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打賭

林平之點了點頭,隨即起身道:“我去那邊看看,馬上回來。”

常遇春原本內傷嚴重,後來又經曆了一場惡戰,寒毒侵心,若非他身體強健,早已一命嗚呼。然而,畢竟拖延時日太久,與林平之交談片刻後,他便體力不支,躺了下來。

林平之走進院子中的主屋,隻見一個須發皆白的和尚坐在一旁,一個神清骨秀的中年人正站在那裏看著一個僮兒扇火煮藥,整個廳堂都充滿了藥草的氣味。

雖然林平之沒有親身體驗過,但他也見過不少世麵,立刻明白這兩人是使用毒高手常用的手法——一人下毒,另一人解毒,然後交換順序,直到分出勝負為止。

看到張無忌如此痛苦,林平之也不敢輕舉妄動。萬一貿然衝上去,而張無忌身上的劇毒無人解除,那可真是死路一條。

那中年人見有人來了,便微微抬起頭,瞥了林平之一眼,淡淡地說道:“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麽?”

林平之見那中年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也不在意,大聲說道:“我是林平之。我是來護送張無忌求醫的。”

胡青牛哼了一聲,繼續指點煎藥僮兒幾句,對林平之則不予理睬。

林平之也不以為意,繼續問道:“不知道張無忌現在何處?”

“咦,大哥哥你是問中了玄冥神掌的那個小弟弟嗎?不過大哥哥你放心吧,有我師父在,不會讓小弟弟有事的。”程靈素連忙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保證道。

“你師父?他連自己都救不了,更別說別人了。”胡青牛冷冷地說道。

“哦,玄冥神掌的毒我能解。我本來是帶著無忌來求胡先生解毒的。不過現在有無嗔大師在此,倒也用不到胡先生了。”林平之嘲諷道。

“你能解?你要是能解我胡青牛從此拜你為師。”

看到胡青牛那副不相信的神色,林平之知道自己的激將法已經成功了。其實這也是他故意這麽做的。於是他說道:“收你當徒弟就算了。不如請在場的人作證。我若是把張無忌寒毒醫好,胡先生你跟隨我十年如何?而且也盡力救治常遇春怎樣?”

“那你要是醫不好呢?”胡青牛道。

“在下任憑胡先生處置。”

見到賭約已正式開始,林平之毫無猶豫,他的主要目的是讓胡青牛治愈常遇春,以後可以為自己所用。現在,讓我們開始解毒吧?胡先生沒有意見吧?

“我倒要看看,對於讓老夫都束手無策的寒毒,你有何高招?”林平之不囉嗦,直接走到昏迷中的張無忌跟前,他脫下張無忌的上衣,取出了幾枚銀針,然後對準他背部的幾個穴位刺了進去。接著,他暗中運轉北冥神功。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林平之看到銀針開始散發出絲絲寒氣。他知道已經營造出足夠的緊張氣氛了,於是突然運轉內力,將銀針吸入手中,而張無忌體內的寒毒也順著銀針的方向被吸了出來。

沒過多久,張無忌的臉色逐漸紅潤起來。胡青牛見狀,立刻前去查看,驚訝地發現張無忌的寒毒竟然已經完全治愈了。看著林平之如此輕鬆地解除了寒毒,毒手藥王胡青牛也不禁暗自心驚。他心裏很清楚,即使是自己親自出手,最快也要一年半載才能見效。既然已經有了賭約在前,胡青牛也不便多說什麽,隻是心中頗感不甘。

不久之後,張無忌慢慢醒來,他抬起頭來,茫然四顧,然後喜悅地說道:“林大哥,你來了?”林平之走過去將他扶了起來。張無忌忽然想起什麽,接著開口道:“胡先生,你答應無忌的事可別忘了,要盡快去醫治常大哥,不然他就……他就活不成了……”說到這裏,張無忌難過地低下了頭。林平之知道他和常遇春感情深厚,於是輕輕拍了拍他的頭,微笑著說:“你常大哥有救了,不會有問題的。”

“真的嗎?”

林平之點點頭,表示確實如此。他當然明白即便沒有今天的事情,常遇春也會被張無忌歪打正著地治好。不過那樣一來,常遇春隻能再活四十歲,而現在完全不用為此操心了。有賭約在,胡青牛再怎麽固執也無可奈何。

林平之很快帶著張無忌來到了常遇春所在之地。然而,常遇春卻誤以為林平之與張無忌是來撫慰他的。

他苦笑著說:“無忌的傷勢已經好轉了,這樣便足夠了。胡師伯說過,他不會為我治病的,也不允許我死在他的門口,以免別人以為是他醫術不精,影響他的名聲。”

林平之跟這種固執的家夥說話也覺得有些費勁,於是他便不再多說什麽,直接走上前去將常遇春扛在肩上,朝著小院子走去。

然而,常遇春一路上一直在不停地掙紮著不願配合,林平之卻懶得理他,直接扛著他走到了院子,將他放在屋簷下。

胡青牛聽到動靜後走了過來,常遇春對他這個師伯很是敬畏,於是一路上便不再出聲掙紮。而胡青牛剛要開口說話時,看到了旁邊的林平之,於是話鋒一轉說道:“你們把他抬進來。”

胡青牛隨即在常遇春的身上迅速紮了數十針,終於長出一口氣,逼出了他體內的瘀血。他回過頭看了林平之一眼。

就在他專心致誌地施救之時。

張無忌忽然大聲喊道:“林大哥,小心!”

林平之也是感覺到了對方掌間隱隱有狂暴之音,猛烈的掌勁撲麵而來。

此人果真凶殘至極,所以一出手便不留情麵。

這變故僅在瞬息之間。

林平之並沒有被嚇到,也沒有退縮,他的雙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隻見他緊握右拳,用力一揮,一道迅猛的拳風瞬間襲來。

“砰——!”

淩厲的掌風與強勁的拳力在半空中交匯,發出一聲巨響。倉促之間,那人已經無法抵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林平之如鐵塔般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他的一掌,似乎並未給林平之造成任何傷害。

“怎麽會這樣?”

那出手偷襲的人滿臉驚愕,他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竟會如此難以對付。而與此同時,圍觀的眾人也是紛紛驚呼,他們之前從未想過,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實力竟會如此強大,能與嶽不群並肩而立。

嶽不群麵色一沉,隻覺得手臂酸麻,內力仿佛被什麽力量鎖住一般,難以運轉。他心中一驚,隻覺得林平之的這一拳似乎蘊含了兩種不同的力道,震得他手臂發麻,一時間抬不起來。

嶽不群心中生出不妙之感,還未等他做出反應,隻見林平之手腕一抖,一把薄如蟬翼的金劍出現在眾人眼前。一絲殷紅的鮮血從他的腹部滲出,嶽不群隻感覺腹部一涼,低頭看去,卻是麵色一白,悶哼一聲。

這時,一道中年人影閃身到林平之身後,大手如同鷹爪般一把對著林平之抓了過去。來人正是嶽不群!他心中一驚,急忙鬆手,然而對方卻依然緊追不舍,直奔他身前抓來。

“嶽不群?”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圍觀的眾人驚呼不已。他們萬萬沒想到,嶽不群竟然會親自出手,救下那個年輕人。

嶽不群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快到讓人無法眨眼、呼吸和思考。難道這就是辟邪劍法大成的速度嗎?

他並未意識到,嶽不群的速度之所以如此驚人,其實與他的紫霞神功修煉息息相關。在這兩種內力的相互加持下,他的身形如同流星一般迅疾。

麵對嶽不群的快攻,他顯得異常平靜。他側身一閃,便輕鬆躲避了對方的攻擊。

見一擊未中,嶽不群迅速變招,右手化爪,一把抓向林平之的喉嚨。

他靜如處子,動如獵豹。嶽不群的武學領悟顯然已經化境,他並未使用過多華麗的招式,而是以最簡單直接,卻最具殺傷力的方式展開攻勢。

在他看來,對付林平之竟需要使出這等手段,未免有些太失顏麵。

林平之則拚盡全力後退,雙眼緊緊盯著嶽不群的攻勢,他將內力提升至最大,自身的速度也已經提升到了極限。

然而,那嶽不群憑借辟邪劍法大成的速度,卻如影隨形般緊隨其後,對他的喉嚨形成緊迫的威脅。

他知道,隻要被刺中一下,自己絕對會處於劣勢,甚至有可能就此喪命。

不能再退了。

身後就是牆角了,牆的另一麵就是萬丈懸崖。林平之能感受到牆後嗖嗖的冷風,那冰冷刺骨的感覺令他更加絕望。然而此刻,他的心和身體卻更加冰冷。

難道我和他的差距竟如此之大?

砰、哢嚓!

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林平之的脖子向左邊偏了偏。然而,這一擊並非被嶽不群的劍所刺中,而是他主動將脖子扭向一邊以躲避對方的攻擊。

嶽不群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劍從林平之的脖子旁穿過,然後直接刺入了牆壁之中。

他的身形微微一頓,接著便看到林平之手持幾枚銀針向他射來!

“唰——!”

嶽不群的腳尖一點,身體便如倒飛的箭頭般飛了出去。

“唰——!”

又是一下,然而這次向嶽不群飛去的是一道淡淡的銀白色光芒。

“精神攻擊。”這是林平之戒指的攻擊。今天勝負的關鍵,就看這一擊是否能夠命中。

嶽不群微微一頓,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仿佛像是被林平之的攻擊所擊中,但如果不仔細觀察,甚至無法察覺到他受到了攻擊。

林平之並沒有貿然追擊,他知道,自己與嶽不群的實力相差太大,貿然追擊隻會讓自己露出破綻。最簡單的招式,往往蘊含著最凶狠的殺機。

“精神攻擊?”嶽不群落在擂台上,一臉的驚訝,旋即搖頭道:“不過,你我實力相差太多,這樣的攻擊根本傷不到我。”

話音未落,嶽不群的身體突然詭異的消失,緊接著一排排殘影出現在林平之的眼前,仿佛無數個嶽不群連成一條直線向林平之閃跑過來。

【刷——!】

來時快,退時更快。

一道金光閃過,幾滴鮮血順著劃破天際,劍出無聲,金色光芒閃過,伴隨著一聲細微的割破聲,那是利刃割破衣料的聲音。

不知何時,林平之又將那薄如蟬翼的寶劍握在了右手上。

他右劍輕握,迎風而立,神經緊繃,眼睛眨都不敢眨的盯著對麵臉色有些驚訝的嶽不群。“真是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嶽不群道:“沒想到你竟然能將劍法修煉到這種程度。”

“再來!再來!”嶽不群說著,身體以右腳為支點,膝蓋微微彎曲,無數道殘影閃過,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讓人無法分辨出哪一個才是嶽不群的真身。

嶽不群的殘影突然間開始高速移動,目標正是站在原地的林平之。

此時的林平之緊握著手中的寶劍,身心慢慢放鬆下來,進入了入定的狀態。

在寂靜之中,林平之的形象在道道幻影中變得模糊,直至徹底消失。

周遭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不安的靜謐。

然而此刻,被無數幻影包圍的林平之突然發動攻勢,右臂一震,猶如氣球爆裂般的聲音響起,血光四濺。

兩道人影迅速分離開來,仿佛被強大的力量從中間強行震飛,直直地向兩側跌落!

兩人同時落地,林平之則踉蹌地後退數步,撞到圍牆上,他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出,這才勉強站穩。

“林大哥,你沒事吧?”張無忌見林平之落敗並撞到圍牆,瞬間衝了過去扶住他。

而嶽不群安然地站在原地,並未受到任何傷害,隻是身上的衣服被劍氣縱橫切割,破爛不堪,甚至右手的衣袖也被割掉一塊。

盡管林平之的衣服並未破裂,但臉色蒼白,嘴角掛著鮮紅的血跡,這番對比下,兩人的實力高下立判。

林平之幾乎竭盡全力,卻未能傷到嶽不群分毫,而看似狼狽的嶽不群實際上卻毫發無傷。

當林平之審視嶽不群時,嶽不群同樣陷入深思,目光緊緊鎖定林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