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慢著!
曹貴東的死訊如同降臨的秋雨,瞬間傳遍了整個縣衙。
消息迅速在人們之間流轉,如同惡魔的耳語,讓每個人都不禁心生寒意。
“曹縣令被殺了,我們該怎麽辦?”
曹貴東被他的親信所殺,看著滿身是血的曹風從雨中走來。
“臣服我的,生,忤逆我的,死。”
這句話,如同利刃一般,直接插進了每個人的心髒。
曹風的嘴角掛著一抹不可一世的笑容,眼神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
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已經做了,他已經變得不重要。
順他者昌,逆他者亡,曹風不介意刀下多幾具沒有眼力見的亡魂。
已經殺紅了眼,任何不順從他的人都難逃一死。
手上的刀還在滴血,曹風就那麽站在這裏,身上還穿著曹氏家奴的衣服,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再質疑。
沛縣一夜之天變了天,千算萬算,誰也沒有算到新的主人,同樣姓曹,卻是曹姓家奴。
雖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大家已經不在意出生,可是家奴背刺主子,這是背信棄義,更是不忠不義。
背後的議論聲不小,但是卻沒人敢在曹風的麵前說。
從家奴親信一躍成為一城之主,曹風的手底下本來就有一堆可用的人。
“主子,那群家夥嘴裏不幹不淨,待我去把他們的舌頭割下來,以儆效尤。”
“慢著!”曹風臉色鐵青,門口站著的那些可不是尋常百姓,而是曹家的氏族元老。
他們這些人往那一站,就是一個活的金字招牌,並且三言兩語就能煽動全族。
“他們一句一個匡扶正義。說白了就是一群不知變通的老頑固。”
曹貴東無能,憑什麽還能坐在族長的位置上,就憑他生來就站在別人的終點嗎?
“連一個種地的都能高舉其一的旗幟,咱們憑什麽不行?”
曹風經過深思熟慮後道:“沒說不行,隻是租賃的這些長老不能魯莽代之,除非我們能先將他手中的勢力收複。”
怎麽收服?劉季還有他的人馬就在城下等著,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那些人好對付。”底下的人不明所以,隻見曹風吩咐一通。
聽完之後底下的人不由得豎起大拇指,連連歎扶道,“主子英明,就該這麽辦。”
城東。
城裏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被喬裝打扮的馬培才一一聽了去。
回去的路上,呂澤正在河邊打水。
石橋旁流淌著清澈的溪水,微熱的水聲回**在空中。
從前這些事情都是有人代勞,如今讓他自己幹警官已經適應了多天,但還是有些不適應。
“呂兄,出大事了。”
經過幾天的相處,呂澤還是很欣賞馬培才的,主要是因為這人的心眼跟他一樣實誠。
馬培才累得氣喘籲籲,就這樣奔波了三裏路,他的腰杆子都挺不起來。
手指著配線所在的方向,露出了一排牙花子,馬培才一邊喘氣,一邊說道:
“我剛剛得到了兩個消息。”
呂澤的脖子本能向前傾,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馬培才口中的消息。
“第一個,有個自稱劉季的人帶著三千人馬攻打沛縣。”
雨澤聽完之後,震驚得眼珠子都往外冒,他很想知道馬培才口中的劉季,可是他所熟悉的那位。
然而,還沒有等呂澤反應過來,馬培才再次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雷得他裏焦外嫩。
“還有我剛剛聽說沛縣的縣令曹桂東死了。”
有那麽一瞬間,呂澤懷疑自己做夢沒醒,於是他狠狠地推了馬培才一把,倒黴的馬培才剛剛站穩就一屁股坐到地上,痛得他齜牙咧嘴。
“呂兄,你這是什麽意思?”
馬培才不滿地大叫道,他兩隻手撐著地麵,頭抬起來正視呂澤,更難聽的話呼之欲出,但被他活生生地憋了回去。
“這不是在做夢,竟然是真的?”
呂澤震驚的合不攏嘴,一夜之間他的妹夫有了滔天的權勢,而他們家的死對頭曹貴東則是丟了性命。
“我一定要去把消息告訴父親。”
呂澤高興的跑開,馬培才有些疑惑不解,這許家跟曹縣令的矛盾那麽深,死了一個人至於高興成這樣?
想不明白的還是速速跟了上去,一邊走,他一邊在呂澤的耳邊念叨:
“我聽人說殺了曹桂東的是他的家奴,這人也真是膽大。”
呂澤猛然停下,他一直以為上了曹衛東的是自己的妹夫,以為破天的富貴落到了他們呂家的頭上,可如今卻變成了曹貴東的家奴。
呂澤猛地想起一個人,那就是曹風,那人可不是好相與的,他可比曹貴東難對付百倍。
“那你知不知道劉季身在何處?”
看到馬培才疑惑的眼神,呂澤還是解釋了一番。
“實不相瞞,他正是我的妹夫。”
馬培才恍然大悟。
“他們好像在城外安營紮寨了,相信不日就會進攻沛縣。”
兩人說著說著就見到了呂文,呂澤將馬培才聽到的事情一一轉述。
“看來這沛縣真是要變天了。”
呂文他們已經在礦山這邊躲了幾天,這邊食物匱乏,生活條件有限。
從一個風度翩翩的儒士,到現在邋裏邋遢的老人,呂文倒是學會接受了不一樣的自己。
可是對於正處在青春期的小姑娘來說,劉樂則不樂意了。
“娘親,我身上餿了,我想洗澡。”
此時,呂雉正在旁邊清理剛剛打上來的魚,她的動作嫻熟,三下五除二就處理好了一個活蹦亂跳的魚,身上染上了魚腥味,可是她卻毫不在意。
“樂樂乖,再忍幾天,你爹爹馬上就回來了。”
呂雉看似不在意,可若是仔細地觀察,會發現她的耳朵其實在動。
從側麵看,瘦削的巴掌臉雖然上了年紀,眼窩處也出現了深深的凹陷,可卻仍然擋不住他身上散發出的恬靜氣息。
“那爹爹什麽時候回來?樂樂想爹爹了。”
由於娘親每天都說要等爹爹,劉樂就每天都在盼,可她盼了很多天,爹爹也沒有回來。
這些大人還總是把死掛在嘴邊,她好害怕有一天爹爹也死在戰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