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先生,真乃毒士也

京兆府大牢內,剛被關進來的蕭寒此時一臉懵逼。

大腿粗的木樁,昏暗的光線,再配上一隻沉重的大鎖,蕭寒喜提新身份——重刑犯。

“喂,我說哥們,你們別走啊,把馬大剛導演叫來,劇組小花旦的手術做了,闌尾切得利索,傷口縫合得也很漂亮,該讓我走了吧。”

隻是獄卒們並不想理會蕭寒的胡言亂語,發瘋的犯人他們見多了。

“我特麽跟你們說,再控製老子人身自由,我報警了啊,我跟片區的所長可熟了!”

啐!又來一個傻子。

獄卒吐了口痰,冷笑著給蕭寒加上20斤的鐐銬。

“老實點,別再說胡話,否則別怪爺爺們不客氣!”

蕭寒大怒,想要報警,摸了摸口袋,並沒有找到手機,神情頓時蔫了下去。

“兄弟,怎麽進來的,這個地一般人進不來,和我一樣犯了大事兒?”

“滾,別耽誤小爺睡覺。”

“脾氣挺大啊,這是替人受罪,有怨氣了,小兄弟,老哥跟你說,我們這些人,有時候該背的鍋就得背......”

“我說你這人有病是吧,想要拍戲找馬大剛去,老子沒空跟你對台詞,我警告你,別和我廢話了。”

疲憊之下,蕭寒直接躺到幹草地上,不再理會喋喋不休的崔浩成。

然而崔浩成不願意放過蕭寒,似乎是憋悶得太久了,一下子成了話癆。

隔著木欄杆,崔浩成對著閉眼假寐的蕭寒一頓瘋狂輸出。

“我讀書十餘載,經宰相舉薦得以入朝為官,如今麵對這天降大雨,幾年苦勞化為烏有,隻能在這鐵牢內傷春悲秋,何苦來哉。”

也不管蕭寒理不理他,崔浩成發泄一般,將自己這些日子的苦悶一一道來。

他先是修建攔河大壩,然後統一安置災民,每天按時供應米粥,最後因為災民中卻出現了瘟疫,鋃鐺入獄。

本來涵養不錯的蕭寒,在疲憊與煩心雙重刺激下,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特麽傻幣吧!編劇也腦殘,這種台詞也能給你安排,堵不如疏的道理都不明白,治水最重要的是安排泄洪區。”

“還有大災之後必有大疫,你這狗官連石灰水消毒,喝開水的要求都不懂,也算活該,進大牢真不冤。”

崔浩成先是大怒,最後麵露羞愧。

“還請小兄弟教我。”

裝,你這老小子還跟我裝。

小爺已經配合你們無償演出了一段,還不夠嗎!

你這人怕是有大病。

玩心大起的蕭寒,也樂得演戲,再次科普起前世救災舉措。

蕭寒的話,說得崔浩成一愣一愣的,到了最後,崔浩成隔著欄杆,向著蕭寒一揖到底,徹底拜服。

“先生大才,鄙人京兆府尹崔浩成,不知先生因何淪落至此。”

“小爺切開了宰相小女兒李靜姝的肚皮,取了一截腸子出來,縫好以後,想跑,就到這裏了!隻是馬大剛這家夥不講武德,玩消失,老子還得陪你們過家家,晦氣!”

崔浩成久久無語,囁嚅半天,才憋出一句:“先生,真乃毒士也!”

毒士個屁,老子倒是精通中西醫,做一個毒師還差不多。

加錢,一定要加錢!

我隻答應導演做手術,沒義務配合演戲。

自覺剛才演技不錯的蕭寒,得意地躺在茅草堆裏,等著馬大剛導演領他出去。

隻是最終接蕭寒出去的不是馬大剛,而是一位精壯漢子,還有一個絕美婦人。

事情還要從半個時辰前說起。

“爹,不好了,蕭師兄,被抓進大牢了!”

砰的一聲,書房的大門被人猛地推開,王唯一被嚇得一哆嗦。

看著滿是淚痕,驚慌不已的兒子,王唯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混賬,你爹還沒死,哭什麽哭,都進國子監了,事情分輕重緩急的道理,你的先生沒教你?滾出去重來。”

王長卿自然知道自己的老爹的脾氣。

隻是事情十萬火急,再耽誤他怕師兄死在大牢裏。

“咚!咚!咚!”

憋著怨氣的王長卿又是用力地敲了三下!

“進來。”

王唯一淡然抬頭,不緊不慢地道:“說吧,什麽事讓你火燒屁股,不顧規矩地闖進來。”

“爹,蕭師兄被抓走了,進了京兆尹大牢,你快去救他啊。”

“哦,何人敢抓我弟子,莫非你師兄忘了報我名號?”

報你名號?不就是因為你把仁和堂名聲搞得太響亮,師兄才被李管家帶走的。

“我的親爹啊,事情要分輕重緩急,您還是趕緊去救蕭師兄吧,聽李管家說,師兄是為了治病,把宰相小女兒的肚子搞壞了,才被關進了大牢!”

治病,還能把女人肚子搞壞,莫非蕭寒這小子會雙修啊。

“噗!”

聽完兒子的話,王唯一沒能忍住笑意,一口茶水噴了他一臉。

“哈哈哈,我兒莫慌,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走,跟爹去宰相府提親去,這門婚事,他李世績是想躲也躲不過嘍。”

自己徒弟把宰相小女兒肚子搞大了,王唯一心裏當真是暢快無比。

李世績啊李世績,你這條老狗,也有今天!

王長卿見父親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頓時心裏大急,連忙說道:“爹,你聽我說啊,是師兄把李小姐的肚子搞壞了,不是搞大了!”

“李管家說,師兄趁著李二小姐高燒昏迷,說她肚子裏有爛腸子,就把人家褲子脫了,然後......師兄還拿小刀把李二小姐肚皮切開......最後用針線把肚皮縫上了。”

聽到最後,王唯一笑意消失,眼裏滿是怒火。

“啪!

一記嘹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王長卿臉上。

王長卿隻覺得眼冒金星,原地打轉半圈,懵逼之下隻顧得嗚嗚哭泣。

“你這孽畜,你師兄快要被你害死了!”

“事情要分輕重緩急,你耽誤了居然耽誤了這麽久,別哭了!你師兄還幹了什麽,快說!”

王唯一的厲喝嚇得王長卿一個哆嗦。

趕忙回答:“爹,這些都是李管家告訴我的事情,好像沒別的了。”

“別好像,再想想!”

王長卿被親爹吃人的眼神嚇到了,再次回憶起來。

“爹,還有捕快來的時候,師兄拒捕,嘴裏大聲呼喊一些奇怪的話。”

“你師兄說什麽,你特麽找抽是吧,一口氣說完,快氣死你爹了!”

“嗚嗚嗚,爹,師兄說,隻做手術不演戲,演戲得加錢!”

聽完事情經過,王唯一也覺得事情怕是有蹊蹺,當務之急是趕緊去大牢將蕭寒的小命保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