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攤牌了,唐稷的學生皆為人傑!

嗡——

當李佑堂用顫抖的嘴讀出這首詞之後。

他整個人的臉上都已經出現了一種難以言表的複雜之情。

這首詞與其說是描寫征人之愁。

倒不如說是描寫大周軍事之愁更為恰當一些!

大周百年飽受北疆蠻子的威脅!

這麽多年來,朝廷沒少征兵,每一次征兵,朝廷也沒少花錢。

因大周王朝是漢人自己建立的政權,大周是無數百姓用自己的雙手親自搭建的國家。

所以每年征兵之際,響應朝廷號召的有誌之士也從不在少數。

有的家庭甚至祖孫三代都將自己的青春和生命奉先給了大周北疆。

可結果呢?

大周朝廷無能,一場針對北疆蠻子的戰鬥打了一百年。

非但沒有讓邊境百姓過上像樣的安樂生活,反而是將北疆越打越窮,直至現在,一些百姓甚至連國境內的耕地都無法種植了!

對於一個王朝來說,耕地就是他們的命脈,可如今命脈斷了,百姓和征兵難道不應該叫愁,不應該叫苦麽?

李佑堂深吸一口氣。

在連續看了兩篇邊塞詞之後。

他原本美好的心情已經被徹底攪亂了。

大周官兵浴血奮戰,換來的卻是百姓一次又一次的哀嚎。

這樣的征戰,到底有什麽意義?

這樣的戰爭,繼續打下去,大周王朝還會有百姓支持,還會有百姓愛戴麽?

“這份試卷也屬上品,不遜於第一份,讓批閱試卷的好生批改,不許弄虛作假。

若是朕沒有在最後的榜上看到此考生的名字,朕定要嚴查!”

李佑堂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考卷交給到了另一位在他身邊侍奉的監考官的手中。

連續用兩首邊塞詩詞撕開自己和大周王朝的傷疤。

唐稷......這小子究竟想要幹什麽?

“陛下......這最後一份兒試卷,您還要看麽?”

小海子明顯注意到了李佑堂情緒的變化。

在皇帝身邊站了許久,他也用餘光瞟到了最後一首詞的內容。

雖然他是個奴才,從小沒讀過幾本書,但即便隻是站在一個從未讀過書的白丁的角度來看。

這首詞對於皇帝李佑堂的殺傷力也絕對不會小了!

“看,為什麽不看,這可是朕的考生,今日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止朕看他們的試卷!”

李佑堂抬嘴說道,顯然已經生出了幾分情緒。

而當他看到最後這份名為張三的考生所譜寫的詞名之後。

他先是微微一怔,而後雙眼竟不自覺的流出了兩行清淚!

“破陣子!?”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城冬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若霹靂弦驚,了卻帝王心中事,贏得天下蒼生名,不顧白發生!”

震撼!

當李佑堂抬嘴讀完這首詞的第一感覺,便是震撼!

他雖算不上馬背上的皇帝,但這麽多年來,大周北疆的戰事,多多少少他也親征過兩次。

他當然知道,那無數的北疆戰士在惡劣的戰場上以命相搏之時,是有多麽熱血!

他也很清楚,那些身居高位的將軍何嚐不想提起長刀,騎上戰馬,與那群北蠻子再戰三百回合?

不屈,不折!

若非是兩鬢斑白,何人不想為皇帝,何人不像我大周建功立業!?

“好詞,這首詞堪稱這三首詞中的最佳!”

李佑堂在這一首破陣子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決心,感受到了一個普通的考生心中蘊藏著的凶猛野獸!

百姓人家的孩子還講:人窮誌不窮!

大周雖軍事羸弱一些,但能有如此多的能人異士前赴後繼,又何嚐不是昂揚鬥誌的最佳體現呢!

“這個叫張三的考生,心中所懷之天地甚大啊,直接給他一個殿試的名額。

朕要用此子,此子隻要肯堪**,定能成為大周軍事上日後之棟梁人才!”

李佑堂喜笑顏開,一把將卷紙遞到了監考官的手上。

前兩首詞給他看的差點難受過去。

但這第三首詞卻又讓他看見了一個小人物不屈的報國之誌!

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百姓,他要的,就是這樣的臣民!

“朕先行一步了,回宮去還要籌備一下生日宴,剩下的試卷你們也要仔細批閱,明白麽?”

李佑堂心滿意足的緩緩起身,輕拍那幾名考官的肩膀,淡淡說道。

“請陛下放心,臣等定當竭盡全力!”

幾名考官赫然拱手表忠心。

“嗯,不錯,朕會在三天的發榜日嘉獎你們的。”

說罷,李佑堂便踱步上了龍轎,開拔回了宮內。

而與此同時。

京城,河東伯府內。

唐稷正瞪大著雙眼,滿臉怒不可遏的看著眼前的三名弟子。

“真是孺子不可教!

居然耗費了整整一刻鍾的時間才將卷紙答完!

實在是太一般了,你們若是想繼續跟我學習,通過殿試謀取功名,那便等著會試的大榜下來之後。

拿著你們的名次和聘書,親自到河東伯府,拜在我爹,也就是你們師爺的名下,當個門客。

如此一來,為師便會繼續教給你們致勝殿試的法寶技巧。

但你們的目標若是隻到會試,那你們今日便可離開。

河東伯府不養閑人,何去何從,自己想吧!”

唐稷說罷,將手中折扇重新插回到了腰間。

而還沒等他從藤椅上站起身來。

以張三為首的三名弟子便齊齊拱手稱道:

“師父,我們願意跟您學本事,等會試名次一出,我們便拜入河東伯府的門下!”

“不錯,知恩圖報,起碼人品沒問題,但是為師還有一點要求,那就是想要拜入河東伯府門下,所持的會試名次,需在前三甲!

哪怕隻少一名,河東伯府都不收,明白了麽?”

此話一出。

三人麵麵相覷。

這半個月來,他們雖然在唐稷的教導之下學習到了很多,也在自己的領域當中有了相當長足的長進。

可即便如此,他們三人也不敢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說,他們一定能夠在這一次的會試當中奪得一個前三甲的名號。

倒不是說奪取會試前三甲不可能,隻是他們不敢妄下定論。

畢竟今年的考題是與往年完全不同的類型。

這種完全以詞為主的文學考察形式,即便是放眼整個大周的考試曆史都是一種十分罕見的存在。

而正當三人還在原地打轉轉,糾結著究竟要不要跟唐稷討價還價一波的時候。

河東伯府的大門卻突然打開!

一個灰頭土臉的河東伯府家丁踉踉蹌蹌的闖進了院內。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少爺,你的地瓜秧都被人下毒毒死了!”

“什麽!?”

聞言,唐稷和他的三個學生幾乎是同一時間,異口同聲的說道。

而唐稷還沒來得及多問。

便被緊隨其後而來的一眾家丁帶上了馬車一路直奔十萬良田而去。

十萬畝良田。

三千畝育種基地。

上百名農學博士正滿臉呆滯的看著滿地枯萎的地瓜秧,神色木然。

本來昨天還是長勢絕佳的地瓜秧苗,卻在短短的一夜之內,全部都蔫兒了!

要知道。

現在距離皇帝規定的時間隻剩下十九天了!

按照唐稷的計劃,今日正常將秧苗培育後,便能將三千畝地瓜秧苗擴充到五千畝。

五天之內,他便能夠在萬畝良田上培育出足夠種出十萬畝地瓜的秧苗。

再利用後期地瓜長勢快的優勢提前留存一批秧苗下來。

如此一來,他便能夠輕鬆的實現拯救百旺災民過年關的宏願。

可是如今。

一切貌似都將成為空談......

“少爺您可來了,今日午時我們過來栽培地瓜秧,可是剛到這兒,就都成這樣了!”

唐管家滿臉悔意,整個人似是都要難受的暈過去了。

而唐稷則是全程一言不發。

他心裏已經有了懷疑對象,隻是缺少證據。

那群在朝堂上跟他據理力爭的大臣就算再看不上他,那也不至於拿百萬災民的性命來開玩笑。

除了朝堂上那群跟自己有過幾次口角之爭的文臣之外。

整個京城之中,與自己有私人過節的便隻剩下了酒坊的方正李家以及......戶部侍郎的兒子,李牧之!

“先別講那麽多,我來看看。”

唐稷擺了擺手,俯身蹲到一個地瓜秧旁。

將雙指合攏,探入到旁邊看上去濕乎乎的土壤當中。

再將雙指拔出,放在鼻子下一聞。

唐稷微微一笑,臉上的擔憂頓時就變成了幾分得意:“真是老土包子,用幾滴稀釋過的酸液除了能暫時抑製住地瓜秧的生長,還能幹什麽?

管家,給我收購一千斤小蘇打,按照一比三十的比例和水配置成溶液!

以噴灑的形式,全部灌澆到這地瓜秧田裏!

我保證,三個時辰之內,所有的地瓜秧都會重新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