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蕭寒死了!
洪水的可怕程度,要遠超過蕭寒的想象,洪水席卷之下,眨眼間,蕭寒便被衝到了幾十米外。
預想中自己與楚懷禎含淚訣別的畫麵沒有來得及實施。
沒有煽情表演,但是蕭寒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楚懷禎此刻真的是痛心無比,他那句“去......去救蕭寒,他死,你們也隨他去吧!”,雖然做不得真,但是也能說明他對蕭寒的看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食君之俸,忠君之事。”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這些蕭寒在他耳邊叨叨過的話,如今再次回響在楚懷禎的腦海。
想到蕭寒瘦弱的身軀,背著自己肥胖的身軀艱難前行的畫麵,楚懷禎的心再次絞痛起來。
尤其是想到在通過吊橋的最後一刻,蕭寒決絕地將自己推上岸,楚懷禎就無比感動。
“蕭寒,隻要你這次不死,朕一定會好好報答你!”
默默地將嘴角的血跡擦幹,心力憔悴的楚懷禎此刻已經無心在意其他事情。
在一眾軍官的保護下,楚懷禎向著晉昌坊地勢較高的位置走去。
當然讓楚懷禎關心不已的蕭寒,自然沒有死去,此刻他正在將身上的漁網解開,走到岸上快速換上幹淨的衣服。
“媽的,這水流也太大了,要是沒有抱著葫蘆,還有河灣處提前準備的牛皮筏與漁網,小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才換好衣服就要在夜色中悄悄溜走的蕭寒,突然被一道壯碩身影擋住身形。
“你還真是有表演天賦,楚懷禎吐血,還放出話來,如果不能將你救活,你的部下們也可以去死,嘖嘖,真是君臣情深啊,你小子,哪怕真死了,也能含笑九泉了。”
看到來人是自己師傅王唯一,蕭寒這才鬆了一口氣。
趕忙道:“師傅,你瞎叨叨什麽,弟子可不想死,要不是確實需要在新皇心裏種下信任種子,弟子是不肯這麽冒險。”
微微點了一下頭,王唯一有些疑惑地看著蕭寒。
再次問道:“這個時候不著急回去領取功勞,你想幹嘛去。”
“師傅啊,做戲也要做全套,如此悲情感人的場景,我要是回去,就對不起大家對我的期待了,兩天之後,十裏外的楊家灣,您記得去找我。”
說罷,蕭寒在換好衣服後,便騎上自己師傅的馬,向著下遊方向飛奔而去。
而蕭寒死了的消息在上京城內的小圈子內開始傳播。
與蕭寒有關聯的人,反應各不相同。
首先是與蕭寒年齡相近的這幫人,王長卿、崔子元悲痛無比。
全都放下救災工作,就跑到清河附近開始尋找蕭寒的屍首。
原本對自己父親唯唯諾諾的王長卿,此刻正大逆不道地抓著自己父親的袖子,大聲吼叫。
“王唯一,師兄沒了,我也不活了,你總是吹牛,自詡武力無雙,可是你這廢物,連我師兄都保不住,嗚嗚嗚。”
風三娘則是在一旁淡定看戲。
自己這傻兒子還是涉世未深,也不想想,以自家夫君對自己徒弟的重視,蕭寒要是真的死了,他能這麽淡然。
宰相府內,李世績看著哭成淚人的李靜姝有些頭痛。
雖然不知道蕭寒具體的死因,但是沒見到屍首之前,他是不太相信蕭寒已經死了的消息。
“好了,這小子詭計多端,哪有皇帝剛到慈恩寺,他就帶人強闖金光殿,將皇帝救走的,而恰巧是他背著皇帝過橋之時,橋塌了。”
隻是李世績的話剛說完,就感覺到自己的耳朵被人揪住了。
隻見自己夫人王媛,也是雙眼通紅的盯著自己,一邊揪著自己耳朵一邊吼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閑心在這裏說風涼話。”
“夫人,你消消氣,我錯了還不行。”
“你哪裏錯了?”
“我不應該懷疑蕭寒這小子死了,在我印象中,像他這種壞人,都是能活很久的。”
果然,李世績的話音剛落,自己另一邊的耳朵也開始疼了。
看著如同小老虎一般揪住自己耳朵的李靜姝,李世績心裏暗道“造孽啊!”
而被傳揚已死的蕭寒,此刻卻偽裝成一名青樓豪客,在軒雅樓很是風流。
此時按照約定時間到來的楚宗樸卻是神情落寞。
哪怕花娘將劉師師、關喜扇兩位從禦春樓帶來的花魁放出來陪侍,楚宗樸依然沒有提起興趣。
自顧自地在二樓雅間自飲自酌起來。
“哎呦,世子殿下,這兩位可是從禦春樓租借過來的花魁,要不是您來,我還舍不得拿出來讓她們接客呢。”
“嗬嗬,花娘,你們是拿小爺的話當放屁啊,當初我可是說過,誰敢接手軒雅樓,就是與我蒲王府為敵!”
“聽說你們隻用了地價一成的價格,拿下了軒雅樓?”
楚宗樸心情很是煩躁,按照約定,今晚正是他與蕭寒見麵的日子。
本來聽聞蕭寒已經死了的消息,他很是開懷。
畢竟將自己尊嚴按在地上摩擦,將自己心底秘密全部拿出晾曬的蕭寒,很長一段時間,就是楚宗樸心裏的魔鬼。
如今蕭寒死了,正合了楚宗樸的意思。
隻是想到自己飛黃騰達的機會也一並消失後,楚宗樸頓時心裏煩躁起來。
“滾,都特麽給老子滾!”
砰的一聲,憤怒的楚宗樸一把將桌子掀翻,酒水食物灑滿地麵。
嚇得兩位花魁大驚失色。
“王八蛋,騙子,還說國朝大比幫我運作,詩詞一道交由你便好,老子隻需要研究策論即可。”
“老子已經幫你打探到你想聽的消息了,你特麽倒是出來啊,隻會放屁的家夥!”
“等你墓地建好了,老子隔三岔五就去給你的墓碑施肥,你不是最喜歡給別人喝瓊漿玉液嗎,老子天天給你喝!”
瘋瘋癲癲的楚宗樸,讓剛剛接手軒雅樓的花娘有些不敢惹的。
然而別人怕楚宗樸,蕭寒可不怕。
見到這家夥又在破壞東西,偽裝成豪客與其他姑娘們飲酒作樂的蕭寒頓時起身。
在楚宗樸森寒的眼神中,與花娘等人驚詫的目光中,蕭寒輕輕攬住楚宗樸的肩膀。
就在楚宗樸要再次發飆時,蕭寒貼著楚宗樸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嘿,夥計,別這麽大火氣嗎,我這不是來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