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有個條件
李智越過門檻，燭火搖曳，發現自己居然又一次回到了之前的婚房中。
不同的是，這次在**已經盤坐著一人。
“你回來了。”薑幽君眉眼微抬，語氣平淡，似乎早就知道李智會回來。
“我們談談吧，你想要什麽才肯放我離開。”李智沒有拐彎抹角，時間不等人。
薑幽君沒有急著說話，而是自顧自地拿出張胭脂花片，輕抿一下，為慘白的唇塗上一抹深紅。
看她這副做派，李智雖然心中焦急，但是也不好多說，安心坐下。
原先見到的那封婚書還是展開的，名字也沒有變化，隻是內容抹去了大半，隻留下“生死相依”四個字。
顯然，已經由婚書變為了契書。
“啪啪啪啪！”
急促的聲音從房外不斷傳出，似雨打蕉葉，又似玻璃炸裂。
李智掃視一周，發現房子內裏沒有任何變化，看樣子好像外界幻境的變化不會影響到這裏。
這讓李智稍微鬆了口氣，接下來，就是全力應付**的女人了。
不對，應該說是女孩，盡管她沉睡的歲月怕是比自己兩輩子的年紀加起來都多。
點完絳唇，薑幽君起身坐到梳妝鏡前，開始一根根卸下頭上的鳳釵。
“這裏是母親當年一個人布置的婚房，她也是在這裏生我養我的。”薑幽君紅著眸子，“雖然她已經神誌不清了，但還是會下意識地保護這裏，保護我。”
“能讓我進來躲避，這事兒我該謝謝你。”李智禮貌道謝，並沒有把她當做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薑幽君回頭看了眼李智，眼中帶著些許莫名的意味。
“不用急著謝我。我醒來了，但還沒有完成母親的遺願，這小屋堅持不了多久的。到時候我沒事，你還是要死。”
遺願是什麽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顯而易見，就是成親，或者說契約。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你也才十三四歲對吧，外麵有大把的青年才俊，可以不用這麽急著成親的。”李智勸道。
薑幽君歎口氣，“盡管如此，可不是誰都能進到這棺材裏的。”
“我能感受到你很抗拒和我成親，能告訴我原因嗎？難道是我不夠漂亮？還是說你已經有心上人了？”
稍有沉默，李智繼而說道：“沒有，你和你母親長得很像，都很漂亮。”
“不過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所以在我封刀之前，我不會選擇成親。”
李智選擇了說謊，卻沒想到薑幽君真的聽了進去。
“拔刀？你是說想說建功立業對吧，難道建功立業和成家一定是矛盾的嗎？”
“那個男人就是為了所謂的建功立業，將母親棄之不顧，才讓母親……”
李智搖搖頭，“不一樣。你母親的情況剛剛我在前廳大概也聽懂了些，她隻是當了個連名分的沒有的舔狗，是被完完全全的利用了，而不是真的遇見了愛情和事業的對立。”
“舔狗？”薑幽君不解。
李智稍微解釋了一下，氣得薑幽君兩靨通紅，“不許你這麽說母親！她隻是太喜歡那個男人了，所以才被騙了！”
李智沒有再多說，怕刺激到這小姑娘，到時候和他同歸於盡可就不好收場了。
薑幽君眼神不善地瞥了眼李智，又偏過頭去，“看你的樣子也不像個好人，不成親最好，我還不想離開這裏呢！”
李智啞然失笑，越發確定她不太像是這個時代的人，甚至不像是藍星人，便多說了點藍星的古往今來，惹得小姑娘驚訝連連，好奇心大漲。
一邊聊著一邊盤算時間，李智估摸著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了，那所謂的“小屋堅持不了多久”卻一直沒有到來。
李智已經基本能判斷出來，在這屋內就是安全的，但是怎麽出去，必須得薑幽君鬆口。
這想法一出，薑幽君就停止了發問，神色慎重地看向了屏風後。
迎著一點不見減少的燭火，一道人影在屏風後出現。
“少年郎，今夕是何年？”
聽其音觀其影，李智瞬間就判斷出來，這影子就是薑幽君的母親，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你想出去的話，就乖乖回答我的話。”母親的聲音多了些嚴肅。
“藍星末日紀元，新曆四十八年。”李智回道。
“藍星？果然，已經不在地星了麽……一切，都回不去了。”
母親一聲哀歎，讓李智都感覺到一陣悲傷。
“嘶！這種情緒感染力，未免也太可怕了！”
反應過來的李智心頭更是驚嚇，這母親的能力怕是比前世見過的聖級人物也不遑多讓。
這也讓李智心頭一沉，有這位母親在，想忽悠小姑娘逃出去的成功率怕是無限接近於零。
繼而是久久的沉默，三人都沒有說話，各有各的心思。
“李智是吧，我可以放你離開，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母親此話一開，李智眼前一亮，薑幽君則是稍顯落寞。
“您說，隻要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李智當即說道。
“帶我女兒出去。”母親又道。
還沒等李智開口，就聽母親繼續道：“生死契約想必你是了解的，所以不願意簽。”
“這個我可以不逼你，但是你必須簽訂一份保護契約，保護我女兒三年。”
“三年內，我女兒受到的任何傷害，都將轉移到你的身上，哪怕是死亡。”
薑幽君先是眼前一亮，可聽到後麵，又有些不安地看了眼李智。
“保護三年麽……傷害轉移……”
李智低下頭，和自己的規劃默默進行了下對比，好似沒有太大的衝突。
危險肯定是有的，但是對比生死契約，肯定是好了不少。
想要離開，為今之計，也隻能是答應了。
“三年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李智說道。
“你說說看。”母親的聲音中似乎強壓著怒火。
李智也不想惹惱母親，連忙補充道：“我就一個條件，涉及到安全方麵時，薑幽君必須無條件聽從我的安排。”
這條件自然算不上過分，母親也就平息了怒火，轉而對著薑幽君道：“君兒，你怎麽想？”
“母親，我們對外界不了解，有這條件是應該的，我也想出去看看。”薑幽君毫不猶豫道。
“女大不中留啊。也不知道母親還有沒有機會有能見到你完婚……”
母親聲音是有喜有悲，李智心中早有防備，可是依舊被這情緒牽扯著是又哭又笑，隻能期望趕緊離開這危險的地方。
就見屏風後的母親一抬手，桌麵的婚書被無形力量所操控，原來的字跡被抹去，重新出現的就是剛剛約定的保護條件。
“簽吧。”
話音剛落，薑幽君就興高采烈地湊了過來。
也沒拿筆，薑幽君一口咬開手指，麻溜地在契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笑眯眯地看著李智，“李智哥哥，動手呀，要不要我幫你咬？”
“呃……不用了，謝謝。”
雖然隱隱約約覺得簽下了這契約，以後可能有大麻煩，但是此刻也由不得李智了。
李智同樣咬開手指，沾著血液簽下自己的名字。
名字寫完，契約收攏，化作一道金線，分別映入二人的眉心，消失不見。
契成！
李智也稍微安心些，這些母親應該不至於再針對自己了。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還要給君兒交代兩句。”
話音落，李智像是被踹了一腳，再睜眼時，已經回到了祭獻之門的異空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