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一夜,有很多人,失了……
這一夜,有很多人,失了身……
咳咳,
失了眠。
……
這一夜,
蔡琰失了眠。
她在腦海裏回憶了一遍又一遍,今晚在後花園,兩人相見前後的種種細節,
蔡琰反複品味著,華翔所吟誦的那三首詩,
在驚訝於對方那驚世絕倫才學的同時,
又總是會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
念起那四句奇奇怪怪的話,
“我亦飄零久,十年來,深恩負盡,死生師友。”
“薄命長辭知己別,問人生到此,淒涼否?”
“千萬恨,為君剖。”
“言不盡,觀頓首。”
突然,
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這一刻,蔡琰隻覺得如錐心般刺痛……
“到底,是怎樣慘絕的人生經曆,才會讓那個英俊帥氣,有著如陽光般和煦笑容的男子,說出這般淒苦的言語?”
隨後,
她卻淡淡的,羞紅了臉,
“若不是,對我有著絕對地信任。那人,他怎麽可能才第一次見麵,便將自己那刻骨的疼痛,那極為私密的心聲,向我**?”
越想,
蔡琰越是覺得,如這般俠骨柔腸、這般豪氣衝天、這般至誠至性的奇偉男子,怎麽可能,會隻看相貌,便草率地放棄了與自己,哪怕多上那麽幾句話呢?
畢竟,
那時候,兩人才剛剛用琴聲和詩句,來了一場酣暢淋漓地、直抵靈魂深處的,
精神交流呢……
所以,
這其中,必有誤會!
蔡琰略帶羞澀地想著,
我一定要找到他,哪怕不要那女兒家的矜持,我也要當麵,好好地,問一問他!
可是……
想了想自己那不盡如人意的婚約,還有自己此刻所肩負地,那令人不安地使命……
蔡琰又在悲傷地想著,
此生,我還有機會,再見他一麵麽?
窗外,
月光正亮,
潔白的光線穿過了窗,照在此刻床榻之上,那蔡琰的秀眉之上,
但見那秀眉,
時而因憂傷而蹙起,時而因喜悅而揚起,
時而,又因為苦苦思索而擰起……
果真是,
女孩的心思你別猜,
這十七歲女兒家的心思,還真是複雜呢……
……
這一夜,
華翔失了眠。
之前,
當那王允臉上,帶著“懂的都懂”的表情,笑眯眯說出那句,“這美婢,送你如何”時,
華翔隻感覺心髒狂跳、氣血翻湧,幾乎就要按捺不住,脫口而出地說“好”了。
但是,
他最終還是拒絕了。
倒並不是因為,擔心這也是那王老陰棍的“美人計”。
畢竟,
整個三國,也不過就隻有一個“貂蟬”而已。
作為21世紀穿越而來的,“半個”三國迷。
華翔雖不敢說對三國的各項事件都能了如指掌,但是,對於這曆史上大名鼎鼎的“美人計”,可是相當了解的。
試問,
有幾個男人沒有曾幻想過,若我是那呂布,騎著那貂蟬,肆意馳騁……
咳咳,
我說的,是騎著那赤兔!
所以,
華翔才能在看見“鳳儀亭”之時,瞬間便精準的識別出,眼前之人乃是,那曆史上鼎鼎大名的“四大美人”之一,
“閉月”,貂蟬!
也才能馬上就意識到,自己居然享受了曆史上那位,“人中呂布”才能享受的高級待遇,
他華雄,竟差點,就被那王允當了“槍”使……
嗬嗬,
華翔苦笑了一下,
自己究竟是應該感到驕傲呢,還是驕傲呢,還是……驕傲呢?
畢竟,
當王允將“美人計”的目標,確定為自己的時候。
其實,不也是在變相地確認了,在這些洛陽士族集團的眼裏,他華雄的武力值,已經高到了某個令人仰望的高度?
哎,
華雄歎息了一聲,
“可惜,勞資,壓根就沒有任何武力值啊!”
然後,
話說回來,
既然並不擔心是“美人計”,為何,還是最終拒絕了呢?
按說,那“秀兒”,那渾然天成的純潔、那撩人心弦的魅惑,
甚至要比那自帶仙氣的“貂蟬”,更能激發,
男人那最原始的,保護欲、占有欲、還有那希音……
咳咳,生殖欲。
但是,
“不過,就是個黃毛丫頭罷了。”
華翔忍不住又回想起了那美好的瞬間,嘴唇帶著淡淡的笑意,
每每想起那一刻,“秀兒”那緊閉地,微微顫動地睫毛,
那每一次的顫動,都仿佛是,撩在了他華老色胚的心坎坎上,
“嘶”……
好癢……
唉!
所以,
“咱都已經基本排除了危險,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那勾人心弦的、楚楚可憐的小白兔,咱就能抱回家了呀。”
“華翔啊華翔,你當時,為啥就拒絕了?!”
華翔眨了眨眼睛,
他終於,還是沒辦法不承認,
那一刻,
當他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好”的那一刻,
他腦海裏浮現的,
居然是那後花園裏,那一襲白衣勝雪的“貂蟬”,靜靜地站在水一方,
瓊首微頷、柔荑相疊、玉體微屈,向他致禮的畫麵……
那一刻,
那久久不願起身的倩影,
似刀斫斧削般,
深深地,雋刻在了他華翔的腦子裏,揮之不去!
觸目所及,
這世間萬物,都是你!
“華翔,你個憨貨!”
華翔用力地揮了揮手,試圖把那倩影從腦海裏驅逐出去,
他自言自語著,
“你小子難不成,真要為了那天仙般的貂蟬,連命都不要了?”
“再說了,選了那秀兒,難道,還不夠你小子美滋滋一輩子的?”
“或者……”
“這裏是東漢末年啊,三國啊,兄弟!”
“咱就不能大氣點、爺們點……咱都,給要了?”
哎呦呦,
這要是真的能都要了,那畫麵……
嘿嘿,嘿嘿嘿……
華翔跟個憨憨似的,
在**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一會想的是那仙氣飄飄的“貂蟬”,
一會又想的是那又純又媚的“秀兒”,
一會自顧自地嘿嘿嘿傻笑著,
一會又發傻了似的,自己和自己聊著天,
“雖然心痛,但是拒絕了,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的嘛。”
華翔自我安慰道,
“你忘啦?當你拒絕接受秀兒時,那王允老匹夫那臉色,跟死了親爹似的……”
“哈哈,哈哈哈……”
“MD,他奶奶個腿兒的……”
“為什麽,還是覺得,就這麽給拒絕了,好可惜啊!”
“怎麽辦?我哭……”
“哎呀,不想了,睡覺,睡覺!”
是誰說過的,“哪個少女不懷春”?
看我們華大都督此刻的樣子,這懷了春的,又何止是少女呢……
“喵……”
華翔的窗外,
不知道打哪兒跑來個野貓,正在那叫著春,
是的,
春天來了呢。
……
這一夜,
貂蟬失了眠。
她是又甜蜜,又委屈,又不甘心,又不明白……
本來就是嘛!
人家本來想著,今晚說啥也不會有我的戲份了,便早早地睡下了。
豈料,
那華雄,他竟然來了?
來就來了唄,我本來就是個備胎而已。
想那蔡琰小姐姐,長得那般美麗,有幾個男人見了,能不動心?
尤其,對方還是那傳說中的大禽獸,華雄!
可是偏偏,她竟然失了手?
等到我迷迷糊糊站在了那華雄的麵前,
他帶著那矜持地笑意向我微笑,點頭示意的時候,
我居然,會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那華雄,他長得好帥,笑的好溫暖,眼睛,也好亮好清澈,
一點都不像平日裏那些男人,見到我,便滿眼都是**裸地情欲……
貂蟬略帶羞澀地想著,
“見了他真人,竟一點也不像傳聞中的,那般嚇人。”
“我原本還以為,華雄,會是個滿臉橫肉的中年大叔呢……”
還有,
好羞澀啊,今晚,義父竟把我……
推到了他的懷裏。
他的懷抱好溫暖,臂彎好有力,躺在裏麵,好有安全感……
還有,
他那暖暖的、羞羞的、軟軟的……
貂蟬的貝齒輕輕咬著嘴唇,
“那可是,人家的初吻呢……”
可是,
為什麽呢?
貂蟬覺得有些委屈了,
當義父說出,把我送給他的時候,
我躲在門外,心髒也在不爭氣的瘋狂跳個不停。
那一刻,
我甚至在想,即便不是因為義父的要求,我,也是願意的……
可是,
他竟然,拒絕了?
“那一刻,我明明也聽到他那小鹿亂撞般的心跳聲啊……”
“難道,我貂蟬,便隻是跟了他,連名分都可以不要,他都不願意嗎?”
他竟然,真的,拒絕了……
貂蟬打小便身世可憐,小小年紀被父母賣進了那勾欄之地,
那老鴇也看出來她天賦異稟,自是用心好好培養了一番,
那吹拉彈唱,那行為舉止,那一顰一笑……
若不是貂蟬樣樣精通,小小年紀便在吸引男人方麵表現的極為出色,又怎會被那王允給買了回來,同樣用心地好好培養了一番呢?
貂蟬她,當然知道自己最擅長的是什麽。
今夜,她當然也,用盡了全力好好表現。
可是,
今夜,貂蟬竟在她最為得意的方麵,被人給拒絕了……
貂蟬咬著指頭,美目之中滿是委屈和疑惑……
“難道,是我還不夠迷人嗎?”
還真是,
如果驕傲,沒被現實大海,狠狠拍下……
……
這一夜,
李儒失了眠。
本來,他是故意不睡的。
生生熬到隔壁房間的董媛與小玉都睡踏實了之後,李儒才躡手躡腳地起了床。
他拎起個早就備好的食籃,燈籠也不敢打,溜到了他書房所在的那個院子。
那院中,有一池塘,池塘邊上,是座假山,
假山之下,是他李文優最大的秘密……
李儒輕車熟路地走到那假山邊,趁著月色,摸進了假山之下的那處狹隘縫隙之內。
李儒在黑暗裏摸索前行,默默想著心事,
我,李儒,大漢郎中令,國相董卓的女婿。
這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出身寒門。
我能在這士閥林立的大漢,位列九卿。憑的是什麽?
是皇帝的恩寵?是董卓的恩賜?
切……
我李儒靠的,是我自己!
我靠的,是我的審時度勢,我的見微知著,還有,我敢賭!
人這一生哪,不就是一場場的賭局麽?
哪一次,你不得看準了時機,傾盡了所有,去以小博大,去因勢利導,去乘勢而起?
幼年,我賣了族田,才換來了進入太學的機會,
青年,我賣了祖宅,傾家**產,才從那靈帝手中,買來了入朝為官的資格,
去年,董卓入京,
我第一個跳出來投靠他,甚至……我娶了他女兒,以表忠心!
所以,
我李儒能有今天,靠的就是,這份毒辣的眼光,和孤擲一注的決心。
我,
連自己都可以作為投機的籌碼,
你們,
誰有得起這份狠勁?
世人皆以為,我李儒是董卓養的一條狗。他們以為,我李儒能有今天,是因為娶了董卓的女兒,靠的是吃軟飯、是拍馬屁……
這幫蠢材,又怎會明白?
這世事變幻、風雲際會的背後,我李儒,才是那個看穿了一切表象,每一次都賭對了方向的,投機之王?
而眼下……
李儒的嘴角微微上揚,
我手裏拿著的籌碼,這世上,又有誰能猜得到?
想想我李儒,在不久地將來,即將親手操盤的那一局,
以天下為棋局,以天子為誘餌,以諸侯為棋子的遊戲……
我便忍不住的血液沸騰,精神亢奮!
爽!
真,特麽,爽!
李儒帶著便是這般愉悅地心情,推開暗室的門,走了進去……
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良久,
一聲極其壓抑又極其痛苦的嚎叫,從暗室中,傳了出來……
那聲音在靜謐的夜裏,幽幽地傳播了出去,
令人,
不寒而栗!
仿佛,
有嗜血的凶獸藏於那暗室內,正待,擇人而噬……
……
這一夜,
虎牢關外,
孫堅,失了眠。
他手執油燈,趴在地圖上看了又看,
最終,目光鎖定在了某個城池之上,久久不願離開。
那個城池,名叫魯陽。
良久,
孫堅吹滅了油燈,掀開營帳走了出去,遠遠地望著視野盡頭的那座雄關。
夜涼如水,
他的內心卻如點燃了的柴火一般,有股子火焰,在不住地升騰。
身後,
是連綿不絕的關東聯軍營地,那些稍大些的帳篷,都是前來討董的各路諸侯所在的地方。
此刻,那些帳篷大多還亮著燈,有人在行酒令,有人在耍酒瘋,有人在大聲吼叫著,還有人……竟然不知從何處請了歌姬過來,在看舞聽曲兒?
種種嘈雜的聲音在背後匯聚著,逐漸糅雜成了一條渾濁地大河,向著孫堅,迅猛撲來!
那混亂的聲音傳進了孫堅的耳朵裏,
恰如冰冷的河水拍打在身上,
一點點地,一點點地,在澆滅他那心中的那團火焰!
“啊……”
孫堅緊握著雙拳,壯懷激烈,仰天長嘯!
為什麽,
我孫文台為了匡扶這漢室,聽從袁紹的號召,不辭迢迢千裏,從長沙率軍前來,
如今,
寸功未立,卻已然是落得了這糧草將盡,無以為繼的田地?
為什麽,
我看你們這些諸侯們,日日縱酒、夜夜笙歌,卻無一人,再願意去攻打那董卓,去拿下那區區一個虎牢關?
為什麽,
那奸賊華雄武力不俗,那小人呂布卻更加武力逆天?而我聯軍之中,二十餘萬的大軍,論單打獨鬥,竟無一人可與之匹敵?
我,好恨!
“文台,你怎得一人在此?”
程普從身後走了過來,
“剛才,又是何故,縱聲長嘯?”
這程普,乃是在孫堅尚未發跡之時,便追隨了他的舊將,時至今日,已隱隱然是孫堅麾下第一大將,與那黃蓋、韓當、祖茂三人,並稱孫堅麾下“四大戰將”。
“哎,德謀,我今夜看那地圖,想到了一個破解眼下戰局的良策,”
孫堅見是自己的心腹程普,便也沒有什麽隱瞞,
“可是,想要實施此良策,卻需要有足夠的糧草。而我們軍中,糧草卻已經要用完,馬上就要無以為繼了……”
“想我孫堅,自去年響應這聯軍的號召,領兵八千從長沙出發,至今,已將近一年了。”
“寸功未建,卻空空耗盡了糧草,便是連兵士,也隻有不足六千人了。”
“這般有心殺賊,無力為繼的痛苦。德謀,你可能體會?”
“唔……”
程普皺眉思索了一番,說道,
“文台,你所說的良策,可否向我透露一二?”
“當然可以啊。”
孫堅揚手,
“德謀,這邊請。”
片刻之後,
孫堅的軍帳裏又亮起了燈,隱隱約約,有對話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德謀,你看,這裏是虎牢關,這裏,則是魯陽城,倘若我們……”
“如此這般,那洛陽,我們豈不盡收囊中?”
“唔,這麽來看的話……文台,你這個計策,確實可行……”
“至於那糧草,我有個想法,不如,我們去找那袁……”
“如此這般,豈不是,便可以實現了?”
“哈哈,德謀你講得太有道理了。”
“明日,我一早便去找他,談談!”
……
這一夜,
洛陽城裏,
某王姓大爺,也失了眠。
事實證明,向他人瘋狂送禮,其實是可以讓人變年輕的。
這位王大爺,便是最好的例子。
通過對某華姓男子,實施壕無底線、壕無人性的瘋狂大派送,
現在,王大爺他難受的跟個孫子似的。
雞已經叫過了三聲,
東方的天空上也出現了魚肚白。
徹夜未眠的王允打開了門,頂著兩個通紅的眼睛,伸手叫過來個家丁,
“從現在開始,你就給我去呂布府上盯著,一旦他回來了,馬上……快馬來報!”
看著那家丁逐漸遠去的背影,
王允惡狠狠地想著,
我,王允,大漢司徒!
向來算無遺策,這次,居然出了意外……
一定是因為,
我的美人計,選錯了對象!
既然,
那華雄不行,我就不信,他呂布,也不行!
待我好好謀劃一番,
一切,便還在老夫的……
掌控之中。
……
新的一天,
馬上,就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