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八分裝逼?不,敲山震虎!
“李大人。”
華翔端端正正衝著那李儒一個揖禮,
“先前多有得罪,稱呼您為‘鼠目’,純屬戲言。李大人您切勿與華某這個……”
“咳咳,切勿與華某這個粗人一般見識。其實啊,在華某心裏,對於李大人,那是十分尊敬的。”
“尤其,是這次從虎牢關回來,見到李大人,更是覺得尊敬啊。董相國,可以沒有我華雄,但是一定不能沒有你李大人啊。”
“至於,那個董……”
“咳咳,咳咳咳……”
華翔一陣咳嗽,心想,幸好,沒說漏了嘴。
“嗬嗬,華將軍不急,先咳完再說。”
李儒微笑著擺了擺手,小眼睛裏滿是誠懇,
“華將軍你要說的,至於董,是董什麽呢?”
“咳咳,這個……”
華翔眨了眨眼睛,滿臉誠懇看向李儒,
“至於,那個董相國那邊,華某也是尊敬地很啊。”
“哦。”
李儒頷首,
“華將軍能有此心,儒很是感動。”
“嗬嗬,不敢不敢,應該的。”
華翔訕訕一笑,扭頭看向賈詡,
“文和先生,先前,華某雖與先生相交不深,卻一直對先生,那個,那個……”
“神往已久,神交已久啊。”
“更是,對先生的才學膽識,欽佩不已!”
“今日這一見啊,宛若久別重逢,那是,那是……分外親切啊。”
“哦?華都督對賈某的才學與膽識,欽佩不已,今日一見,如久別重逢?”
賈詡挑了挑眉,臉上帶著幾分的戲謔,
“華都督此言,可真?”
“真的,必須是真的,比金子還真!”
華翔肯定地點頭。
“唔……”
賈詡思索了片刻,
“之前,賈某與都督可以說是並不熟絡,最多算是點頭之交。”
“今日,華都督你主動前來,還以都督之尊,恭維隻是校尉的區區賈某。”
“莫非,華都督你有事相求?而且還是,棘手的事情?”
你看嘛,
你看嘛!
華翔恨不得跳起來,用手指著賈詡的鼻子尖,狠狠地……
誇上那麽幾句。
啥叫頂級謀士啊,
啥叫絕頂聰明啊?
還得是你賈文和啊!
在下不過跟你說了兩句客套話,你丫就能推算出來我有事相求?
不過……
嗬嗬,
你是不是以為,
此刻,
我華某人就該大驚失色,然後跪地就拜,痛哭流涕抱著你賈詡的大腿,
求您給我在這亂世裏指條明路,
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啊……
是不是,
我就應該這樣了,才符合這當下的故事推進節奏?
畢竟,
氣氛都烘托起來了嘛,你賈詡高深莫測的人設也立起來了嘛……
嗬嗬嗬,
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要不是今天,他李儒在場,
說不定,
我還真想抱著你大腿求上那麽一求。
哎,
好奇怪,這麽一想,我居然還覺得錯過了一次抱大腿的機會,
真是的,
有點可惜了……
“嗬嗬。”
華翔神色複雜,瞅了瞅李儒,又看了看賈詡,
現在,
是容我伸伸腿的時候了。
人前顯聖而已嘛,
老套路了嘛,
俺懂……
接下來,
注意看,這個男人,名叫華雄,
他,要開始裝逼了!
然後,隻見,
華翔他一伸手……
拿起桌上的酒壺,開始給自己斟酒。
“賈詡,字文和,武威姑臧人。先生你乃名門之後,祖上是前朝名臣賈誼。大名鼎鼎的《過秦論》,就是你家先人寫的,對吧?”
賈詡微微點頭,
心想這華雄有點意思啊,
一個粗人,
一個圈內出了名的大、老、粗,
還知道我祖上寫過《過秦論》?
華翔也不抬頭,
一伸手,
繼續給李儒的杯子裏倒酒,
“文和先生你啊,年少時便極有才學,可惜,身邊這識貨的人不多。也就一個叫閻忠的,覺得先生你有大才,大到什麽地步呢?堪比張良、陳平。”
“這個閻忠,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漢陽人,還是個名士,對吧?”
賈詡略有意外,心想這華雄居然連這事都知道,
有點意思了……
華翔還是不抬頭,
一轉手,
開始往賈詡的杯子裏倒酒。
“這些其實,都不是什麽重點。”
“重點是,有件往事,讓華某印象深刻啊。”
“話說,”
“那一年,文和先生你因病辭官,從洛陽回老家,運氣不好,半道上啊,被人劫了。劫了你的,還是氐人。”
“話說,”
“這氐人可是窮凶極惡啊,一言不合就拿刀砍人啊。被劫了的其他人,一個個那是戰戰兢兢,唯獨你文和先生,臨危不亂,鎮定自若。”
“這眼瞅著啊,”
“氐人搶了錢財,亮出了刀子,就要把你們一個個,殺了、埋了,毀屍滅跡了,逃之夭夭了。”
“這時候”
“你跟那氐人的首領說,我乃是太尉段熲的外孫,你們不殺我的話,我的家人會用重金來贖。”
“於是,”
“其他人都被殺了,唯獨文和先生你,他們不但沒殺,還起誓結交,平平安安把你送了回去。對吧?”
賈詡內心詫異不已,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華雄連這麽私密的事情都知道了?
再往深入的想,
你華雄是如何得知此事的,於今日這場合,當著李文優的麵講出來,
有何企圖……
華翔當然不知道賈詡此刻的內心活動,他放下了酒壺,抬手舉起酒杯,
“所以,華某方才說,對文和先生你的才學和膽識欽佩,乃是真話。”
“說與文和先生你神交已久,今日如久別重逢,也是真話。”
“嗬嗬,是儒無知,要不是今日華都督講了,某居然不知文和你當年,竟這般臨危不亂、善於應變。”
李儒笑嗬嗬地抬起了杯子,
“來,讓我們為了你二人的久別重逢,滿飲此杯。”
“嗬嗬,久別重逢麽?”
賈詡麵上古井無波,也抬起了杯子。
喝完酒,
見那華雄竟然準備起身離開,賈詡終究是沒有忍住,
“華都督且慢,詡有一問,請教閣下。”
“哦?”
華翔有些意外,
你問我,我答了,該裝的逼也裝完了,你還想問我啥。
“詡想知道,當年那些往事,華都督是從何處,由何人處得知的?”
賈詡緩緩說道,
“畢竟,詡當年在危急之下,謊稱乃是段熲的外孫,雖情有可原,卻也算不得光彩……”
“哦,這樣啊。”
華翔點頭,
心想你賈詡裝啥啊裝,就這點事情,在你毒士眼裏,還“算不得光彩”?
你在乎這個?
你丫是那種在乎“光不光彩”的人?
更何況,
我咋回答你,
跟你說,陳壽告訴我的?
還是,羅貫中跟我說的?
哎,
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我欲低調而你不肯啊。
“誰告訴我的嗎?”
華翔微微一笑,微微俯身,隔著桌子,貼近了賈詡的耳旁,
“佛曰,不可說……”
隨後,
華翔起身,微笑著,衝李儒賈詡二人拱手,
“華某還有要事,二位,失陪了。”
嘖嘖嘖……
這神秘莫測的笑容,
這行雲流水的起身,
這舉重若輕的轉身,
那叫一個瀟灑,
那叫一個十分裝逼啊。
咳咳,
好嘛,就算沒有十分,八分總有吧?
恩,
那叫一個,八分裝逼啊……
華翔在心裏默默給自己打著分,也不搭理旁邊過來搭訕的人,徑直向著大門外走去了。
……
那個角落裏,
李儒與賈詡停了杯,沉默地看著華翔的背影。
二人眼裏,均帶著幾分莫名的意味。
“方才的事情,要不要和嶽丈大人說說呢?”
李儒暗暗思付,
“最近,這個華雄,好像變化很大啊……”
……
“今日,當著李文優的麵,華雄和我說這些話。難不成,不是有事相求,而是,敲山震虎?”
賈詡瞅了眼身邊的李儒,
“畢竟,他與那董媛……連我都略知一二。”
“難道,華雄這是在提醒李儒,他知道很多的事情,有我賈詡的,自然也有你李儒的。”
“所以,大家相安無事便好,否則,我跟你算起那件事的舊賬。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難堪?”
“唔……”
賈詡暗暗思付,
“誰曾想,”
“我涼州第一勇武的華雄,在他好色、暴力、野蠻、粗大……
“咳咳,粗……”
“粗獷的表象之下,竟然,隱藏著有如此深沉的心機和算計……”
“此人,”
“高深莫測,不可小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