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張良拜訪
黃秀抬眸，那一瞬間她失語了。
她隻是想著帶著姐妹們證明自己，卻從未想到每一次出任務都會有損耗。
輕則受傷，重則丟命。
她們是娘子軍，卻也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黃秀突然想到一件事，每次百姓談論到兩軍交戰，士兵們僅是聚集在一起的一個數字，比如說五萬，十萬。
大家理所當然地忽略了這五萬十萬是由一個個“一”組成的，想到這裏，黃秀眼眶通紅。
“黃秀，最開始我就跟你說過，我認可你的實力，因此放心地把這些姑娘們交給你。”
“她們的命現在掌握在你的手中，你的任何一次決策都會直接影響她們的安全。”
“所以進行決策前請你仔細思考，這件事情的成功率有多少，可能會付出怎樣的代價，以及哪裏還能改進，如何將傷亡降低到最小。”
黃秀歎息一聲，秦羽說的這些她都沒有想過，她隻是想著帶領姐妹們出擊，早日證明自己。
她在乎周圍的流言蜚語，卻恰恰忽略了姑娘們證明自己可能付出的代價。
大家的實力是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可是卻不足以上戰場。
“對不起。”黃秀深刻反省：“主公，屬下認為自己的才智可能尚不足以勝任教頭一職。”
乍一聽，還以為是黃秀在鬧脾氣。
但是秦羽知道她是陷入了情緒的怪圈，她怕自己做不到更好，無法保全這些女孩子。
有時候，責任越大，壓力就越大。
所以，這一次黃秀選擇拒絕，她認為這樣可以保護那些姑娘。
見秦羽不吭聲，黃秀再次道：“請主公另請高明。”
黃秀突然單膝跪地，表達了自己的期望，她眼神真摯，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如果你真的那麽覺得，本王尊重你的意見。”
黃秀垂眸，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但是你要想好，開弓沒有回頭箭，你是否真的能夠割舍與那些姑娘們的情誼，又是否覺得會有人比你更適合教頭這個位置？”
黃秀張了張嘴，卻聽秦羽道，“不必那麽著急地給我答案，你回去好好地想一想。”
“是。”迎著夕陽晚風，帶著萬千愁緒，黃秀離開了議事大廳。
夕陽西下，餘暉鋪滿了大地，秋風掃過青綠的台階，留下了陣陣涼意。
一個破舊的茅草屋裏，王滿強召集了本族的幾位長老。
“你當真這麽想？”
聽完王滿強的敘述，幾位長老臉上殷勤莫定。
“這對咱們氏族是極好的機會，否則日後定會被宛縣和虛縣壓上一頭。”王滿強再三強調道。
“我們當然也不想被壓迫，可是周狂那個人可信嗎？”
“就是他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什麽事情都做不成，若是跟著他豈不是白白地送死？”
幾位長老直抒胸臆，將周狂貶低得一文不值。
“各位，沒腦子的人最好操控。若是真把周狂送上那個位置，到時候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眾人紛紛覺得王滿強說得在理，周狂不過是他們操控的一個傀儡，若是真出了事，到時候直接推出去。
“不知族長有何具體的打算？”王滿強左手邊的長老說道。
“宛縣士兵一共是六百人，虛縣相對來說就更少隻有四百人，他們加在一起也不過千人，可是咱們手底下的兵有一千五百人，在人數上完全形成碾壓之勢。”
一千五打一千那還不是綽綽有餘，經過這麽一盤算，大家心裏明顯壯了幾分膽氣。
“我這就回去通知氏族的青年，封王拜相指日可待。”
“封王拜相，指日可待。”
他們聲音不大，卻異常激動，仿佛明日就可以登上了最高位。
另一邊，秦羽帶人巡視城牆，李鐵山和培才都不在他的身邊，跟著他的是一個年輕的士兵，名叫石頭。
“主公你在這邊已經看了半個時辰，外麵黑漆漆，有什麽好看的。”
秦羽平時待人接物比較溫和，因此地下的人對他的畏懼並不深，就像是石頭，他敢大膽地跟秦羽說話。
“再看寶庫，那裏可成了本王的兩萬銅錢。”
石頭震驚得合不攏嘴，什麽兩萬銅錢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麽多的錢。
“兩萬銅錢，是秦半兩嗎？”
秦朝一統六國後便統一了各地的貨幣，現在官方通用的貨幣是秦半兩。
石頭這麽問也是有原因的，畢竟六朝舊址尚在，他們過去也造了不少銅錢，兩萬兩銅錢也是能造出來的，就是不值錢而已。
“自然是秦半兩，你以為是什麽？”
秦羽轉頭的一瞬，石頭震驚得合不攏嘴。
難道主公不在城內的這些日子，他去搶劫鹹陽了？
“您賺到這些錢用了多久？”
石頭今年隻有15歲，他家中有兩個姐姐，姐姐平日也會幫一些地主縫補衣服，但是他們一家人的收入仍然少得可憐。
別說是兩萬兩，就連二十兩他這輩子都沒見過。
“還行，也就用了兩天的工夫。”
石頭看著秦羽的眼睛都直了，這輩子他拜神都沒那麽誠懇過。
“主公確定不是在逗我？”
石頭年紀小，臉上還有嬰兒肥，因此總有大人喜歡逗他，讓他判斷這句話是真是假。
秦羽沒再回答他的話，“走吧，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按照腳程計算，蕭何應該在這兩天會回到沛縣，至於劉邦他能否入主沛縣，一切都是個未知數。
“主公，你到底是怎麽掙到兩萬銅錢的？”
石頭心思單純，他跟在秦羽的身後仰著脖子問。
“那你可得好好替我幹活，等我高興了我就把這個秘訣分享給你。”
秦羽看到石頭那麽實誠，不忍心打擊他的積極性，但此事過於嚴密，不可泄露。
“好，你讓我幹什麽都行，等我掙到了錢，我就可以給姐姐們買漂亮的嫁衣，讓他們風風光光地出嫁。”
少年的夢想很單純，隻是想讓家人過上好日子。
瞅著四下無人，石頭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蜜餞。
“主公你嚐嚐，這是我姐姐親手做的，別人我都舍不得給。”
仔細一看，石頭的眼中仿佛有亮光，秦玉不喜歡吃甜食，但這一刻他卻不忍心拒絕這個孩子。
接過石頭手中的蜜餞，嚐了一口是紅棗做的，味道還不錯。
“替我謝謝你姐姐。”
圓月當空時候不早了，秦羽正準備回去休息，卻聽到守城門的人急急來報。
“主人，外麵有個人求見他，自稱張良，來自淮陽，前來相助主公的反秦大業。”