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上門要物
李軒不得不承認劉太婆有些能耐。
畢竟她能讓一群年過半百的人集合起來，搜刮物資，提前做好長期對抗災難的準備。
這比大部分的居民都有先見且果斷。
李軒並不打算插手幹預，外麵這些爾虞我詐，是他茶餘飯後最好的消遣。
悠然地躺在真皮躺椅之上，開著小台燈，點著香薰，讀著末日之前囤積的書本。
此時靜靜等待就好，等待著外麵的風雲突變。
在堅不可摧的庇護所之內，李軒難得地享受著自己獨屬的自由。
而在庇護所之外，情況不容樂觀。
距離災害開始到如今，已經過去了快兩周。
氣溫也早就下降到了零下20度，並且還有持續下降的勢頭。
所有幸存者都窩在被窩裏，囤積的食物也在不斷減少，新鮮的物品完全消耗殆盡。
同時被輻射感染的最嚴重的那一批人，已經出現了輕微的組織液外滲現象。
被稀釋到京海的海水當中核輻射量已經非常少了，但是對於人來說依舊致命。
核輻射和普通的疾病不同，它攻擊的是人類的DNA鏈。
它會破壞細胞的本質，使其崩解。
很多受核輻射影響的人初期外表不會有什麽異常，但是體內已經被摧毀得千瘡百孔。
組織液外溢就是第一階段，此時皮下細胞受到影響，無法完成正常代謝，無法進行細胞更替。
那群人如今正虛弱地躺在自家的**，痛苦地呻吟。
與此同時，由劉太婆所組織的互助會正式成立，旗下的老頭老太們開始借著互助的名義，挨家挨戶地拜訪，收集物資。
很大一部分幸存者由於劉太婆兒子的關係，選擇相信互助會。
為了在救援來臨之時能夠先行離開，獲得特權，紛紛選擇支持互助會的舉動。
而那些食物見底的人，更是視互助會為末日當中的曙光。
堅信著統一管理，統一分發是唯一的出路。
除開那部分支持者外，在整棟公寓內，還有一部分人不吃這套，麵對上門的互助會閉門不出，裝聾作啞。
這部分人除了還有充足的食物和防護藥物外，已經漸漸意識到這場災難不會快速離去，救援也許不會到來。
雖說當初政府恢複了網絡，可是已經過了這麽久了，除了一條危機通知以外，再無音訊。
所提及的救援隊，更是遙遙無期。
在這種環境之下，他們深知自私才能活得更久。
上一世的李軒就沒有那麽聰明，他選擇了相信互助會，將大部分物資都分享了出去，自己僅僅留下兩箱泡麵和一些凍貨。
期盼著互助會能夠好好管理，為每一個人帶來活下去的機會。
如今想起來真的好傻。
“咚咚咚……”
“有人在嗎？有的話請開門，我們是互助會來幫助大家渡過難關的。”
門外傳來了蒼老的聲音，李軒透過監控，看到了兩個戴著口罩，身穿防護服的老頭杵在門口。
兩個老頭兒身材佝僂，麵色蒼白，臉頰內凹。
這副柔弱老人家的模樣，看得著實讓人心疼。
“要不是老子經曆過一次，絕對會上當。”
李軒輕輕感歎，他很清楚這是互助會的伎倆。
互助會正在利用幸存者殘餘的良知進行誆騙，趁著居民還沒在生死邊緣掙紮，趁著居民們還有良知，率先將物資收集起來。
李軒貼在門後，並未作出任何回應，他也選擇裝聾作啞。
兩個老頭多次敲門無果，記下門牌號後，便推著裝滿物資的小推車離開。
很顯然，就算隻有一小部分人支持，他們仍然可以積少成多，收集一大堆東西。
互助會分工明確，動作很麻利，僅花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將整棟樓走訪了個遍兒。
沒過多久，大群中沸騰了起來。
沒有上交物資的居民信息被公開。
臨時網絡恢複的那一刻，隻要通過手機接入，後台都會有所記錄。
劉太婆就是利用這種方式將所有人拉到了大群中，並且她讓每一個入群的人，將自己的名字改成門牌號和姓名。
表麵上說的是便於交流管理，實際上是方便劉太婆進行排查篩選。
現在誰沒有服從管教，她了如指掌。
看著幾十戶的名字，她覺得還有油水可以撈，於是便在群裏煽風點火。
“都到最危急的時刻了，還有這麽多人自私自利，不願意團結互助！”
“到底是怎樣的心態讓你們如此冰冷，如此下去，你們會成為罪人！”
“我們互助會強烈譴責！”
劉太婆直接在群裏用語音高亢發言。
而這也讓許多食物見底，缺少防護品的人們在群裏隨聲附和。
“媽的，13樓2號那家，你平時不是會買很多東西嗎？這種時候都不願意分享分享！”
“怎麽會有這麽自私的人，他們會遭報應的。等末日過了，挨個清算。”
“對好好清算，等救援來了，休想得到幫助！”
群裏的譴責聲音不斷，罵的話也越來越難聽。
緊接著李軒的名字也被@了出來。
最開始的時候，李軒也曾考慮過，這一世不要用大號與這些人交流。
可轉念一下自己有這麽多的物資，有這麽堅固的庇護所，還有一堆的武器，怕個啥。
重生之後，李軒的目標不僅僅是自己活得很好。
他還希望親眼看著那些曾經害過自己的人，在末日當中掙紮，在他們最絕望的時候，向他們展示自己有多麽自在。
隻有這樣他的心才會舒坦。
“27樓的那個李軒。哦想起來了！末日之前突然暴富的外地人！”
“那麽有錢，卻不願意在這種時候出手幫人，鄉下來的狗，就是沒教養。”
“之前不是看著他買了很多泡麵，還有幹糧嗎，那一箱一箱可以提供給好多人啊！”
“對，他還買了好多防護麵罩和防護服，完全可以人手一套！”
“@李軒，我勸你識實務，趕快拿出來，分享給大家！”
群裏的聲音此起彼伏。
躲在7樓的劉太婆，看著李軒的名字咬牙切齒。
一想到之前在公開場合被李軒陰陽怪氣，她的老臉就掛不住。
在京海這麽久，還沒有哪個外地人敢對自己如此囂張。
為什麽李軒沒在地震當中被壓死，為什麽沒在洪水當中被淹死，如今還不服管教！
整理情緒，見李軒遲遲沒有發話。
劉太婆親自出馬，以居高臨下的口吻開始對李軒下著通牒，“災難麵前，人人有責。危難時刻我們必須以大局為重！李軒，你購置了大量的應急物品，這種時刻必須要分享出來！”
“希望你認清現實，不要與群眾對抗！成為人民的罪人！”
看這群裏的文字，李軒不由得笑出了聲，這劉太婆給自己扣的帽子真大呀。
李軒也不慣著，直接在群裏回懟，“我記得之前不是很多人都說，這玩意兒狗都不吃嗎。”
“怎麽現在想吃了？已經連狗都不如了嗎？”
李軒的話如同一顆炸雷，引爆的群聊。
要是現在能直接打電話溝通，李軒的手機非爆了不可。
一堆老金海人對著李軒破口大罵，另一方麵又急切地希望他把物資拿出來。
“李軒你不要不知好歹，救援來了，你絕對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劉太婆威脅道。
李軒翹起二郎腿，為自己開了一瓶冰可樂，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回懟到，“最後一個離開？還有這種好事，求之不得！”
“你！你不要知法犯法！”
“我犯什麽法了？我一不偷二不搶，又不煽動人民情緒，我犯什麽法了？反倒是你們互助會咬著我不放。而且據我所知，你們互助會壓根兒就沒向所有人要東西吧。”
李軒一邊查看著監控，一邊在群裏質問著，“6樓喪彪那家你們去要了嗎？7樓胡天那家你們去要了嗎？14樓孫科長那家你們去要了嗎……”
李軒一個一個@，一個一個列舉著。
這些人都不是善茬子，6樓的喪彪，是京海的一個地頭蛇。
多個大型會所的打手頭頭，手下混混幾百號，是那種遊走在灰色地帶的危險人物。
7樓的胡天在警局工作，地位不一般。
至於14樓的孫科長身份更不用提。
通過監控，李軒確認這些人在五棟之中，但是互助會的人並沒上門找麻煩。
說到底，這劉太婆和她的互助會欺軟怕硬，一開始就隻打算從普通老百姓的手裏搶東西。
“你們互助會是個什麽貨色我很清楚，欺軟怕硬，賤骨頭！除了蒙騙普通居民還能幹嘛？我就不信你們會把收上去的食物藥品，平均分發下去。”
李軒的話代表著很多沉默人的心聲。
他們並不信任互助會，而且已經意識到了互助會這麽做存在著問題。
由李軒開頭，緊接著不斷有人開始質疑。
看到群裏的輿論風向開始兩極分化，劉太婆雙手顫抖，氣得牙癢癢。
“小賤種，又是你在壞我事兒！我遲早要你付出代價。”
此時為了平複居民情緒，互助會立即在群裏承諾，表示一天之後會將所有東西安排妥當。
同時也在群裏警告李軒，“李軒像你這樣自私自利，隻知道煽動大家情緒，不利於團結的小人，等哪天你遇到危險了，我們互助會絕對不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