手剛碰到韁繩的瞬間，一道黑紅色的光從馬肚子上迸射而出，直奔他的脖子而去。
“噗嗤”一聲，這個想要占有“一丈紅”的馬甲兵臉上的笑容還在。
但他的頭已經不在了。
斷掉的頭顱，是不會還在他的脖頸之上的。
“什麽人？”
另一個馬甲兵異常警覺，在異變突起的時候，他不退反進，大吼一聲，就將自己手中的長槍刺向了那黑紅光。
可那黑紅光線迅捷異常，繞著無頭馬甲兵的戰馬一轉，就來到了他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